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草色青裊裊,繞屋水聲如在家??粗利惖牟菰瑓s有著殘忍的天葬儀式。
孤氏記得長老撿回他后,便將他留在身邊,照顧的也頗為用心,一年后那長老便死了,按照族內(nèi)規(guī)矩是要實行天葬的,“死者的尸體面孔朝天,蓋上一塊寫有經(jīng)咒的布,放在荒郊野外,任狐貍、狼、食肉性禽吞食。三天后,親屬前來探視,如果尸體被鳥獸吃得干干凈凈,或所剩無幾,意味著死者生前行善,靈魂歸天。如果動得很少或原封未動,就被認(rèn)為生前作惡,連鳥獸都不愿啄噬。這時,族長就請法師誦經(jīng)超度,直到骨肉進(jìn)入鷹狼之腹,才認(rèn)為算是盡到了對死者的心意?!?p> 而天葬那天,長老的尸體被那些個禽獸叼了個干凈后,長老的親戚便散去,那親兒子也只是假惺惺地流了幾滴淚,然后徜徉而去,繼承他那些土地牛羊去了。只留下孤氏自己用那雙弱小的雙手挖出了一個坑。族長以孤氏沒有蠱毒族血統(tǒng)為由將孤氏驅(qū)趕到危機(jī)四伏神獸出沒的原始叢林,似是要讓他自生自滅。
幸得若離帶他回到草原,他無處可去便被若離收留,但是奇怪得是孤氏一來這里,族人養(yǎng)得那些個蠱蟲全跑了,沒跑掉得基本都死了,族內(nèi)得一些好事者便開始散播孤氏是蠱毒族得克星得傳言,又要將他驅(qū)除出蠱毒族,在若離和阿婆得執(zhí)意堅持之下,孤氏被趕到了長老們的墳?zāi)古?,孤氏就這樣蜷縮著入睡。若離怕他無遮風(fēng)擋雨之地,二怕虎狼將他叼走,便給他造了一處矮小的木屋,隨著孤氏年齡增大,越長越高,那木屋早已盛不下他,于他而言,那里更像是一個適合他睡覺的棺材
孤氏要離開蠱毒族了,離開前他又一次來到了收養(yǎng)他的長老的墓前,他正在土坡堆邊,正專心地除去這墳頭的雜草。
“呦,我當(dāng)誰呢,這不那個小雜種嗎?”一個族人走過來,踢了孤氏一腳。
“是啊,沒想到還這么重情重義,這么多年還幫著長老守墳”
孤氏沒有理睬他,仍專心低頭拔草。
被孤氏沒理睬,那族人獨頓時覺得自己被抹了面子朝孤氏的頭部踹去,這老頭活著就沒存在感,死了連自己的親兒子都將之拋之腦后。你在這里裝什么孝子,你可知就算你再守,人家也是將那家產(chǎn)傳給了親兒子,而你卻一直被放逐于那險惡的密林之中,你圖什么?
孤氏突然抬頭,眼中透出寒冷的光。
幾個人見沒將孤氏的火拱出來,便用腳踩在墳頭上面,吐上口水繼續(xù)挑釁道“哎呦,生氣了,我還以為你沒有七情六欲呢”說完又踹了那墳頭幾下。
孤氏突然撲了上去,跟那人抱在一起打了起來,那孤氏也是個硬骨頭,被眾人圍上來一頓狂揍,愣是一聲沒吭
幾個人自覺地沒意思,罵罵咧咧地走了。
天色已暗,孤氏獨自坐在冰涼的地面上,他從婚宴現(xiàn)場拿了一些肉脯和青菜,規(guī)矩地放在墳前,自己則掏出一塊涼餅啃了起來。草原不比密林,因無遮擋物,縱使冷風(fēng)吹過,這孤氏便瑟瑟發(fā)抖,因自己缺衣,他只好和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