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槍而破曉!
風(fēng)云都因之變色,凌晨感到心驚,這門屠龍技給了他足夠的沖擊力,而且以布蘭的修為還未能發(fā)揮它的全部威力。
在恍惚之間,他似乎看到了這樣一組畫面,一名男子手持屠龍之槍,于上古的烽煙中崛起,縱橫于天地之間,譜寫屬于龍騎的傳奇。
凌晨心間震撼的同時,已經(jīng)不由自主的拔劍出鞘,清亮如龍吟的劍鳴音輕輕傳蕩,劍光若滿池秋水。
這口自神血木中得到的利刃,雖然難以稱得上神兵,但至少足夠他發(fā)揮劍芒的優(yōu)勢。
極兵破刃,以身焚劍!
這種凌厲無雙的劍術(shù),超脫了“術(shù)”與“法”,逼出兵刃本身的精芒,形而上劍,若修到極致境界,一劍而破萬法。
鏗鏘!
沒有什么比劍芒的攻擊更加的直接,凌晨后發(fā)先至,手中長劍大放光華,幽藍(lán)的芒刃像是劃破了時空。
無聲無息間,之前那邪異的景象消失了,一道近二十米長的劍芒橫掃而過,那雙天使的虛影直接被掃破,更是斬惡龍于劍下。
發(fā)生了什么?
很多人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這破曉之槍竟沒激起半點浪花。
就連裁決神殿的圣女蘇珊也被驚住了,美目一瞬不瞬的緊盯著那邊,不遠(yuǎn)處海茲的臉色鐵青,這個結(jié)果他難以承受。
半空中,那名青翼女子的感受最為清晰,她離得最近,且在高空中。即便如此,她也只看到一道長長的劍芒如燃燒的炬火一閃而過。
“劍下留人!”
“莫要傷了布蘭!”
“放了他!”
暴風(fēng)港的一干人等急了,就連海茲也在后悔不該讓布蘭前去,若是一名龍騎的后裔死在這里,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后沖了出去,想要及時營救布蘭,只是以劍芒的凌厲,他們基本沒有任何機(jī)會。
關(guān)鍵時刻,凌晨收手了,倒不是他心軟,只是連他也覺得面前這個少年前途無量。
他非常期待將來能有一名真正的龍騎作為對手,到那時若再戰(zhàn),自然生死由命,但不是現(xiàn)在。
這個叫布蘭的少年,斗志昂揚且有一種莫名的正氣,或許他今日本該揚名立萬,只可惜遇見了凌晨。
與此同時,有兩道身影已沖到了近前,心頭空落落的布蘭回過了神來,連忙急道:“不要過來!”
布蘭知道,自己的生死只不過在他人的一念之間,之所以他還活著,只是因為別人留手了而已。
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兩道身影一前一后,帶著璀璨的光彩沖到了這里,其中有一名女子,雙腳離地,如電光一般閃爍不定。
鏗!
對于他們,凌晨就沒有那么寬仁了,若是面對每一個人都留手,處處留情,等于處處留敵。
幾乎沒見他有所動作,數(shù)道藍(lán)澄澄的劍光便如柔韌的柳枝般蔓延了過去,其中一名男子持著一把闊劍已經(jīng)離凌晨只不過幾步的距離。
眨眼間,幽冷的劍刃若一縷霞光灑落穿過了他的咽喉,至死他都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身軀無力的倒了下去。
“不,貝蒂快走!”
布蘭扶住了那名男子,雙目都在充血,對著另一名女子大吼,但同樣已經(jīng)晚了。
一道烏光閃爍的劍光,快到不可思議,在那名女子潔白的額頭上輕輕一點便收了回去,她婀娜的軀體上還遍布著閃電,那是她準(zhǔn)備好了的雷霆一擊。
但她的身形永久的凝固住了,隨后自頭顱開始,全身都在寸寸龜裂開來,異常的殘忍。
那臨死前心悸的眼神回頭望了一眼,刺痛著布蘭,他癲狂的沖了上去,想要再與凌晨拼死一搏。
但結(jié)果卻非常的無情,凌晨若流光般襲過,一只燃燒著的火足重重將他踏在了地上,塵土飛揚。
“噗!”
布蘭口中大口噴出鮮血,任他如何猛烈掙扎也無法逃離,他目眥欲裂的看著那個冷漠的少年,幾乎要噴出火來。
“我放過你一次,不代表不敢殺你,莫要自誤!”凌晨冷冷的吐出這些話,而后松開了踏在布蘭胸膛的腳。
布蘭沒有再沖上去,最后一絲理智告訴他,眼前的人完全是一個魔鬼,真的沒有手下留情這一說。
他大口吐出鮮血,絕望的在那大吼:“我挑戰(zhàn)你,敗了一死便是,為什么要殺我的朋友!”
“朋友?”
凌晨不由嗤笑道:“他們只是你的朋友而已,既然對我出手,就要做好落敗身死的準(zhǔn)備,你的祖上曾屠過惡龍,人們還要考慮那條惡龍的感受不成嗎?”
根本不待布蘭開口,凌晨自顧自的接了下去。
“沒有!所有人都只會記得你光芒萬丈的祖上!你今日敗了,別人同樣只會記住我,但我給你機(jī)會,你有屠龍技,我也有不弱于屠龍技的神通。所以也不要說什么日后報仇的話,那樣只會讓你死的更快?!?p> 這些話無一不刺痛著布蘭那顆滾燙的心,他一瞬間冷靜了下去,雖然很殘酷,但不得不承認(rèn)凌晨說的非常正確。
這個與他年歲相仿的少年,不僅修為更加強(qiáng)大,就連一顆心也如此冰冷,幾乎讓布蘭感到絕望。
“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不為龍騎的榮耀,只為了我的朋友!”
