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傳承

　　一片虛無的空間，天地間只有一個金色的人形。

　　【傳人，終于相見了】

　　金色的身影張開了雙眼，眉目間仿佛承載著千百世界。

　　【你的身上有那物的氣息，你就是千百年來的唯一應劫之人】

　　“應劫之人……”

　　路易口中喃喃，但是這方天地顯然沒有空間的概念，只能看見下顎一張一合，但并無聲息。

　　【你可知，混沌】

　　金色身影頭上佛光大作，正法嚴明的金身頂天立地，你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的每一絲紋理。

　　不過，這氣息似乎混雜著些許桀驁，純金中添了雜質(zhì)。

　　霎時間，所有的浮華一掃而光，而一個面目慈祥的光頭老者坐在了路易身前的蒲團上，樸實的像鄰家老人。

　　“坐?！?p>　　輕輕一個字，透著不容置疑的意志。

　　也不知道是為何，路易下意識就坐下了，屁股下面剛好墊了一個蒲團。

　　“品口茶吧！”

　　老者輕輕揮手，一張實木桌子邊憑空出現(xiàn)，上面云霧繚繞，一壺茗茶不停地向外噴吐著香氣。

　　“你可有福了?！?p>　　看著路易飲下一壺茶，老者露出了更大的笑容。

　　舌尖剛與茶水碰撞，一股芬芳便從中流露出，沁人心脾。

　　“這是……”

　　“茶是悟道茶水，桌子是菩提樹根。”

　　老者依舊瑩瑩笑著，似乎并不知道這些珍寶的貴重。

　　“貧僧也沒什么別的東西了，只能拿這些來招待客人了?！?p>　　老者的云淡風輕似乎感染了路易，一言一行中透露的是天地自然。

　　“太珍貴了，我受不起……”

　　老者擺擺手，禪意突然自路易的心中誕生。

　　“你應該有很多問題想問吧?！?p>　　路易并沒有立即做聲，嘴唇緊閉。

　　老者似乎很高興，微微瞇起了眉毛，嘴角也不經(jīng)意間上挑。

　　終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他緩緩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閣下是……”

　　一個卍字自老者的額頭顯出，閃著奪目的金光。

　　“安忍不動，猶如大地，靜慮深密，猶如秘藏。貧僧大愿地藏王菩薩，傳人可有耳聞？”

　　路易愣住了。

　　地藏王菩薩，是佛教的四大菩薩之一，在許多經(jīng)典的古典作品中都有提到，是中國古典神話中的一名絕世大拿。

　　其最為出名也最被廣為傳唱的事跡，是他發(fā)下的宏愿。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前輩的大名，如雷貫耳。但晚輩有一事不知，望前輩解惑?！?p>　　地藏王笑而不語。

　　路易微微一皺眉，暗覺此事一定不簡單。

　　“前輩為何稱在下為傳人？”

　　“緣，妙不可言！”

　　地藏王并沒有直接回答路易的問題，而是仰天大笑了一聲。笑聲豁達爽朗，仿佛舒開了坐鎮(zhèn)地獄萬萬年的愁悶心腸。

　　不過這句蕩氣回腸可真把路易說的更懵了。

　　“你我之間的緣，就在你身上的一件重寶之上！”

　　地藏王看見路易的迷惑，便笑著給了一句提示。

　　重寶？

　　路易尋思自己還真的沒有什么寶物能讓地藏王看上的，除非……

　　“前輩莫非指的是山海經(jīng)？”

　　地藏王沒有回答，只是面露微笑地看著路易。

　　“山海經(jīng)……好名字！”

　　贊嘆了一句，地藏王點了點頭。

　　“此物極為玄妙，其中蘊含一方世界的全部，道是尋遍了九天十地也怕難尋第二份?！?p>　　隨著地藏王一揮手，一直貯存在路易精神空間內(nèi)的山海經(jīng)突然微微響動，以示回應。

　　“這篇《度厄》其實不是功法，就是一些小小的修身感悟而已。說的再多，也沒有直接傳給你有效果?！?p>　　地藏王按住路易的額頭，一念之后，一股龐大的信息便悉數(shù)傳入路易的腦海中。不過這次，他卻沒有感到絲毫不適。

　　“之前給你品的悟道茶，已經(jīng)被設下了封印。你的修為每精進一個境界，它的效果便會顯露一分。”

　　路易稍微消化了一下腦中的知識，一股磅礴的氣勢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上，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骨肉正在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凝！”

　　地藏王掐指一點，一股凝實的靈氣附著在了路易的身體上，透體散光，金芒輝耀。

　　“成了?！?p>　　他摸摸自己的光頭，轉(zhuǎn)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度厄》于你而言已經(jīng)不是一門功法，而是一種本能?！?p>　　路易連忙通過山海經(jīng)查看了一下。

　　【度厄：一種特殊的煉體本能，不斷強化下去，大羅道果可期】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

　　“前輩的道……”

　　“哈哈！”

　　地藏王再次發(fā)出了爽朗的笑聲，聲音震天，仿佛能把天捅個窟窿下來。

　　“你注意到了啊！”

　　地藏王終于笑夠了，再次變?yōu)榱舜让忌颇康臉幼印?p>　　“貧僧要成佛了！”

　　“嗯……”

　　路易突然一驚，眼珠子險些都凸出來。

　　“前輩要成佛了？難道……”

　　“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地藏王再一次笑出聲來，路易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安忍不動，靜慮深密的地藏王菩薩，眉目間端的都是莊嚴寶相。但眼前的菩薩卻不然，一臉慈眉善目倒沒什么好說的，就是這情欲，可和傳說之中不符。

　　“地府塌陷了！”

　　地藏王收起了笑容，神色中第一次出現(xiàn)一絲凝重。

　　“可……”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p>　　地藏王打斷了路易的話，神色之中重塑著玩味。

　　“看來我那坐騎和你透露了不少，雖然它也被蒙在鼓里，但感知還是不會有錯的。”

　　路易開始一頭霧水。

　　蒙在鼓里？感知？

　　不過諦聽卻是是地藏王的坐騎，這倒不假。

　　“地府確實在星空之中，不過那片星云被污染了?！?p>　　“污染？”

　　見到路易疑惑的樣子，地藏王微微一笑。

　　“看來它并沒有給你透露真正有用的信息啊，不過它也只知曉只言片語?！?p>　　地藏王再臉上一抹，慈祥老頭的形象立刻消失不見，他的身軀變得高大魁梧，上面是一張豐神俊玉的臉，還有一頭太古菜似的黑發(fā)。

　　“天道有缺，只不過之前的常量并不能沖破這道缺口，不過一些污穢還是可以從中流出的。而地府的出現(xiàn)，建立了輪回，補全了這部分天道?！?p>　　地藏王的面容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仿佛一潭死水，永久不變。

　　只不過，深邃的眼神卻無聲地透露出萬般情緒。

　　“不過，天道圣人推算出，輪回終有一日會崩塌?！?p>　　他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路易。此時的地藏王身著一縷金色袈裟，坦胸露乳。

　　他的眉目間，法相莊嚴，隨手按捏，便是無邊光芒。

　　“我們的傳承，自那一刻布下，而如今，是開花結(jié)果的日子。”

　　清冽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柔和，地藏王突然放緩了語氣。

　　“傳人，你便是菩提億億年來孕育的那顆新果，也是諸圣掩蓋天地換取的最后一絲生機！”

　　路易有些發(fā)懵，他指指自己的胸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