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還是四個菜,也是任青峰點的,他點了“蔥油鯉魚、薄荷雞蛋餅子、芹菜炒肉和柳葉花生面渣腐”。
水庫的野生鯉魚,黃草中嶄露頭角的嫩薄荷,過了冬的第一茬鮮芹菜,再配上祛毒敗火的柳葉,當然還有芹菜根蘸甜面醬這個小菜,確實讓人直流口水。
生態(tài)園到了晚上還算清靜,便叫王小花和廚師也一起來吃。郊游的人們早已返程回家,他們可不敢在荒山野嶺喝的酩酊大醉,畢竟山貓野獸的很瘆人。
酒場進行到很晚才結(jié)束,任青峰和李小巖每人八瓶啤酒,任青峰的酒量確實漲了不少,他竟然沒有吐酒。
第二天清晨,都早早的起了床,只有任青峰還在呼呼大睡,他昨天似乎用腦過度,急需一場愜意的自然醒。
眼看就過了九點,太陽已經(jīng)掛的老高,一些郊游的人們都開始來訂桌。訂桌是必須的,如果等到十一點再來,估計只能搬個小方桌去墻角落吃去。
任青春實在忍不住,就去把任青峰叫起來,他進屋一看,頓時驚慌失措:“哥哥!你發(fā)燒啦!趕緊起來打針去!”
任青峰被搖醒,覺得渾身發(fā)熱,四肢無力,臉上滾燙,差不多是真發(fā)燒了。他搖搖晃晃的起床,然后走到鏡子前:“靠!臉怎么這么紅?”
李小巖和王小花聞聲趕來,也被任青峰的關公臉嚇了一跳,王小花趕緊回屋拿體溫計和感冒藥。
“了不得??!三十九度八……”任青春對著陽光看著體溫計驚訝道。
“走!趕緊打針去!”
任青春攙扶著任青峰就出門上了車,李小巖夫婦見形勢緊急,也沒敢耽擱,焦急的看著皮卡狂奔而出。
不到半個小時,皮卡飛馳進杞都市人民醫(yī)院,任青春攙扶著任青峰進了發(fā)熱門診。
這也把醫(yī)生嚇了一跳,這病人的臉色實在蹊蹺,不是一般的紅,甚至有點發(fā)紫的跡象。
二話不說,邊量體溫邊配藥打針,估計耽誤久了病人就會引發(fā)其它疾病。
打上退燒針,又吃了點藥后,任青峰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任青春保險起見,只能等待好轉(zhuǎn)后再出院,畢竟醫(yī)院是病人最踏實的地方,雖然這里花錢如流水。
很快到了中午,任青峰醒了,再次測量體溫后,還是三十九度八,這可愁壞了醫(yī)生。沒辦法,持續(xù)高燒不退,只能做全面檢查。
血常規(guī)、尿液、胸透等一系列檢查很快完成,等到下午出了結(jié)果,醫(yī)生對著體檢單一籌莫展:“各項指標明明很正常,為什么會高燒不退?”
醫(yī)生不敢亂下結(jié)論,只好找自己的主任和同事,共同會商這種情況。最后給出一致建議,再進行深入的檢查,看看是不是其它疾病引起的發(fā)燒。
體檢結(jié)果到第二天才出來,期間任青峰滴米未進,任青春只是吃了幾個小籠包。在醫(yī)院這種地方,全是來蘇水味道,能吃下飯才怪。
“還是看不出任何問題!建議你們?nèi)ナド交蛉堑拇筢t(yī)院看看,我們已經(jīng)無能無力!”醫(yī)生長嘆一口氣說道。
任青春一聽立馬就急了:“你們醫(yī)院是干什么吃的?怎么連個感冒發(fā)燒也無能為力?”
這把醫(yī)生憋的臉通紅,但這醫(yī)生還錯,起碼沒有各種藥物亂開一氣,臨走之前還得讓你花個千兒八百的。
“結(jié)賬走人!好困?。 比吻喾逡脖徽垓v煩了。
兩人步履瞞珊的出醫(yī)院,任青峰要回家睡覺,任青春非要立刻去圣山市,說這發(fā)燒耽誤不得,時間久了腦子就會成漿糊。
“放心吧!沒事的!我估計是這幾天被酒泡的,睡幾覺就能好轉(zhuǎn)!你也趕緊回家吧!出來兩天,老婆孩子估計得翻了天!”
