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任命書來了,溫采凌連忙換了男裝,把發(fā)髻打散,梳成男人的樣式,由于早有準備,她做這些事情十分的快,只用了十幾分鐘,之后叫春水把人給帶到后院來,千萬別叫人看見。
春水雖然搞不懂狀況,還是照做了,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她就把人領(lǐng)來了。
溫采凌早叫人準備了茶點,當即就熱情地請來人坐下喝茶吃點點心歇歇腳。
來人是太醫(yī)院的吏目,也是正七品,是太醫(yī)院的文書屬官,屬科研崗位,隸屬于左院判管理,平時負責藥材的辨識與特性的研究,這種送任命書的事本來不歸他管,不過像溫家這樣的小吏,派他來已經(jīng)是很給面子了。
他也不吃茶,在確認了溫采凌的身份后,就把任職文書給了她,告訴她兩日后到太醫(yī)院報到。
接過任命書的時候,溫采凌的手都有些哆嗦,內(nèi)心萬分的激動,簡直比考上清華的時候還要激動。
那吏目又客套了兩句,之后就離開了,從頭到尾只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半句廢話也無。
溫采凌見多了這種事情,也不往心里去,只是拿著那文書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春水此時已經(jīng)明白過來了,緊張地說道:“小姐,你真的要去做官?萬一被老爺知道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溫采凌白了她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怕什么,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連我娘都不知道,只要你不說,他又怎么會知道?等生米煮成了熟飯,他就是知道也拿我沒有辦法,總不能逼我辭官吧?那不更是做賊心虛?”
春水卻沒有那么樂觀,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苦著臉說道:“小姐,老爺?shù)钠饽闶侵赖?,就算你蒙混了過去,也是要挨家法的,再加上老夫人從中作梗,到時候可沒那么容易過關(guān)的,你就不怕?”
說著她打了一個哆嗦,嚇得臉都白了,可見以前也發(fā)生過這樣的事。
溫采凌雖然話說得豪爽,內(nèi)心也是怕的,不過她早已經(jīng)想過了,就算是扒掉一層皮,這個醫(yī)士她也是做定了,如果讓她整天關(guān)在這方寸之地,不是刺繡就是女紅,等到了年紀就嫁人,還不如讓她死了重新投胎呢。
她拍了拍春水的手背,安撫道:“你放心,到時候不論有什么后果,我都一力承擔,不會連累到別人的,到時你就說不知道就行了?!?p> 說完她就散開頭發(fā),坐到梳妝臺前對春水說道:“幫我重新把發(fā)髻挽起來吧!”
春水嘆了口氣,囁嚅道:“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比缓缶蛶退崞痤^來。
剛梳了一半兒,柳氏就進來了,她是溫采凌的娘親,只有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很顯老,兩鬢已經(jīng)有了幾根白發(fā),眉頭因為總是皺著,已經(jīng)有了深深的痕跡,就是不皺眉的時候也像是愁苦萬分。
想當年她剛進門的時候也是個天真爛漫,對什么都充滿了好奇的小女子,如今被歲月蹉跎的只剩下滿臉滄桑。
春水見她進來,連忙打了聲招呼,柳氏點了個頭,看向鏡子中的人兒,說道:“凌兒,你又惹你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