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地球重生
待藥塵稍一消停,那少女連忙端過一杯熱水,正要服侍他喝下。
藥塵只道少女要喂自己喝孟婆湯,不禁一驚,彷徨之下,用力在少女手臂一拂,“當啷”一聲響,杯子瞬間跌個粉碎,地上升起騰騰水汽。
少女終于忍不住,淚水簌簌落下,晶瑩的淚珠順著白玉般的臉龐流下,俏鼻微聳,楚楚憐態(tài),教人見之亦大為心軟。
藥塵天賦雖異稟,卻偏是個不解女孩兒心思之人,他眼怔怔地看著少女,亦不去安慰,心中反倒有些竊喜,單看少女這副德性,哪里像掌管地界奈何橋之主?想通這一點,更無疑惑,只覺眼前的少女十分沒用,不過摔破個杯子,豈至于流馬尿?
他生性本來豁達樂觀,只因昏睡太久,眼脹頭暈之感兀未盡消,又兼功法初失殆盡,以為重入輪回,以致心神不安,消極大悲。現(xiàn)在既知未死,眼前少女又不是孟婆,心下寬懷。雖修為全失,但憑自已的天賦悟性,要重回巔峰想是不難。
對于自己的天賦,他歷來自負,他的尊師藥谷曾苦苦哀求藥塵拜他為師,又施以利誘,這才勉為其難地做了藥谷的弟子,自己更是青出于藍地學得一手驚世練丹術(shù),但如此師不尊崇之事在浩瀚宇宙之中絕無僅有,如此得師寬愛,不僅令同門切齒痛恨妒忌,更被宇內(nèi)其他門派引為笑餌。所幸?guī)熗蕉私圆皇亲访鹱u之輩,也沒多放于心上。
閑話休提,且說藥塵想到自己并未曾死去,便頗有興趣地看著蹲在地上撿玻璃碎的哭泣少女,臉上不由得露出輕蔑的神色。
少女正小心翼翼把玻璃碎撿到左手掌心,覺四周突然安靜下來,抬頭看向藥塵,見其靜靜注視著自己,眼光卻滿是不屑,心中不禁酸楚難耐,鼻腔一酸,眼淚險些掉下來。但不知為何,藥塵的眼神反激起了她倔強之心,硬是把眼淚忍在眼眶中。由于悲緒收止太急,仍是不自覺地呼吸哽咽抽搐。
少女本來出落得清泉如畫,玉頰櫻唇,此間楚楚可憐的模樣,怎教人不心生憐憫,大有令人上前安撫的沖動。怎奈卻聽得藥塵冷冷道:“要哭就哭出聲呀,這么大的人了,還哭哭啼啼,都不識羞。”
少女雖不知藥塵在說什么,但聽其語氣之中充滿鄙夷,自知他所說定不是什么好言,想到自己好心相待,卻遭他如此冷眼,不由得為之氣結(jié)。心神一分間,一陣鉆心劇痛自指尖傳來,雪白晶瑩的食指被劃出了一道口子,瞬間滲出了鮮血,指白血紅,格外顯眼。
藥塵冷笑一聲道:“真沒用!”
少女聽得藥塵在耳邊咕嚕一句,雖不詳其言,但亦略悟其意,知其所言定不是什么好話,忍著心中的委屈和食指上疼痛,默默收拾好殘碎,退出了房間。
藥塵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努力地思量著究竟發(fā)生何事,少女亦沒再進來過,二人就像斗氣似的,一整個下午都沒有任何交流。
就這樣,時針指正了六點,廳門“咔”的一聲被打開,進來了一個少婦。少女連忙上前相迎,對少婦附耳低語。
少婦驚叫一聲,顯然格外興奮,連鞋子都忘記更換,興匆匆奔至藥塵所坐的房間,一把抱著藥塵哭道:“兒,你終于會自己坐起來了啊!”
藥塵被少婦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推開少婦,豈知少婦心情激蕩,把他抱得死死的,無論如何推,卻分離不得絲毫。
少婦哭了良久,把藥塵勒得幾要窒息,方才松開,滿臉淚容地笑著看著藥塵。
藥塵看著眼前不知是哭還是笑的少婦,心中叫苦得不迭,只覺這里之人,無一常態(tài),方今自己功力全失,打定是打不過,看樣子,跑亦跑不了,宛有羊入虎口之感。”
少婦見藥塵憋得滿臉通紅,還以為他剛學會坐起,氣力不濟所致。卻不知藥塵乃是被她方才之舉所氣,自他縱橫宇宙以來,何曾被人如此輕薄過。正欲發(fā)作,卻見這婦少拿出一條手帕伸向自己,不禁勃然大怒,拂開婦人的手道:“你這婆娘好生無禮,豈不聞男女授受不親?”
那少婦先是一怔,不知藥塵在說些什么,隨后大喜說道:“難道我兒在學說話?”
藥塵見少婦并不懼怕自己,反見其臉露喜色,心中一緊,下意識往后移幾下,只覺自己清白將難保存,大有虎落平陽被犬欺之感。
“咿”的一聲,大廳的門再度被打開,一個黑衣皮革,滿臉惡肉的男子正大搖大擺地走向內(nèi)堂。
婦人聽得聲響,大聲叫喊:“衰佬,快來看看咱兒子,他學會坐起來了,那個趙醫(yī)生該是有點料到的。”
腳步聲疾響,一名中年男子奔至,呆望著坐于床前的藥塵,滿臉橫肉中浮現(xiàn)出不可察覺的興奮,聲音微顫著道:“快,快去找趙醫(yī)師。”
夫妻二人相互擁抱,又哭又笑,目光始終落在藥塵身上,看得他全身發(fā)毛,宛似一只待宰的之羊,可憐兮兮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現(xiàn)在這個模樣要是被宇宙中的修道者看到,定會掀起一陣哄動,這哪里是曾橫掃宇宙的大魔王該有的姿態(tài)。
很快,趙醫(yī)師便帶著一群記者匆匆趕到,在記者面前大肆吹噓自己醫(yī)術(shù)如何了得,把一位天生的腦癱兒治好,這是全國乃至全世界首例,這意味著現(xiàn)代科學將邁向一個新的時代等等,諸如此類的話。
藥塵的“父母”不知趙醫(yī)師竟會帶來一群記者,都不禁十分慍怒,只是自己的兒子尚需他治療跟進,只得把怒火強行壓下,眼中卻閃過一絲殺意。
閃光燈在藥塵眼前一閃一閃,閃得他格外煩躁,他默默運起功法心訣,他需要力量,需要回到曾經(jīng)的巔峰,需要那個談笑間砍落星辰的實力。
記者拿到了一手勁爆新聞后,也就心滿意足地趕回去,爭取發(fā)布第一手消息,夫婦二人與趙醫(yī)師客套一番后,亦即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