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又見楊禮
柳萱聽到這一聲救她的話,急慌慌地站起身,連碰撒了瓜子都不曾在意,快步行到門前,打開門。
只是,眼前的這人卻讓她驚訝,正是他們剛剛說起的人——楊禮。
今日他并未穿辦公制服,只穿了一件休閑的淡藍色長袍,顯的儒雅溫潤,成熟有禮。
與她第一次初見他時的年少輕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也是,七年的時間,對普通人類來說,確實挺長的,有變化才顯的正常。
柳萱裝作不認(rèn)識他,詢問道:“你是?”
他不知道,她早已在七年前就認(rèn)識他了,但為了不暴露她的秘密,只能佯裝不認(rèn)識。
“我叫楊禮,是中宣大樓中一位管經(jīng)濟的小官,前幾日,您來大樓找公子,我曾見過您?!睏疃Y頓了頓,笑了一下,“當(dāng)日,您只是去找公子的,不記得我很正常。”
“原來是你?。 ?p> 柳萱佯裝恍然大悟,笑瞇瞇地請他進來,“請進,請進?!?p> 讓人在外面一直說話也不好,還不如請人進來嘮嘮。
正好替她解決燃眉之急。
楊禮剛一進來,便被一道凌厲的視線盯著,他后背陡然一寒,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原來一旁坐了一人,那人面容普通,甚至還有些丑。
只是,一雙深邃的眼睛,卻與平凡的面容并不相符,有種奇怪的組合感。
那眼睛,他好像在哪里見過?
他面上不顯,笑容依舊,問道:“夫人,這位是誰?”
柳萱看了看皇甫堯,一時間不知怎么回答。
正打算胡編一個理由,卻被他搶了先,“侍衛(wèi)。”
清潤好聽的聲音變成深沉。
“是啊,他是我的侍衛(wèi)。”柳萱連忙反應(yīng)過來搭話。
知道他有點怪她自作主張把人請了進來,她又用眼神示意皇甫堯,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但他像是沒看到似的,把眼神偏向了一邊。
這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到他索要福利的時候來,真是晦氣。
一時間,空間里的氣氛有些尷尬。
柳萱訕訕地打破空間里的靜謐,問道:“楊......公子找我有何事?”
“并無多大的事情,只是知曉夫人來了此處,便想來拜會一下。”楊禮將他們二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微微一笑。
侍衛(wèi)可不會這么無禮,那個人的身份肯定不會這么簡單。
只是,那個城主大人不是最喜愛他的夫人嗎?
怎么會任由夫人隨意閑逛,并且只帶了一人守衛(wèi)?
這可不太正常。
“我聽說這禮家皮影是楊公子的?”柳萱露出標(biāo)準(zhǔn)的會客微笑,正式進入話題。
“正是,讓夫人笑話了,這禮家皮影能開張,全仰仗您的夫君。”楊禮微微點頭。
“哦?原來是這樣嗎?我家夫君還未對我說?!彼0椭鴪A溜溜的杏眼,看起來毫不知情,無辜極了。
就算阿堯沒來得及說,她大致也猜到了一些。
這皮影的技法還是她給阿堯傳授的。
當(dāng)時,她為了阿堯在這世界上的本錢多一些,幾乎把自己能見的、知道的全都教給他了。
能出現(xiàn)與現(xiàn)代相似的東西,她并不奇怪。
不過,令她驚訝的是,她僅僅傳授了大概,就能讓這個世界的人民玩出了模樣。
真是太了不起了。
她畢竟不是專業(yè)的,傳授的只能是模糊的輪廓。
雖比不上現(xiàn)代的藝術(shù)品,但也差不了太多,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
楊禮頓了一下,繼續(xù)笑著說道:“夫人,您真是撿到寶了,您家夫君真是個神人,什么稀奇古怪的賺錢點子都能想到,如這令人稀奇的皮影,便是您家夫君提出來的。”
他說著,眼神中不由地傳出一絲崇拜之情。
這對他這個混跡多年的成熟男性而言,可是不可多見的。
自覺流露出的情感有些失態(tài),忙輕咳了一聲,回神繼續(xù)說道:“總之,只要您看到有奇怪的玩意,一定是您夫君想出來的?!?p> 這次來拜訪,主要是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夫人。
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能讓神人般的城主大人,戀戀不忘那么長時間。
這其中的緣由,他好奇極了。
今日,他正在政府大樓辦公,忽地他的小廝來報,禮家皮影來了一位與夫人極為相似的人。
雖說城主大人不會亂傳夫人的畫像,但他們這些八卦之人,總能找到法子,來獲取夫人的畫像。
如城主大人師兄的夫人何書璃。
當(dāng)他聽到這個消息后,立馬停下手中的工作,迅速來到禮家皮影的分部。
幸好,她還未走。
一瞧見夫人的真人,他便被驚呆了,生怕被看出來,連忙斂住眼中的情緒。
城主大人極為喜愛他的夫人,若被他知曉自己的無禮之舉,怕是他這個經(jīng)濟部長的位子難以保住。
夫人比畫中人要漂亮百倍,肌膚白嫩如霜,眉如墨畫,唇若點櫻,一雙杏眼如一泓秋水,明眸善睞,嬌俏可人。
這世間女子,美人他見的不少,但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
把那個美的不可方物的城主大人排除在外,就數(shù)夫人最為美麗。
若僅僅因為容貌,卻還配不上城主。
只是......
