皓月當空,掛在禁忌之森的上空,有一種秋夜的靜美。
而荒原上空,無盡的墨云翻滾,萬物寂靜,同那片亙古不變的森林相比,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皎潔的月光為群山都披上了一層銀輝,禁忌之森的外圍處,叢蔭繁盛,星光透過無數(shù)枝葉點點灑落在地。
一道柔和的光幕無聲無息的蔓延開來,一個少年的身形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在這里,神情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許久后,凌晨才反應(yīng)過來,雙腳重新踏在堅硬的地面上,無數(shù)干枯的落葉被踩的沙沙作響。
他神色非常怪異,愣愣的打量著全身上下,像是一下子長高不少,四肢的衣物顯得非常短。
一雙如鋼鐵般十分有力的雙足,露出了大半截,一雙手臂也同樣如此。
凌晨感到愕然,一身黑色的斗篷上滿是塵灰,而他甚至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像是平白無故的丟失了一段歲月。
在他胸腹處,五臟六腑都在發(fā)光,如一輪金色的太陽,明亮耀眼,生生不息的力量在他身體內(nèi)重新運轉(zhuǎn)起來。
就像是一條干枯已久的河流,重新受到了雨水的滋潤,再次流動,隨后腦海里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
“禁忌之森,虛空生命,枯木先生……”
凌晨終于將這一切都回想起,開始明白過來,心里一陣慶幸,幸好自己還知道饑餓感,不然繼續(xù)在那片奇異的天地里呆下去,出來瞬間變成一堆白骨也不是沒有可能。
等等?
好像哪里不對?
饑餓感?
凌晨神情呆滯起來,而后身體感到一陣虛脫無力,差點就要軟倒在地。
“先生,你也太坑了……”
凌晨哭喪著臉,心里暗自腹誹道,還好他胸腹處那道光輪為他提供了些許精氣。
此時他感覺自己一雙眼睛都綠了,那完全是餓的,就算是一頭牛擺在面前,也能吃的下。
前方不遠處,一片波光粼粼,像是一面鏡子將月光反射而出,潺潺流水的聲音,如美妙的音符,譜寫著樂章。
嗖!
凌晨的身影像是一陣狂風(fēng)般,帶起山林間滿地的落葉。
撲通!
凌晨從一片山崖處直接飛躍出去,墜落進了水里,而后不管不顧的鯨吞牛飲起來。
“嗷嗚~”
如同一條藍色玉帶般的溪流兩岸,幾雙綠瑩瑩的眼睛浮現(xiàn)而出,幽幽的看著那個從天而降的人形生物。
凌晨浸泡在冰涼的溪水里愕然抬頭,看到了岸邊幾頭壯的像牛一樣的灰狼。
感謝大自然的恩賜!
凌晨心里一陣狂喜,一雙眼睛比狼還要綠幾分,嘴里嗷嗷怪叫著,比餓狼還要饑渴。
他從溪水里一躍而起,水花四濺,披頭散發(fā)的他像是深山里蹦噠出來的野人。
哪怕是岸邊的群狼也感到了一陣惶恐,還未反應(yīng)過來,凌晨已撲到了面前。
壯的像牛犢一樣的灰狼張開了大嘴,足以一口撕裂人的身軀,凌晨卻不閃不避,胸腹處綻放光彩,一拳轟在了它頭顱上。
“嗷嗚嗚~”
幾聲急促的悲鳴,那頭灰狼被一拳打碎了頭顱,碩大的身形被轟飛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痕跡后,才墜落在地,連掙扎也沒有便已經(jīng)死去。
凌晨雙眼放光,此刻他腦海里只有食物二字,又是幾頭灰狼齜牙低吼著沖來,他一拳一個,雙臂間力量何止千鈞。
每一拳落下都會有一頭灰狼被轟飛出去,不斷哀嚎著死去。
“嗷!”
蒼狼哮月,一頭銀白色皮毛的狼非常神異,比其它灰狼足足大了一圈。
它無比矯健的躍入空中,一身銀白色的皮毛像是月光在流轉(zhuǎn),綻放璀璨的光芒。
哧!
數(shù)道銀白色光刃向著凌晨席卷而出,每一道都粗大無比,足以將人全身都覆蓋,巨狼呼嘯而來。
凌晨有些驚異,這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生物,但他依舊不閃不避,舉拳轟殺而去。
轟!
有所雷鳴一般的聲音傳來,凌晨一拳就將數(shù)道巨大光刃給轟散,這一拳之勢還未斷絕,霸道絕倫的轟在了那頭巨狼胸腹處。
“咦?”
