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殺氣如潮水一般的退去,猛烈的陽光重新灑落在林間。
那人是誰?
為何出手殺人?
布下了致命的陷阱,卻似乎又察覺到凌晨是故意裝死來吸引他出手,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好可怕的殺手……”
凌晨長長出了一口氣,臉色恢復正常,只是嘴唇還有些發(fā)紫。
若不是體內那泉金池替他化解了那種致命的毒素,恐怕今天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凌晨一路走來,穿過荒原荒漠,穿過扭曲叢林,卻從來沒有今天這般的危機感。
明明離戰(zhàn)爭學院只差一步之遙,心里卻越發(fā)的不安起來,這片山脈好像隱藏著更可怕的危險。
他心里默默記住那個殺手的容貌,心里有一種來自本能的直覺。
不用多久,他們就會再次相遇,到時恐怕要見個生死!
凌晨盤坐在地,將殘余的毒素逼出體內,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
“哎呀!”
正在他要起身離去時,離他不遠的一處荊棘叢中,卻傳來了一聲驚呼,而后叢中不停傳出沙沙聲。
還有人?
凌晨心里一驚,之前那個可怕的殺手給他壓力太大了,此刻驚嚇之間瞬間拔劍出鞘。
鏗!
刺目的劍光如月輪般閃耀,那片荊棘叢被瞬間整齊切開,露出了里面的景象,凌晨瞪大了雙眼。
他感到不可思議,因為有一雙如朝露般清澈的眼睛和他對視著。
一秒。
兩秒。
三秒……
凌晨望著那道身影,大腦一片空白,有片刻的窒息感。
一個少女摔倒在荊棘中,一張帶著些許驚恐的臉看著凌晨,她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年齡,只是容顏卻太過于美麗,美的近乎不太真實。
凌晨從來不相信世上有完美,但這個少女卻給了他一種無瑕無垢的感覺,不僅僅是容貌,連氣質也是如此。
一身雪衣,如月華遮體,一頭黑發(fā)輕舞,長長的睫毛輕顫,頸項纖秀,秋水為神,紅唇貝齒,冰肌玉骨……
似乎連上蒼都太過于寵愛于她,用盡一切美麗的修飾形容她也并不過分,完美的像是夢幻般,如畫中走出的仙子。
“世上竟有如此絕色女子……”
哪怕是一向心志堅定的凌晨,此刻也短暫出神,有種窒息感。
這個美的不太真實的少女,此刻婀娜的身軀有淡淡的光輝流轉,她氣鼓鼓的盯著凌晨,一雙大眼水霧彌漫,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額……”
凌晨突然心里升起一股罪惡感,似乎剛才朝她斬了一劍?
生平第一次,他心里對自己出劍而感到愧疚,但卻不知該說什么好。
少女此刻很是狼狽,摔倒在荊棘叢中,但她卻如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般,纖塵不染。
只不過……
凌晨看著她的腳裹處,有些愕然,一個捕獸夾緊緊夾住了她的一只腳,如鋸齒般的夾子看上去便讓人心里發(fā)毛。
“似乎是夾野豬的?”
凌晨不知從哪就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樣一個女子,被當作野豬夾了?
“喂,你笑什么?”
少女氣鼓鼓的開口,即使如此,聲音也清澈如幽蘭。
“啊?我想起了高興的事情……”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個氣呼呼的,另一個有些尷尬。
“那個,你沒事吧?剛才我還以為……”
好一陣子后,凌晨才反應過來,心里忍不住驚訝,這個少女修為不弱,甚至算得上非常強大,連他一時也看不透。
一層朦朧的光暈如月光般輕輕將她包裹,即使在荊棘叢里,她也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就連之前他和那個殺手,對這個少女的存在也絲毫沒有感應。
只不過這樣強大的修為,卻被一個捕野豬的陷阱給夾了?
凌晨臉色怪異,竟不知該說什么好,確定了少女沒事后,一向謹慎的他打算就此離開。
“喂,你能不能幫幫我?”
少女在他身后輕輕開口,像是非常的無助。
凌晨無奈,轉過頭來,看著一臉委屈巴巴模樣的少女,道:“別逗我了,自己把夾子取下來就行了?!?p> “可……可是我不會呀?!鄙倥蓱z巴巴,怯怯的開口。
“……”
凌晨捂住了額頭,心里無語,這特么算怎么回事?
“你修為那么高,取個夾子也不會?”
“原來它叫夾子啊,用來干嘛的呀?”
“……”
凌晨這次真的被打敗了,沒好氣的回道:“夾野豬的!”
少女立馬瞪大了雙眼,光滑如玉的額頭上像是布滿了黑線……
最怕空氣突然之間的安靜,少女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道:“你是說我被這樣一個東西給傷到了?”
凌晨無語的點頭,只聽她馬上又接著說到。
“天啊,外面的世界真危險……所以,壞人先生,你能幫幫我嗎?”
壞人先生?
先生?
“???”
