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滾滾,殘陽似血。
凌晨反應不可謂不迅速,第一時間施展劍焚快速后退,那種可怕的能量讓人感到心悸。
同時他心里感到驚疑不定,征服者之翼這是復蘇了嗎?上古神靈親手打造的兵刃,一旦完全復蘇,其后果是災難性的。
很快他馬上定下心來,沉浮在他體內的恍惚之境并沒有任何反應,很可惜,他發(fā)揮不了這套“神裝”的力量,只有當敵手使用遠古神兵時,才會自主保護。
饒是如此,也足以令人心驚肉跳,傳奇戰(zhàn)甲和遠古神兵就算不復蘇也擁有匪夷所思的能力。
濃煙緩慢散去,露出凱摩充滿野性的身軀,征服者之翼被他提在手中,可怕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你只不過依賴這把神劍而已,沒有它,殺你不是難事?!?p> 凌晨身若洪爐,血肉間符文都在散發(fā)驚人的光彩,此刻他懸浮于高空中,不緊不慢的向著凱摩繼續(xù)說道:“換言之,若我手中也有神劍,你真的不行?!?p> 凱摩不由嗤笑一聲,并沒有被這些話語激怒,反笑道:“世上有絕對的公平嗎?你有天行者的傳承,這對其他人來說就公平了嗎?”
凌晨聽后不由一愣,隨后他張大了嘴,感覺眼前發(fā)生的一幕不太真實。
只見凱摩說完之后,嘴唇快速動了一下,像是在念了什么咒語。
“呲啦!”
伴隨著一陣電閃雷鳴,凱摩高大的身軀竟無比靈動的躍上了高空,在他身后,一對紫色的雙翼伸展開來,如閃電般奪目耀眼。
“艸!你特碼還是個風暴法師?”
凌晨感到一陣目瞪口呆,這是他見過的第二個同時修煉符文與念力的人,只是在他心目中,法師柔弱的形象根深蒂固,怎么也無法與眼前這個充滿野性的男人聯(lián)想起來。
遠處的晨薇也瞪圓了一雙美目,半天才緩緩道:“完了,大暴龍還會飛,土鱉要遭了?!?p> 凱摩冷笑連連,持劍就劈,背后那雙紫色雙翼一個煽動間,眨眼就來到了凌晨身前。
凌晨快速回過神來,刷的一聲,神光閃爍,瞬間便失去了蹤跡,只不過他并沒有發(fā)動反擊,而是遠遠的看了過去。
對他而言,這樣的攻擊完全威脅不到他,自從能夠御空而行后,幾乎沒人能跟上他的速度。
“不要急,殺你就在眼前!”
凱摩絲毫沒有氣餒,在空中扭動著膀子,爆炸性的力量讓他身體內一陣轟鳴,像是在積蓄雷霆一擊。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論修為我同樣超出你,你還認為我依賴的只是手中的劍嗎?”
凌晨無比平靜,同樣在積蓄力量,這場戰(zhàn)斗,該是結束的時候了,他冷漠的回應道:“那又如何?你甚至連碰都碰……”
話未說完,凱摩已經(jīng)攻了過來,如閃電一般迅疾,征服者之翼力壓十方,像是一面不朽的豐碑砸落而下。
凌晨皺了皺眉,剛想要避過這雷霆一擊,只是他突然感到身體一僵,一股莫名的危機感浮現(xiàn)在他心頭。
“吼!”
凱摩一聲怒吼,像是一頭發(fā)狂的雄獅,震人心魄,手中大劍斬下,連空間都在擠壓變形。
四周的景象像是一瞬間變得扭曲起來,充滿可怕的壓迫感。
“轟!”
一道刺目的閃電憑空落下,讓凌晨警覺起來,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不妙,只是卻避無可避。
“又是圣域!”
