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南宮瑾卻真的在那里思考:如果這幾天的時間一錯過,那確實不知何時才能與她再見了,但是,怎么才能和她單獨相處呢?
而且,也不知玄云那廝靠不靠譜,別的女子似乎真的很在意這些名節(jié),但是想到那次穆思弦的生辰,他都看過她的身子了,她雖然也很害羞,但她似乎都沒有任何一點要他負責的意思。
如果他真的親她抱她了,他甚至覺得她都不會因此非他不嫁。
想著想著,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真的在考慮這些流氓行徑,不由暗自唾罵自己了一聲:荒謬,不知羞恥!怎么可以這么唐突她,想想也不該的。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南宮瑾萬萬沒有料到上天都在給他這個機會。
這天晚上,都已經(jīng)接近子時,大家都已經(jīng)熟睡,船底卻突然開始進水,很快四面駛來幾艘小船,朝著他們的船開始發(fā)射暗箭。
南宮瑾在船開始滲水時便反應過來,他吩咐值夜的人叫醒睡著的侍衛(wèi),隨時準備戒備。
周圍的小船開始射來的暗箭上都涂抹了毒藥,后面發(fā)現(xiàn)船上的人已經(jīng)有了戒備,便直接明目張膽地開始射火箭,箭柄上包裹了火油,一到船上遇到火便開始猛燃。
整艘大船瞬間被火光包圍,更糟的是,這艘船似乎沒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結實,在起火以后,似乎就快要解體散開。
南宮瑾立馬反應過來,船早就被人動了手腳,只待行駛到今夜,加點外力摧毀,就能讓他們不是葬身火海就是淹死在海中。
真是好算計,卻不知是哪位兄弟的大禮?想必那青州知州也是同伙了,畢竟這船由他一手準備。
此時的青州城陸府內(nèi),書房燈火通明,陸清典看著燈火明滅間,口中喃喃道:“這位三殿下,應該已經(jīng)葬身火海了吧?”
沒錯,當時在自己女兒給南宮瑾下藥不成以后,就有人找上他要他合作,置南宮瑾于死地,他當時畏懼南宮瑾翻舊賬,回京以后清算于他,便答應了。
尤其在南宮瑾走之前還坑了他那么大一筆,他自然再無猶疑,按照那人的吩咐在船上動了手腳。
而且那人和他保證:事成時候會想法升他的官職,即使不成,他們也查不到他頭上,畢竟已經(jīng)出了青州的地界,皇子遇到水匪偷襲,船身不支解散也與他扯不上任何關系。
陸清典穩(wěn)下心來,正準備回房休息,卻沒想到剛出書房門口,一支利箭射來,將他射了一個透心涼。
他死都沒想清楚:他都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何許人物,他們?yōu)楹芜€要殺他滅口呢?
殊不知,皇權爭霸,容不得半點仁慈,很多事情為防萬一,他們都是寧可殺錯,不會放過的。
南宮瑾吩咐眾人棄船逃生,此處離禹州地界已經(jīng)不遠,只要他們找到能夠支撐自身的浮板輔助游行一段時間,他們大都有功夫在身,現(xiàn)在又是夏日,即使在水中泡上一晚上,也不會有事情的。
他此刻擔心的是穆思弦,于是在吩咐完之后就徑直去找穆思弦了。
穆思弦聽到動靜之后便立馬換上衣服靜靜地在房中等待,她不會武功,晚秋半夏肯定是守在她旁邊保護她,雷鈞雷霆也在房門口守著。
穆思弦本來想讓他們?nèi)ネ饷婵纯茨懿荒軒蜕厦?,但是兩人堅持保護她是他們最重要的職責,她便也沒有強求。
她本來以為應該很快就會沒事的,但是搖晃的燭光中她老感覺房間的墻板似乎在“咯吱”作響,而且頭還昏昏沉沉的,她還以為是自己身體不適,但是感覺晚秋和半夏似乎也是一樣的狀態(tài)。
陸清典動手破壞的就是船的主體部位,他也知道南宮瑾一定是住這幾間最好的房子,所以專門在這幾間房間的墻板中做了手腳,不只讓它們?nèi)菀讛嗔?,還在中間夾了迷藥,讓人吸入后沒有自保的能力。
晚秋和半夏首先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但是此時她們吸入的迷藥已經(jīng)很多,完全沒有能力帶穆思弦離開。