凌晨滿腦門子的問號,只因為她所說的“先生”二字,這不是遺棄之地的詞語,而是另一個世界的叫法。
關于這一點,凌晨無比確定,這是枯木先生那個世界的一種尊稱,遺棄之地絕不會有這個詞語。
莫非這個少女也和枯木先生一樣,從另一個世界而來?
這樣一想來,凌晨瞬間不淡定了,驚疑不定的試探起來。
“道生一,一生二……”
“三生萬物!”
少女心里同樣一驚,幾乎下意識就開口接出了這一句。
果然!
凌晨內心劇震,枯木先生是何等神秘的存在?
隱藏于禁忌之森內,知曉虛空的秘密,在遺棄之地還有和他相似的人嗎?
“喂,你怎么會道經(jīng)?就連帝都內也并沒有幾人知曉此經(jīng)?!?p> 凌晨還未開口,少女卻忍不住質問起來,顧盼生姿,美目中異彩連連。
帝都么?
凌晨恍然,卻也感到驚訝,心中確定遺棄之地的帝都與另一個世界有關。
不過他也輕松起來,若是這個少女真是從另一個世界而來,未免也太可怕了。
穿過世界的屏障,那樣的人,比之古代神靈有過之而無不及!
“喂,你能不能先救我出來?”
少女不滿的聲音再次傳來,并沒有繼續(xù)剛才的問題。
“……”
凌晨看著一臉天真爛漫之色的少女,嘴角忍不住輕輕抽搐。
這貨哪來的?
究竟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上蒼給了她近乎夢幻般的仙顏,卻沒給她一個腦子嗎?
這樣一想來,凌晨不由有些同情起這個少女來,眼神憐憫。
“……”
少女出自直覺的發(fā)現(xiàn),凌晨看她的眼神非常怪異,而后她驚恐的張大了紅唇,怯怯的閉上了眼睛。
“啊……”
一道劍光如閃電劈落,將她腳裹上的獸夾斬斷,力量卻控制的非常巧妙,沒有傷到她半分。
凌晨無語的收劍回鞘,不耐煩的道:“喂,別叫了?!?p> 說完,他便轉身就走,再不走感覺要被氣死了。
憑什么老子在荒原出生入死,艱難的活著,這個女人卻連基本的生存技巧都不會。
更可氣的是她那一身修為,竟隱隱比凌晨還高出幾分。
這特碼太不公平了!
凌晨無語問蒼天,只覺得自己在這呆不下去了。
“喂,你別走啊,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女“脫困”后,躡手躡腳的跟了上來,“救”她的少年卻對此毫不理睬。
“喂,你干嘛不理我?”
“喂,我叫晨薇,你呢?”
“喂……”
凌晨實在受不了,沒好氣的轉過身來:“別喂喂的,你這條可憐蟲,跟個白癡一樣!”
可憐蟲?
白癡?
少女如天使一樣的笑顏凝固在臉上,怔怔發(fā)愣,似乎從未有人如此說過她。
就在她愕然的一瞬間,那個少年已瞬息遠去,飛躍在山林間,快的只能看到一道影子。
很快,她氣呼呼的跟了上去,如九天仙子臨塵,衣決飄飄,圣潔如雪,她腳不占地,御風而行。
在一處山澗邊,凌晨正在以清水洗面,便愕然看到少女從天而降,氣鼓鼓的落在他面前。
這一次,凌晨呼吸急促,眼神火辣,盯著她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當然,這次并不是因為少女如仙一般的容顏令他如此失態(tài)。
只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少女那一身奢華至極的“行頭”。
她那一身雪衣,也不知由什么材質織成,如皎潔的一層月華,披在她曼妙的身軀上。
一雙如透明水晶雕成的鞋子,隱隱露出她雪白的纖足。
如柳絲般垂落而下的一頭秀發(fā),插著一根碧綠色玉簪,還有耳垂間掛著亮晶晶的銀色耳墜。
蔥白如玉的手指,戴著輝光流轉的戒指,如天鵝般的頸項上,掛著一串鉆玉吊墜……
瑪?shù)?,讓不讓人活了?p> 凌晨無比的受傷,之前少女太過于美麗,讓人忽略了她一身奢侈至極的“行頭”。
以他如今的修為,自然能夠感受到那并不是普通首飾那般簡單。
這完全就是一身奢華到極點的“神裝”,更氣人的是還在他眼前晃悠個不停。
凌晨哭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之前哪怕是得知有“千蛛”,“魔戰(zhàn)無雙”那般的戰(zhàn)甲,他也沒有受到如此打擊。
反倒是如今這個懵懂無知,像白癡一樣的少女,讓他忍不住“黯然神傷”。
“瑪?shù)?,搶了這個白癡算了……”
凌晨心里無不惡意的想到,這一刻他是真的受了刺激,很想出手搶奪。
“還去什么戰(zhàn)爭學院,搶了這一身,老子在哪不能橫著走……”
他十分惡趣味的在心里遐想連篇,看著少女如夢似幻的仙顏,露出“色瞇瞇”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