凌晨心里大罵起來,這幾乎是每個有所成就的修煉者標配,他已經(jīng)遇到幾個觸摸到有了圣域雛形的青年強者。
圣域,修煉者到達一定境界后,非??膳碌囊环N神通,甚至能夠改變周邊環(huán)境,無限度的限制敵手。
從某種意義來說,圣域才是一個修煉者真正開始登堂入室的門檻,是所有修者的殿堂。
只是凌晨卻沒有朝著這個方向去走,而眼下,這個九階的青年強者,展開了他的圣域,雖然還只是以符文構建的雛形,但已經(jīng)非??膳?。
更致命的是,凱摩的目的并不是以圣域殺敵,只要能夠達到短暫的封困對手的目的,那便已經(jīng)足夠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凌晨不退反進,在對手的圣域中,他難以發(fā)揮出極速,那便只能依靠絕對實力來說話。
慶幸的是,他已經(jīng)有過幾次經(jīng)驗,不再像開始面對這一神通時那般束手束腳。
“日月山河??!”
凌晨沉緩的掄動長劍,仿佛在推動日月而行,劍刃上像是掛上了一輪天日,光芒萬丈。
“轟!”
毫無花哨的撞擊,符文能量肆虐的涌了出來,流光溢彩。
兩人幾乎同時在空中退了五六步,皆身形劇震。
“嘿!再來!”
凱摩的眼神更加兇狠起來,如一頭好戰(zhàn)的獅子,一頭金發(fā)都豎立了起來,他最喜歡這種實打實的打法,沒有一絲花哨,以絕對的實力壓服對手。
“真是毫無技術可言?!?p> 凌晨在心里苦笑,但卻毫無辦法,盡管還能保持劍焚的狀態(tài),但卻也舉步維艱,四周的空間像是一個沼澤,讓他一時間難以掙脫。
或許全力之下,他能做到這點,但這也意味著,他無法分心防備凱摩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
眼下,唯有遇強更強,猶豫便會敗北!
凱摩的攻擊很快,他翻轉劍身,洶涌的能量如火山噴發(fā),揮動間征服者之翼像是一頭遠古巨禽,朝著凌晨又是當頭斬下。
“逆亂虛空!”
凌晨一劍點出,符文能量全凝在了劍尖上,這是天行者的可怕戰(zhàn)技,足以崩裂虛空。
“咚!”
天地間,像是兩個巨人撞在了一起,發(fā)出沉悶的巨響,空間碎片飛舞,半空中,一個小型黑洞在無聲無息的湮滅又重組,那是虛空在坍塌。
“你很了得,接下來讓你見識下九階的真正力量!”
凱摩變得異常興奮起來,一劍接著一劍,劍勢若海浪般洶涌澎湃,符文能量卷成了浪潮,可怕的浪花帶著一圈圈死亡漣漪在空中傳蕩過來。
“小心,那是暴風港最可怕的戰(zhàn)技之一,潮汐風暴!”
遠處,晨薇焦急的呼喊聲穿了過來,讓凌晨不由瞳孔一縮,手中長劍更是輕輕顫動起來。
“沒錯,這是風暴之主曾創(chuàng)下的招數(shù),你能接下幾劍呢?”
凱摩冷漠的話語也傳了過來,剎那間他揮出一劍又一劍,他像是海底無聲的風暴,傳蕩出一圈圈黑色漣漪,可怕的能量若瀚海而洶涌。
“嘩啦!”