船體剛好碎裂,南宮瑾一沖進來,就看到穆思弦腳下的船板剛好裂開,她整個人搖晃著往水中落去。
南宮瑾來不及思考太多,立馬飛身上去跟著落入水中。
玄云和玄月倒是不擔心殿下的身手,他們幫著救下晚秋和半夏,在水中找到浮板,一行人飄在水中往有光亮的地方游去。
偷襲的小船在放完暗箭后便想悄然離去,但卻被南宮瑾和侍衛(wèi)們反手回擊,擊落了一些人在水中。
他們都是死士,見逃跑無望,寧愿自己葬身水中,也不留下船只給他們,紛紛將自己的船點燃。一些人也是就著浮板逃離,一些直接被擊殺。
南宮瑾落入水中才知道那些人為何選擇在此伏擊,原來是因為此處的暗流極多,墜入水中一不小心就會被卷入暗流,即使會游泳也是難以逃脫的。
他借著船上的火光和月光,看到穆思弦被卷入暗流,自己立馬沖到她旁邊拉著她的手,兩人一瞬間就被一起卷入暗流。
穆思弦只覺得自己悲催至極,好死不死地站在了裂縫所在的位置,當時昏沉著來不及躲閃,剛落入水中,意識清醒了一大半?yún)s立馬又被滅頂?shù)暮淌?,她不會游泳啊蒼天!
不自覺地嗆了很多湖水在口鼻之中,她以為自己此命休已,卻沒想到被人拉住了手臂,那人抱著她,但是她的意識已經(jīng)模糊,不知道還能不能醒來,在最后一瞬間,她想到的是:拜托此人會些急救措施,她應該還可以搶救一下。
南宮瑾抱住穆思弦的瞬間心才定了下來,他知道只要抓住了她,他自然可以帶著她離開這段水域。
他帶著她游了一會兒,很快沖出暗流浮出水面,卻發(fā)現(xiàn)懷中的人沒有動靜,心想她一定是被水嗆得暈了過去,連忙帶著她,用上內(nèi)力,迅速地往一處月光下看上去離得較近的陸地游去。
大約游了兩炷香的時間,南宮瑾終于將人帶上了陸地,他將穆思弦平躺在地上,他用內(nèi)力逼出了穆思弦嗆進去的湖水,
“咳......咳......”穆思弦吐出了幾口水,悠悠轉(zhuǎn)醒。
接著月光看著半跪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影,她不由開口喚道:“三殿下......多謝了!”
南宮瑾見她醒來終于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只是覺得很愧疚,她明顯是被自己牽連了,現(xiàn)在還和他道謝,他怎么能接受?
“抱歉,是我連累了你!”南宮瑾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有磁性。
穆思弦聞言一想就清楚了,就說嘛,這些處在朝廷漩渦中心的皇子,日子沒有那么好過的。
她雖然也覺得自己受了他的連累,但是看人家還是盡心盡力救了她,尤其是當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眼前的人向她伸出了援手,她心中是感激的,連累她非他所愿,但是竭力救她卻是他的選擇。
她開口說道:“沒事的,連累我,但是也救了我嘛,咱們扯平了!”
然后又轉(zhuǎn)移話題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南宮瑾剛剛急于帶她上岸,根本不知道游到了什么地方,他只能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沒事,等天亮了就知道了,到時候玄云他們會來找我們的?!?p> “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穆思弦覺得雖然是夏天,但是這里的溫度并沒有很高,濕噠噠的衣服貼在身上還是不舒服。
自己伸手摸了一下,果然,自己身上的火折子和藥粉什么的,全部被水沖不見了,甚至自己的鞋子都不見了一只,就是裝著匕首的那只。
穆思弦想罵娘,裝匕首是為了防身的,沒想到防身不成,還因為太沉直接連著她的鞋子被水卷走了,她也太倒霉了。
她甚至覺得很尷尬,南宮瑾剛剛忙著救人,壓根就沒注意到這一點。她特意穿的是窄裙,現(xiàn)在連遮都不知道該怎么遮,一會兒被發(fā)現(xiàn)了還真是丟臉了!