布蘭抱起了躺在地上那具冷下去的尸身,眼角淌出了滾燙的熱淚,在那認(rèn)真發(fā)誓。
凌晨倒真的有些欣賞起他來,在這種時候還在激怒他,這無疑是不理智的。
換作是他,只會將這些想法藏在心里,在荒原見慣了生死,哪有什么恩怨情仇,不過是求生存而已。
最終,凌晨忍住了,且笑得非常開心,道:“信念和發(fā)誓這種東西,通常都是無力的,而且很有趣的是只有活著的人才配擁有。”
他將冰冷的劍鋒架在了布蘭的脖子上,寒聲道:“你真就不怕嗎?”
兩雙目光在空中對視著,一雙眼睛冷的像千年的寒冰,另一雙則滾燙得如同烈焰,那是復(fù)仇的火焰在滋生。
沒有絲毫的畏懼,布蘭就這樣直視著凌晨,這讓后者很郁悶,收起了長劍,無所謂的聳聳肩。
“隨你吧?!?p> 凌晨說完,便收劍回鞘,不再理會這個滿腔熱血的少年,在他看來,唯有不斷地變強(qiáng)才是真正的道理。
刷!
然而一片青光閃爍,一名女子攔在了前方,她背生青翼,面容皎潔,若翩然起舞的蝴蝶,擋住了去路。
“你這是何意?”凌晨詫異,他對這名女子很有印象,不僅僅是她絕美的容顏,更是因為她不凡的實力。
這名女子攔在前方,煽動雙翼輕輕漂浮于空中,并沒有回復(fù),只是一雙眼睛盯住了凌晨手中的劍。
也就在此時,海茲帶著暴風(fēng)港其他人也趕到了,他輕輕拍了拍布蘭的肩頭,以示安慰,同時他望著凌晨眸光閃爍,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另一邊,十幾名黃金騎士也來到了不遠(yuǎn)處,被眾騎士簇?fù)碇奶K珊,她同樣盯住了凌晨。
越來越多的身影來到了山巔,齊刷刷的目光同時望了過來,凌晨一下子成了焦點,連他自己都納悶。
“凌晨,快走!”
一個急切的聲音在凌晨心間響起,他驚異莫名,認(rèn)出那是晨薇的聲音,只是環(huán)顧四周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
身處于眾人之間,一種不妙感浮現(xiàn)在他心頭,那是一種本能的直覺。
“好精妙的劍術(shù),閣下真是讓我們好找?!?p> 開口的是一位黑甲男子,他全身烏光閃爍,全身被鎧甲所覆蓋,他對著凌晨冷笑。
“看來諸位都達(dá)成了共識,此人極有可能就是之前襲殺眾位同道的兇手?!?p> 裁決神殿的圣女蘇珊也開口了,大有深意的說道,十幾名黃金騎士守衛(wèi)在她身前,緊盯住了凌晨。
不過一瞬間,凌晨什么都明白了,從踏進(jìn)蒼山開始,他就知道有一個殺手暗中襲殺各方陣營的青年高手。
就連他自己也險先飲恨,而又從滄瀾至尊制定了這里的規(guī)則后,所有人都是懷疑對象,每個人都在競爭。
而凌晨卻毫無疑問是眾多懷疑對象里,比較出眾的那一個,劍術(shù)精妙,速度也同樣無雙。
再加之由于之前得到的印記過多,身上那難以掩飾的血光,更是讓他處在了風(fēng)口浪尖上。
其次,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是孤身一人來此,那名殺手自然同樣是獨來獨往,因為他幾乎將各方陣營的人都刺殺了個遍。
如今,那名殺手早已引起眾怒,有一個很先決的條件就是,他肯定是孤身行事,否則早已被排查出來了。
如此一來,一個冷血的殺手形象就浮現(xiàn)在了眾人心頭,劍術(shù)極其可怕,那是暗夜的王者,速度無雙,一擊必殺!
最要命的是他獨來獨往,不屬于任何勢力,全憑自己的喜好殺人。這一切都好像與凌晨高度吻合。
想清楚了這一點后,哪怕是凌晨自己也差點自我懷疑了,好在他早已知道殺手的部分特征。
當(dāng)下,他無比頭疼,望著那名黑甲騎士苦笑道:“我承認(rèn)自己殺過兩名天驅(qū)騎士,但其他的一切真與我無關(guān)?!?p> 這是打死也不能承認(rèn)的事,一個人的力量再強(qiáng),也無法面對眾人的怒火。
凌晨接著解釋道:“我同樣遇見過那名殺手,他有一口滴血的黑劍,像極了傳說中那把冥炎?!?p> 冥炎,殺意決!
這些話自他口中說出后,引起一片嘩然,人的名,樹的影,那兩件兵器兇名在外,確實同樣符合條件。
與此同時,凌晨心里一顫,一股寒意悄然涌上了心頭,這種感覺無比的熟悉,那股可怕的殺氣,即使在人群中,也好像單單針對他一人如潮水般襲來。
他就在人群中!
凌晨瞬間在心里做了這樣一個判斷,令他心驚肉跳,環(huán)顧四周一圈后,他一顆心也冷了下來。
直覺告訴他,今日的事恐怕無法善了,那個人一直隱藏在暗中,甚至很有可能就在他面前。
他要做什么?難不成想殺了在場所有人嗎?
這是一個難以用常理度之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