他僅僅與夫人相談了幾句,還判斷不出什么。
聽到面前這個男人如此夸贊皇甫堯,柳萱心中不由流露出自豪之情。
這可是她教出來的學(xué)生。
有其徒必有其師,夸她徒弟,不是變著法子夸她嘛!
心滿意足地接受對方的夸贊,她微笑地贊嘆說:“是啊,阿......不......我夫君是個怪才,今生能嫁給夫君,是我?guī)纵呑佣夹薏粊淼母??!?p> 她像普通女子那般謙遜有禮,落落大方,對自己的夫君贊不絕口。
與這個世界的女子相差無幾。
連在一旁當(dāng)背景板的皇甫堯都詫異這樣的柳萱。
楊禮微微皺眉,不是聽那個章夫人說,夫人與她是老鄉(xiāng)嗎?
為何夫人的性子與青鱗女子無異?并且和章夫人的性子大相徑庭?
是人便有不同。
可能夫人是舊朝的公主,有禮有節(jié),有規(guī)矩束縛。
而章夫人僅僅是小門戶的女兒,沒那么多拘束。
旋即把這些拋之腦后,不再細想。
柳萱不知道對方心里的彎彎繞繞,抬手做出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傷心模樣,“我作為舊朝的公主,承蒙夫君不嫌棄,才能在青鱗城有一席之地,還給了我無上的榮耀,我有自知之明,我這平凡的容貌,配不上謫仙般的夫君,大家為我夫君感到委屈是正常的?!?p> 皇甫堯好久沒見他的萱萱,做出如此調(diào)皮的事情了,狹長的鳳眸中藏了一絲不可查覺的笑意。
果然,帶她出來,是正確的。
總能欣賞到特別的她。
“呵呵,夫人說的嚴(yán)重了,根本沒有那回事?!睏疃Y嘴角微抽,暗自腹誹,若夫人的容貌平凡,那他們這些人都不用活了。
雖比不上城主大人,但也是一枚絕世美人,怎么會和平凡沾邊?
夫人真是太謙虛了。
“你不用辯解,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雖然容貌不行,但是,我可以在其他方面努力啊,楊公子,你放心,我會努力的。”
柳萱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隨即握住粉拳,面容堅定,看起來像是那么回事。
看著像打了雞血似的夫人,楊禮有點不知她的腦回路跑到哪里去了,只能呵呵兩句,微笑以對,“我相信夫人。”
“請楊公子講講我夫君的事情吧,我想從旁人的角度,來了解我家夫君。”她背脊挺直,輕撫下顎,做出吃瓜群眾的手勢,眼睛亮亮的,看起來好奇極了。
看著這么漂亮的夫人,楊禮不敢褻瀆,忙低頭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抿了一口,溫涼的茶水下肚,潤了一下嗓音,他才輕輕地說:“夫人,城主大人的事跡有點多,我知曉的也未必全面,夫人可當(dāng)鄙人的一家之言?!?p> “嗯,可以,你接著說?!绷鎻娙套∠胍怨献拥囊庠?,點頭表示同意。
既然立了個優(yōu)雅大方的夫人形象,總得堅持下去。
不能給阿堯丟臉不是。
吃瓜子如何能保持優(yōu)雅的姿態(tài)?
想吃瓜子什么的,忍忍就好。
上一次,去中宣大樓見到那許多人,因為沒有準(zhǔn)備,她的形象似乎好像并沒有那么好。
上次就算了,最起碼這次不能失態(tài)。
“我之前所說,城主大人是個神人,并不是故意夸大,而是事實?!?p> 說著這里,楊禮頓了頓,看向柳萱,見她還保持剛才那個姿勢,笑了笑,繼續(xù)說道:“城主大人將自己所思所想都編成了一個個小冊子,按照類別分類,而皮影便是其中藝的分支?!?p> “也就是說,還有其他類別嘍,分別是什么?”
這個她倒是不知,只知道阿堯把她所教的都用筆記了下來。
想想也是,以阿堯的性子,肯定會分門別類。
這樣好記錄,也更好傳承給普通人。
“夫人真聰敏?!睏疃Y毫不吝嗇地給她豎起了大拇指,“城主大人共創(chuàng)造了農(nóng)、食、技、藝、音共五類,每一項都是讓人眼前一亮的技法,若普通人一輩子能有一個技術(shù),便能吃一輩子,但公子卻創(chuàng)造了五個類別,每一類中又含了幾項或者十幾二十項。”
他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潤了一下嗓子,接著說:“若僅僅是此種緣由,城主大人在我心中還不足以稱為神人,讓我稱之為神人的緣故是——他開創(chuàng)了一個嶄新的時代。”
“是我們這個中宣嗎?”柳萱適宜地提問。
“非也。”楊禮搖搖頭,表示否認(rèn),“中宣只是一個名字,每朝每代都有這樣類似的稱號,我說的開創(chuàng)一個時代,是指比以往的朝代都有所不同,用城主大人的話語來說,我們進入了一個更為文明的時期。”
“文明具體體現(xiàn)在哪里呢?”