第一重浪花滾滾而來,如千軍萬馬在奔騰,凌晨化身天劍,光彩奪目,像是一道神芒劃破蒼穹。
第一重潮汐海浪立時被擊潰于空中但卻并沒有消失,而是如潮水般退了回去,但是緊接著第二重,第三重……
整整六重潮汐,一重更比一重洶涌,像是一圈圈死亡之圓,層層疊起,鋪天蓋地而來。
凌晨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但同樣也激起了他的好勝心,一時間,他同樣變換劍勢,一連使出多種絕技。
對于尋常修者而言,掌握一兩種可怕的神通戰(zhàn)技便足夠了,更多的在戰(zhàn)斗中也無法同時使用,況且強大的戰(zhàn)技自然更是耗費能量。
只是有了劍焚加持的凌晨,完全超乎常理,猶如有了身外化身一般,他一連變換數(shù)種劍勢,像是有幾個他在分別使出不一樣的劍勢。
日月,虛空,天劍,化龍……
幾種完全不同的劍勢,在一瞬間卻同時斬了出來,然而凌晨卻并未停下,隱隱間,天行者的其他戰(zhàn)技也被他演化了出來。
不得不說,凌晨是一個極具戰(zhàn)斗天賦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對已經(jīng)掌握各種戰(zhàn)技更加得心應手,更是悟出了更加可怕的殺式。
一劍西來,劍影紛呈,一面神碑虛影仿佛自遠古時空而來,壓塌虛空,朝著凌晨劍尖所指處鎮(zhèn)壓而去。
“鎮(zhèn)魔!”
這是凌晨為這一戰(zhàn)技取的名字,顧名思義,天降神碑以鎮(zhèn)魔!
從某種意義來說,這已經(jīng)超脫了劍法,開始朝著神通所演化,未來必然具備更可怕的威能。
五種完全不同的戰(zhàn)技,卻被凌晨在剎那間使了出來,迎上了洶涌而來的符文潮汐。
日月橫空,滾滾烈日仿佛能蒸干汪洋,第一重海浪還未到近前便已經(jīng)消散于無形。
逆亂虛空,無數(shù)黑色的絲線像是割裂了虛空,第二重海浪如有型之物般在空中瓦解,崩裂。
天劍橫空,可怕的劍光驚天動地,那是最為直接簡單的可怕攻擊,斬斷長空而去勢不減。
化龍,這是凌晨從一頭差點晉升圣域級巨蟒那得到的秘術,此刻像是真正有一頭蛟龍化為煌煌劍光沖殺了出來,龍游大海。
鎮(zhèn)魔,神碑虛影壓塌虛空,可怕的威能仿佛能鎮(zhèn)壓魔域,還未落下,但那可怕的能量已經(jīng)瞬間壓碎了一重潮汐。
最后這五種不同的戰(zhàn)技完全化為了五道神虹破空而去,整整六重潮汐風暴,瞬間被破去了五重。
只是另凌晨心驚肉跳的是,被破去的符文潮汐,并沒有消失,而是疊加到了第六重上……
剎那間,那巨大的潮汐海浪像是實質化了,卷起足足有十幾米高的巨浪,如千軍萬馬般沖了過來。
“影!”
關鍵時刻,凌晨再次使出這一防御絕技,無數(shù)劍影排列成圓,猶如一片月輪,擋在了他身前。
可怕的潮汐風暴瞬間沖刷而過,凌晨的身影像是狂風巨浪中的一尾小舟,隨時會傾覆。
海浪鋪天蓋地,無比可怕的壓迫感,讓凌晨整個身體都在擠壓變形,甚至傳出了骨裂音,但他始終在咬牙堅持,嘴角都溢出了血跡。
“嘩啦!”
潮水退去,像是回到了深海,凌晨撤去長劍,冷冷的注視前方,胸腹處一輪金泉在為他恢復生機,以最快的速度替他調整到最佳狀態(tài)。
他有預感,今日遇到了當今世上最可怕的絕學之一,若不發(fā)揮出全部的實力,極有可能是敗亡的下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凌晨所預料的那樣,第七重海浪再次席卷了過來,其威勢更甚于之前,這簡直是一種令人絕望的戰(zhàn)技。
一重強過一重,其威力甚至還會依次遞增,不知其極限在何處!
凌晨深吸了一口氣,越是這種時候,他愈發(fā)冷靜下來,接下來他要提前動用底牌了,本來是作為殺手锏來絕殺敵手的,此刻不得不提前動用了出來。
“錚!”
一聲奇異的劍顫音,仿佛風中傳來悲鳴,天空中,突然有五色霞光灑落,一點,兩點,三點……
千萬點!