“我們?nèi)ツ沁呎倚┎窕鹣葘⒁路靖砂桑俊蹦蠈m瑾詢問道。
穆思弦想著也不可能在岸邊吹著風,很容易生病的,便答應了。
只是這一站起來,腳現(xiàn)在直接踩在岸邊,大多數(shù)是細沙倒是沒什么,一會兒要是走遠一點,石粒太多的地方她就慘了。
但是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南宮瑾也是個正人君子,自然不會去看她的腳,所以穆思弦落后南宮瑾半步,慢慢來到岸邊不遠處的幾塊大石旁邊。
“你在這里坐著等我去拾些枯枝來生火吧?”南宮瑾檢查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并無危險,便打算讓穆思弦在這里等著他。
穆思弦求之不得,她的腳估計有被碎石弄傷了一些地方了,火辣辣的疼,她趕緊回道:“好的,我在這里等你!”
南宮瑾走前還交代道:“我很快回來,不會走遠的,你要是有事情大聲叫我,我立馬趕回來!”
穆思弦感激他的細心,回道:“我知道了,你去吧,注意安全!”
南宮瑾飛身離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帶了一大堆枯枝回來。
他身上的火折子并沒有被沖走,而且穆思弦當真佩服古人的智慧,這里的火折子立馬都包著一層油布,不會因為浸了水就用不了。
火堆很快攏好,南宮瑾這才看向穆思弦,發(fā)現(xiàn)她跪坐在地,身姿端正,似乎和他了解的情況不同,玄云說過穆小姐在外坐姿豪放,基本都是以打坐的姿勢,或者順勢一歪就席地而坐,此時也不知是不是就兩個人的原因,她似乎有些拘束。
她的衣服都濕透了,因為之前穿著淺藍色的窄衫,此時玲瓏的身軀顯露無疑,內(nèi)里透出了粉色肚兜的輪廓。
南宮瑾連忙轉(zhuǎn)移目光,暗道:自己又看了不該看的了!
他覺得渾身燥熱,就不應該坐得離火堆那么近,他不動聲色地挪了一下距離,順便將自己的外衫解下,想著烤干了一會兒可以給穆思弦披著睡覺。
穆思弦此時腳都坐麻了,她是一個可以坐很久的人,但那前提是有凳子、椅子坐,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跪坐在地。
平時根本沒這個習慣,和晚秋她們出去要是在草地上休息她都是隨便一歪就席地而坐,不時還改一下姿勢,但這個時候腳只要一放到前面或者側(cè)邊,就會暴露出她丟了鞋的事實,太丟臉了,不行,忍著!
等到南宮瑾烤干了自己的衣服,他將衣服遞給穆思弦,說道:“穆姑娘,這衣服你披上吧,一會兒靠著石頭睡一會兒!”
穆思弦覺得終于有救星了,蓋上南宮瑾的衣服就可以把腳伸出來了,心中暗道:謝天謝地!
但是老天和她又開玩笑了,她伸手去接南宮瑾的衣服,但是由于南宮瑾謹遵禮法,坐得離她有些遠,她的腳麻得不成樣子,身子一挪動不由得歪倒在地。
南宮瑾也不管其他,立馬起身過來扶住她,擔憂道:“你怎么了?哪里受傷了不舒服嗎?”
穆思弦趕緊忍著酸麻將腳藏了一下,但是她不藏南宮瑾還不會一下子發(fā)現(xiàn),她這一動,南宮瑾立馬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腳。
南宮瑾覺得腦海中突然一片空白,一是對于直視一個姑娘的腳覺得不好意思;二是他終于反應過來:穆思弦的鞋子不見了一只,估計是在水中被沖走了,但是他卻一直未曾察覺。
想著她光著腳一路跟自己從岸邊來到這里,地上那些石頭不知劃破了她多少肌膚。
他不再想太多,只想查看她的傷勢,直接伸手抓過她的腳。
“哎,不要!”穆思弦驚呼出聲,但是卻已經(jīng)來不及,自己的腳掌就這樣被南宮瑾握在了手中,南宮瑾的手很大,幾乎只比她的腳短那么一點點,他的雙手可能因為練劍的關系略有些薄繭,她只覺得這人的手心燙得很,可是他明明離火堆蠻遠的啊。
她覺得丟臉極了,喃喃道:“那個,沒事的,可能因為我把匕首藏在鞋里,太沉了,所以就被水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