“如每位老百姓都有參與治理的能力,每個孩子都有受教育讀書寫字的能力,盡管在某些地方還存在不平等,但相比舊朝,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好的不能再好了?!?p> 柳萱點點頭,“這個我贊同,現(xiàn)在所處的便是最好的時代,老百姓可以向上面提出自己的訴求?!?p> “不僅僅如此,這個時代基本可以讓老百姓的溫飽得到解決,這可是歷朝歷代的掌權(quán)者都做不到的事情,而僅僅這一項,便讓城主大人的名號達到了自有人以來最高的地位。”楊禮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說的眉飛色舞。
“自有人以來?這個太夸張了吧!”柳萱瞧著他如此激情,小聲反駁道。
從古至今有很多名人,為老百姓做貢獻的不少,第一人著實有些夸大了。
雖然知道阿堯很厲害,再加上傳授給他的知識,讓他的光環(huán)更大了。
但私以為他還不足以擔(dān)任第一人的稱號。
“夫人此言差矣,能讓老百姓都能吃上飯食,僅此一點,不稱為第一人都說不過去?!睏疃Y耳朵好的很,那么小的聲音都能聽到。
一聽到駁斥他偶像,也不管自己的身份如何,立馬像小學(xué)生那樣,失去了思維能力,第一時間維護他的偶像。
柳萱頭疼地同意,“是,是,是,他是第一人?!?p> 阿堯又多了一位骨灰級粉絲。
在與骨灰級粉絲如何相處的問題上,在她失憶的時候,就已經(jīng)摸索出來了。
那就是認(rèn)慫,毫無條件地認(rèn)慫。
絕對絕對不能說一句他家偶像的壞話。
那可是非常嚴(yán)重的。
不過,讓老百姓吃上飯的,難道不是整個社會的生產(chǎn)力提高的緣因嗎?
難道不是化肥、種子研發(fā)出來的緣故嗎?
阿堯只是把這些任務(wù)交代給了研發(fā)人員,他自身只是做了統(tǒng)籌的工作,功勞是研發(fā)人員的,跟阿堯有什么關(guān)系?
算了,還是不要和腦殘粉說了,容易受累。
估計他是顧及這她的身份,不然,就她所犯的事,這人早就上手了。
細細觀望楊禮的狂熱態(tài)度,忽地想到一種可能,莫不是阿堯開啟了世界人民對他的好感度?
但又想到還有人要刺殺他,旋即把這個想法拋卻。
“作為城主大人的夫人,您為何會不認(rèn)同城主大人第一人的身份?”楊禮盯著她,逼問道。
柳萱無奈地嘆了口氣,得,她就不該嘴欠,捅馬蜂窩了。
她坐直身子,露出標(biāo)準(zhǔn)的八顆牙齒,微笑道:“楊公子,我絕對絕對認(rèn)同您的說法,認(rèn)同我家夫君是第一人,能嫁給夫君,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p> “真的?”楊禮半信半疑地問。
正常女人嫁給這種神人夫君,不是應(yīng)該好好珍惜,自豪以對嗎?
怎會說出質(zhì)疑的話語?
“真真的?!绷胬^續(xù)微笑點頭,清澈的眸子里不含一絲雜質(zhì)。
楊禮盯了她半晌,見她表情真切,確實是真的,才露出滿意的笑容,“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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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楊禮,柳萱才如是負(fù)重地舒了一口氣,“終于走了!”
“怎么?不是你讓人家進來談話的嗎?為何又不希望他進來?”皇甫堯斜睨著柳萱,語氣中帶有一絲極難察覺的諷意。
“嘿嘿,我又不知道他變成了如今這副德行。”
柳萱笑容中不自覺地露出一抹諂媚,她忙轉(zhuǎn)移話題,“我們談話期間,阿堯為何不說話?”
“主人說話哪有侍衛(wèi)插嘴的道理?”皇甫堯閉上狹長的鳳眼。
明明是在生氣,卻不經(jīng)意間帶了點點柔和,生怕會嚇到某人似的。
“說笑了,說笑了。”柳萱被說的起了幾粒雞皮疙瘩。
這話有點自賤身份,可不像阿堯的臺詞。
她靈動的杏眼轉(zhuǎn)了幾下,想到一個讓他開心的話題,“在阿堯身邊的人,莫不是都是楊禮這個類型?”
“只有小部分不是。”他早已習(xí)慣這種情況,比這再夸大的說辭,他都聽過。
這些話語,對他而言,并無多大意義。
還不如與萱萱在一起來的實在。
“哈哈,那阿堯你不是變成偶像了嘛,走到哪里,就要被人看到哪里。”柳萱止不住幸災(zāi)樂禍的笑了。
想到那個場景,就覺的好搞笑。
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出小姑娘向他仍荷包、水果、蔬菜,或者小伙子跑著向他要簽名,把他圍的水泄不通的場景。
那不就是看衛(wèi)玠的景象嗎?
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