霞光千刃!
凌晨立劍于胸前,無數(shù)芒刃像是孔雀開屏般展了開來,同時他依然在深吸氣,悠長無比,那是在急速補充體內的精氣。
藍澄澄的芒刃猶如隨風伸展的柳枝,盤根錯節(jié),第七重海浪還未到凌晨身前,便已被絞碎,化為無數(shù)水滴在空中汽化。
但這遠遠沒有結束,無數(shù)的芒刃化為千萬點細小的霞光向著凱摩灑落而去,絢爛奪目至極。
凱摩明顯被驚到了,連他也沒想到潮汐風暴竟然被短暫的破去了,面對這千萬點灑落的霞光,他以征服者之翼當作盾般擋在了身前。
“哧哧哧……”
無數(shù)道霞光如雨水般消融在征服者之翼的劍身上,待到全部化為烏有后,凱摩凝神靜氣,緩慢地揮動大劍一周。
無盡的霞光竟然被反射了出來,可怕的能量再次組成了潮汐風暴,他冷笑道:“很不錯的神通,接下來是第八重!”
滔天巨浪再次席卷而出,攪海翻江,凌晨感到一陣無力,最可怕的殺式也用出來了,但還是被征服者之翼輕易破解。
接下來要如何應對?
凌晨心間有過片刻的茫然,但很快目光堅定了下來,還未到最后時刻,他絕不會就此敗亡。
無盡的芒刃倒卷,他再次催動劍芒殺了過去,這一次他在嘗試著集中力量,千萬道霞光不行,那就集中起來。
像是孔雀收屏,無數(shù)道芒刃在聚攏,凌晨體內的金泉早已不再平靜,此刻雷音滾滾,像是沸騰了一般,那株芽孢初放的神秘幼苗亦在顫動不休,像是在反哺自身。
極兵破刃!
終于,所有芒刃合在了一起,那是一道熾白的劍芒,凌晨心間一動,仿佛有所明悟,或許,這才是劍芒最可怕的使用方法。
“這一劍叫,神華皈依!”
凌晨心間默念到,隨后一劍斬出,非常平平無奇的一劍,但卻擁有鬼神莫測之能。
那滔天的巨浪還未到凌晨近前,便已被蒸干了大半,隨著那一劍落下,頃刻間巨浪消失的無影無蹤,點滴也未剩下。
與此同時,凌晨感到體內一陣空虛,差點連劍焚也保持不住要一頭栽落天空,這一招差點抽空了他體內所有精氣。
慶幸的是,金泉里那株神秘的幼苗再次發(fā)揮了它不可思議的一面,隨著它輕輕顫動間,像是有新鮮血液重新注入凌晨全身,另他有足夠的時間補充精氣。
“呼……”
他長出了一口氣,勾動起體內的符文,迅速恢復起自身來,望著空中臉色陰沉似水的凱摩道:“怎么?你還有第九重嗎?”
凱摩先是感到一陣難以置信,剛才那道劍芒令他心間都一陣顫栗,從沒有見過有人能使出這么可怕的劍法,這還是人間所能施展出來的劍嗎?
他有預感,若是讓凌晨達到更高層次,這一劍將無人可擋!
同時,凱摩也注意到凌晨使用過這一劍后,那隱隱發(fā)白的臉色,就連他手中的長劍也暗淡下去幾分,仿佛要變?yōu)榉茶F一般。
這也是劍芒的弱點之一,逼出劍自身的鋒芒之氣,但卻異常損耗劍身,若是一把凡鐵,恐怕還沒用出來就已經(jīng)碎裂。
凌晨自神血木中,得到了這樣一把利刃,確實足以讓他使出劍芒,只是這畢竟不是真正的神兵,就算他身體支撐的住,這把劍也承受不起。
像是確定了凌晨無法使出這威力絕倫的一劍后,凱摩冷笑了一聲后,道:“如你所愿,第九重!”
怒波狂濤!
剎那間,風云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