凌晨發(fā)出驚異的聲音,無匹的力量仿佛擊在了一團棉花上,沒有對巨狼造成一絲傷害。
巨狼滿身銀白色皮毛散發(fā)光彩,一道道紋絡(luò)在顯化流轉(zhuǎn),化解了凌晨的拳力。
它無比矯健的從凌晨頭頂如閃電般撲下,碩大的身形完全將他壓在了身下,一雙利爪在夜色里寒芒閃爍,踩在了凌晨雙肩上。
“滾!”
凌晨一聲怒喝,肩頭一陣刺痛感襲來,胸腹處綻放神光,如一輪太陽般,將黑夜都要點亮。
刺目的光彩從巨狼身下爆發(fā)出來,凌晨并指如劍,斜斬在它銀白色的皮毛上。
一人一獸,雖然體形差距巨大,但是力量卻不是以身體大小而論。
“嗷!”
巨狼一陣悲鳴,被一股巨力掀飛出去,摔倒在地,連山林都一片顫動,它竟然被反壓制了。
凌晨卻更加驚異,剛才那一下,他已經(jīng)動用了符文之力,卻只是將它擊飛,并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傷害。
“這張皮毛我要定了!”
凌晨眼中異彩連連,盯著巨狼那一身銀白色的皮毛,連饑餓感都被短暫忘記了。
“再來!”
凌晨狂奔而出,一枚人形符文從他胸口處浮現(xiàn),與他合二為一。
他踩著奇異的步伐,身形一陣晃動,像是空氣都被扭曲了。
刷!
凌晨竟短暫的踏空而行,虛空被踩出一圈圈如水紋一樣的波動,身形瞬間出現(xiàn)在巨狼頭顱處,狠狠地一拳砸下。
砰!
這一拳非常結(jié)實的砸落,巨狼身形被一股巨力壓塌,連大地都向下塌陷了幾分。
它搖晃著巨大的頭顱爬了起來,兇性大發(fā),狂暴的向前撲殺,依然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傷害。
凌晨皺眉,不住倒退,躲避著它的進攻。
一切都因為它那身皮毛太過于神異,此刻竟像是流轉(zhuǎn)的圖案,活躍了起來,燦燦神光撕裂而出。
“影!”
凌晨避無可避,雙臂沉重而緩慢的在空中畫了一道圓,雖然手中無劍,卻同樣可以使用。
無數(shù)符文如細小的劍刃排列,組成了一道光圈,抵擋住了巨狼發(fā)出的一道道光刃,火花四濺!
凌晨再次撲殺向前,他決定不再使用過去的招數(shù),想試驗一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絕學(xué)。
砰砰砰!
溪邊的密林中,響聲不斷,一人一獸激戰(zhàn)在一起,凌晨施展了一門從未在這個世界顯露過的絕技。
鬼谷縱橫,劍術(shù)無雙!
這是凌晨在無數(shù)墓碑中唯一挑選出來專心修煉的,這是為殺戮而生的劍法。
橫劍攻于技,縱劍攻于勢。
捭闔者,天地之道。
兩種截然相反的劍法,橫劍兇狂,嗜血妖異,縱劍靈動,凌厲無雙。
冰冷的氣息散發(fā)而出,來自另一個文明的劍術(shù)開始綻放死亡的色彩。
凌晨手中雖然無劍,但卻以符文代替,在他背后一把血紅的巨劍虛影凌空背負,如修羅妖劍。
而他手里無數(shù)符文組成一口寒光閃閃的光劍,如閃電般揮出,絢爛的光彩照亮黑夜。
巨狼一身銀白皮毛綻放光彩,像是一道道銀色的月輝,但此時卻有一輪更絢爛奪目的明月閃耀。
符文組成的光劍劃過它的皮毛,冰冷如雪,迅疾如風(fēng),凌厲森寒的劍氣瞬間籠罩了巨狼。
就算是閃電也沒有那樣的刺目,巨狼張大的瞳孔里滿是那輪如明月般耀眼的劍光。
“鏗!”
長劍輕輕的顫鳴音,帶起一串血花,巨狼那一身銀白皮毛被鮮血染紅,身形站立不穩(wěn)。
凌晨手里那口由符文化成的光劍隨之消散,巨狼胸腹處撕裂了一道巨大的傷口。
它眼神畏懼的望著凌晨,直到他手中那口光劍消失,怒吼著又一次沖上前來,開始激烈的反撲,大爪和血盆大口一同襲來。
“魔獄血剎!”