任青春拗不過這個堂哥,只好把任青峰送回家,把十幾塊金錢石卸在石館,他昨晚在車里睡的,自己開著皮卡回去好好休息。
新的一天是清明,可今天沒有雨紛紛,只有一個斷魂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隨著小區(qū)“嘩啦啦”的鞭炮聲響起,任青峰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不滿的嚷嚷道:“誰家結(jié)婚???真是太亂啦!”
“什么味道?這鞭炮味道怎么這么腥?”
“不對!這到底是什么味道?”
任青峰猛的坐起來,他聞到一股咸咸的腥臭味道,他走到窗前,蹙了蹙鼻子,發(fā)現(xiàn)不是外面?zhèn)鱽淼摹?p> “難道是房間里的?我這屋里啥飯菜都沒有?。≌嫫婀?!”
作為單身狗的任青峰,家中沒有油鹽醬醋柴,更別提生鮮的雞鴨魚肉。
“難道是死耗子?”
這可是十分惡心的事情,死耗子極其惡臭,任青峰想象著爬滿白蛆的耗子尸體,在床底或沙發(fā)底的某個角落,嘔嘔的直想吐。
任青峰開始圍著房間找起來,這一百三十平的房屋除了沙發(fā)和床,也沒有其它器件。他很快翻了個遍,沒有發(fā)現(xiàn)耗子的尸體。
當他走到一個硨磲擺件跟前時,這種腥味愈發(fā)的濃厚。
“難道死耗子在硨磲肚子里?千萬不要這樣,真瞎了我的幾千塊錢!”
他打開手機手電筒,用力掰了掰硨磲堅硬的貝殼,發(fā)現(xiàn)里面一片潔白光滑,啥都沒有,他這才放了心。
“見了鬼啦!就是這硨磲的味道,這都上了岸多少年,怎么還有海底的腥臭味?”
任青峰十分的不理解,硨磲被打撈以后,往往經(jīng)過洗衣粉清洗,甚至還可能用草酸祛除雜質(zhì)。就算新鮮的,經(jīng)過各種化學物質(zhì)清洗,也會沒有任何味道。何況這硨磲有些年歲,根本不可能發(fā)出腥味;假如有,為何以前從未聞到過?
“會不會是鼻子出現(xiàn)了問題?”帶著驚人的疑問,他走向了一塊松花石。
“怎么有一股淡淡海藻的味道,還有一絲硫磺的味道?”
他走近松花石后,這種味道愈發(fā)的強烈,他直接抱起松花石,猛烈的呼氣起來,確定正是此石的味道。
松花石是數(shù)億年前海底的碳酸鈣沉積巖,后因地殼上升暴露在地面,周邊的長白山又長時間火山噴發(fā)。松花石帶有遠古的海藻味,再兼有一絲硫磺味,再正常不過。
“完啦!完啦!怎么會成狗鼻子?”
他撲通一下坐在地上,像是掉了魂了一樣,一臉的驚悚。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難道是那朵牽牛花?”
任青峰想起那朵奇異的花來,當時他聞了一聞后,立刻一陣冰涼眩暈。但是牽?;ǖ教幎际?,也沒聽說誰的鼻子因此變狗。
“靈氣復蘇?異能?不是小說中才有的事情嗎?絕不可能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社會!”
他趕緊爬起來,對著泰山石、靈璧石等各種石頭聞起來,他家中擺著十幾塊奇石,能夠滿足試驗需求。
泰山石一股粗獷的松柏之味,靈璧石有股淡雅的湖澤味道,還夾雜著淡淡的硫磺味道……這些完全符合各種奇石特性。
“特么的!真成狗鼻子啦!這以后還怎么活?普通嗅覺會不會消失?”
這個猜想猶如五雷轟頂,他匆忙聞聞床上的酒味,又開窗聞了聞柿子樹和鞭炮味道,最終確定普通嗅覺正常,他的心最才平靜下來。
“以后怎么過?鼻子太靈驗,聞到不該聞的,不得煩死?”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是堂弟打來的,問他燒退了沒,還回不回老家祭祖。
“我還發(fā)著燒?今天是清明?”
任青峰心中一怔,被鼻子的事一折騰,兩件重要的事都忘記了。
他的燒好像已退,身體沒了灼燒的感覺。但他不想回老家,只能推辭說渾身酸痛,拒絕了堂弟。他心里一個新想法,再去找那棵牽牛,看有沒有解藥。
中毒太深,尋找解藥事不宜遲!
他開著H9直奔山洞,去了后發(fā)現(xiàn)山洞已塌陷,是石場老板下令拆除的,氣的任青峰扭頭就走。
“事已至此!就認命吧!”他長嘆一口氣,駕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