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陳心月生下了孩子,霍家陰云密布的氣氛總算有了一絲生機(jī)。
聽說陳氏夫婦要來,柳雪玉一早就讓穗蘭收拾了客房出來。
“陳家媽媽,你們住這里?!彼胩m領(lǐng)著他們來到偏殿的一處小屋。
袁煒華抬頭四處打量了一下,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她摸著墻皮有些脫落的紅漆柱子,說道,“小姑娘,就讓咱們住這里?”
“嘎?”穗蘭有些不明真意,陳俊友在旁邊清咳了一下,眼睛瞟了瞟周圍,穗蘭瞬間明白過來,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屋子外面看著是有些陳舊了,不過里面很干凈的,取暖系統(tǒng)也正常工作,你們的日常用品我都備的全新的。前院有兩棟屋子是新蓋的,不過里面還沒裝修好,生活上會(huì)諸多不便,所以我就…”
“算了算了,”袁煒華揮揮手,打斷了她的話,“我們是來照顧閨女的,也不講究這么些。你們大戶人家什么規(guī)矩咱們也不懂,畢竟女兒嫁過來的,沖撞了失了身份未免讓人笑話。我們客隨主便,你們?cè)趺捶奖阍趺磥?。來,你進(jìn)來幫我把帶來的東西收拾一下?!?p> “好!”穗蘭脆生生地答應(yīng)了。
答應(yīng)沒幾分鐘,她就后悔了,簡(jiǎn)直悔的腸子都要青了。
花盆擺的位置不對(duì)了,挪過來,再搬過去,來來回回十幾次的折騰。衛(wèi)生間墻壁有水漬,擦干凈,又要去上廁所,冒著被熏死的危險(xiǎn)再進(jìn)去擦干凈??!
………
一頓操作猛如虎,穗蘭累成二百五。
陳俊友坐在軟墊上,看著小姑娘來回穿梭的身影,有些不忍,悄悄對(duì)袁煒華說,“老袁,差不多了吧?”
“哼!有膽子帶我們來這破地方住,就活該受這些!霍家大大小小十來處屋子,哪個(gè)不比這間屋子強(qiáng)?偏偏讓我們住這棟!要不是看在月月的面子上,我非鬧他霍家個(gè)雞犬不寧!”
“老袁,”陳俊友繼續(xù)勸,“你也知道這是月月婆家,她剛生了孩子,地位還不穩(wěn),咱們還是別給她添麻煩。這丫頭我看霍家對(duì)她像自家人一樣,做太過分了免不了她回去啰嗦幾句,到時(shí)候不還是讓月月難做?”
袁煒華眼皮子一動(dòng),思索了下,不甘不愿地把穗蘭喊住了,“丫頭,我看你也累了,剩下的我們自己做就行了。萬幸骨頭還沒老,還能動(dòng)動(dòng)?!?p> 穗蘭頂著紅撲撲的臉蛋兒,氣喘吁吁地回答道,“我…我還能干…”
“哎呀,讓你回去你就回去?!标惪∮颜酒饋?,遞給她一瓶水,“丫頭,今天真是麻煩你了,不好意思啊,讓你受累了。”
“沒有沒有,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聽話,回去吧?!标惪∮训吐曊f道,把水硬塞她手里,“快走吧?!?p> “啊?”穗蘭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了看袁煒華黑沉沉的絕對(duì)稱不上高興的一張臉,不知該說什么了,只好干笑了一聲,趕緊溜之大吉。
剛走到主屋后花園,柳雪玉正好過來,看她走得飛快,便喊住她,“穗蘭,陳家爸媽安置好了嗎?”
“呀,雪姨!”穗蘭看見是她,慌忙拐過去。
“怎么了?看你跟逃命似的,后面有鬼追你?。俊?p> 穗蘭苦笑道,“鬼倒沒有。心月那么好的脾氣,怎么媽媽恁會(huì)刁難人,把我累的一頭汗?!?p> 果然看她一頭汗,大冬天的,蹭蹭地冒著白氣。柳雪玉拿出手帕,幫她把汗擦干凈了,說道,“她大概是嫌那屋子破吧。沒事,不用管她,等心月出了月子,估計(jì)就回去了?!?p> “那屋子是老爺和老夫人以前住過的,位置極好,保養(yǎng)又精細(xì),里面的暖氣足足的,真不知道陳家媽媽嫌棄什么?!?p> “哧,”柳雪玉笑了起來,“肉眼凡胎的人多了,不管她,走,咱們回去喝湯。你媽媽煮了青菜魚丸湯,后山河里逮的魚,肯定鮮的不得了?!?p> “哇!那我要趕緊回去吃!不然就被爸爸喝完了!”
兩個(gè)人拉著手,歡快地走了。
袁煒華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黑沉沉的臉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怎么樣?其實(shí)還不錯(cuò)吧?”陳俊友跟在她后面說道,“屋子外面是有些破了,不過這里面的裝修真是了不得,就這一屋子紅木,不知道值多少錢呢??催@地毯也不錯(cuò),又厚又軟,比咱們冬天蓋的棉被還暄乎。”說著,還用力踩了踩,果然腳感也是極佳的。
“嘁,有這功夫怎么不把外面修葺一下,看著就膈應(yīng)人?!?p> “行了,咱們又不是住外面?!?p> “你懂個(gè)屁,懶得跟你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