凌晨眼里閃過寒芒,他拔出了負在背后的巨劍虛影,隨著劍勢的不斷積蓄,此刻竟有些凝成了實質(zhì)化。
一口血紅的巨劍像是真實顯化般被凌晨閃電拔出,劈在了呼嘯而來的巨狼背上。
轟!
剎那間,猶如鮮血魔井噴涌,無盡的血光自地面沖天而起,像是火山噴發(fā)而出的熾烈?guī)r漿,山林間一片修羅紅光。
直到很久后,才慢慢恢復(fù)了平靜,凌晨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這一劍幾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
但他對此非常滿意,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劍術(shù),第一次使用就展露出其可怕的威勢。
凌晨胸腹處散發(fā)出一陣柔和的光,在其身體內(nèi)部,有一枚符文如同初生的嬰兒,盤坐在金色的池水里,為他快速恢復(fù)體力。
在他身前,地面都裂開了一個足有十米方圓的大坑,那頭巨狼四分五裂的散落在下面,血液淌紅了泥土。
我靠!
我的狼皮大衣!
凌晨露出無比心痛之色,連忙躍下了坑里,仔細翻動起來。
不久后,凌晨哭喪著臉爬了上來,手里抓著一塊銀白色的皮毛,全身的狼皮大衣沒了,但還能做成一件披風(fēng),他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同時一顆銀白色拳頭大小的晶核也被他帶了上來,這才是寶貴的東西。
凌晨仔細凝視晶核上的銀色發(fā)光符文,將它記在心里,這頭銀狼防御無雙。
他有一個想法,將這種符文加到自己的招數(shù)‘影’上,這原本就是為防御而產(chǎn)生的招數(shù),或許如此產(chǎn)生變化后,會變得攻防一體。
饑餓感很快再次傳來,凌晨抬起一塊血肉,重新回到溪流邊。
禁忌之森的水幾乎沒半點污染,這讓凌晨無比驚異,恨不得將整條溪流通向荒原。
然而他也只能如此想想,將狼肉洗凈后,凌晨拾起一堆枯葉,生起了火堆。
沒過多久,凌晨撕下一塊金黃的烤肉,開始狼吞虎咽起來,肚子里的饑餓感慢慢被填滿。
“縱橫劍術(shù),都需要不停積蓄劍勢,可以用符文代替,但發(fā)揮不了完全的威力……”
即使在享用食物,凌晨也依然在思索著剛才的戰(zhàn)斗,他迫切的希望擁有一把神兵利刃,才能發(fā)揮出這門劍術(shù)的真正威力。
不久后,凌晨心滿意足的感到渾身舒坦,人生第一次吃的如此之飽,這在食物稀缺的荒原太少見了。
他再一次跳入溪流中痛飲,無比奢侈的將全身洗凈,恨不得一直呆在這里。
“簡直是天堂啊……”
凌晨泡在溪水里如此感嘆道,而后消化著這些時日里所發(fā)生的一切。
“靠,有那么臟嗎?”
凌晨哭笑不得,連清澈的溪水都被他染黑了一片,在荒原里喝水都是難事,洗浴的機會幾乎是沒有。
不過他很快發(fā)現(xiàn),這像是他身體里某種雜質(zhì)被排出,從某種意義來說,凌晨一點不像是荒原里的人。
很早之前,他便用布條包裹全身,就是不想露出一身白嫩的皮膚,如同初生的嬰兒。
此刻在他身體表皮里,絲絲縷縷的黑色雜質(zhì)隨著溪水而流去。
易經(jīng)洗髓!
這樣的想法剎那間在他腦海里產(chǎn)生,枯木先生曾說過,這是打下堅實基礎(chǔ)的一種。
凌晨默運玄功,在溪水里身體散發(fā)出柔和的寶光,晶瑩如玉,更多的黑色雜質(zhì)被排解了出去。
直到這一切結(jié)束,凌晨停了下來,至此他才確信自己真正的脫胎換骨!
他從溪水里撿起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暗自用力,石頭被瞬間震成了碎末。
凌晨雙目里一陣神光燦燦,或許有一天,不需要兵器,單憑自身就能夠粉碎一切刀兵!
天行者的奧妙開始慢慢展現(xiàn)出來,并不僅僅是單純的神通戰(zhàn)技,如白川所說,更注重于自身的修煉。
轟!
突然,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傳來,地動山搖,遠處群山都在抖動。
凌晨驚疑不定的起身,在禁忌之森的夜空里,有幾道身影懸浮于空中,散發(fā)熾盛的光彩,緊緊糾纏在一起。
有人在闖禁忌之森!
凌晨瞬間做出這樣的判斷,內(nèi)心劇震,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