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孔寧一個箭步?jīng)_到了三無身前,高舉雙手以示暫停,他強裝出一副微笑的樣子,揮揮手,“干嘛呢這是,你是張子鳴的哥哥,那這就是你弟媳啊對不對!對不對!大家都是自家人,自家人!怎么能打架呢?有啥事兒是不能好好商量的呢對不對!”
這是目前為止他能想出的兩個計劃之一,以德服人。
既然喬亦涵說張子鳴是他的弟弟,那這不就好辦了嗎?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何必兵戈相向呢?
孔寧一副和事佬的慫包模樣,橫在三無和楚靖堯之間,使用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效果拔群。
可孔寧剛說完,楚靖堯又動了起來,高近三米的身體靈活得像是一頭獵豹,猛得撲向接近了的孔寧。
孔寧還在發(fā)愣,三無就已經(jīng)反應了過來,右臂拉住了孔寧的衣服,左腳踝再次爆發(fā)出一團淡藍色的火焰,巨大的動能讓三無的速度直逼楚靖堯。
這次是三無拼盡全力的一腳,瞄準了楚靖堯的心臟,狠狠踹了過去。
楚靖堯當然不會任由三無烤焦自己的心臟,原本抓向孔寧的手一轉,握住了三無的腳底。
極熱的火焰瞬間烤化了楚靖堯的手心,他悶哼一聲,使出全力握拳,又是一團耀眼的電光火星,他硬生生地把三無的左腳扯了下來!
“嘶……”
楚靖堯皺緊了眉頭,把斷掉的機械腳丟在地上,全身顫抖著看著自己被烤出一個大洞的手。
火焰烤焦了他的身體組織,傷口都被粘合在了一起,新生的肉芽無法連接到另一段,這是他無法治愈的傷口,也是打敗他的方法之一。
他看了一眼身后依舊一臉怒氣的喬亦涵,猶豫片刻還是把手伸到了喬亦涵面前。
“廢物!廢物!廢物!廢物!”喬亦涵一連說了四個“廢物”,表情卻平靜下來……與其說平靜,不如說變成了令人心寒的冷漠。
“拜托,拜托!你們都交過多少次手了!居然還會讓對方嘗到甜頭!廢物吧,喂?你們都是廢物吧?”
喬亦涵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響指。
響指打完,楚靖堯打手上的傷口邊緣忽然迸出鮮血……孔寧看到了,貫穿傷邊緣的血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生生地拽了下來,然后藏在血痂底下的肉芽就像小蛇一樣鉆了出來,和對面的肉芽匯合,就連骨骼也一樣,孔寧親眼看到骨髓,骨密質還有骨膜骨上神經(jīng)依次連接,隨后才包裹上了肌腱脂肪層皮膚……
這超越人類的愈合能力,他不是第三代新干細胞使用者孔寧就吃屎!
再看三無,已經(jīng)根本站不起來了,左邊手腳都被楚靖堯拽了下來,基本喪失了戰(zhàn)斗力。而敵人的兩個人都四肢健全,就是那個邪帥的家伙有點神經(jīng)質。
這怎么打?!
“放棄抵抗吧?!?p> 楚靖堯看著手心的傷口逐漸愈合,再次板起臉來,步步逼近孔寧。
那如同高山般的壓迫力,逼得孔寧喘不過氣。
突然,一道寒光剎那間劃破黑夜,如同閃電一般從楚靖堯身后襲來!
那是一把鋼刀,是孔寧熟悉的障刀,一尺多長,鋒利得不成樣子,直直地沒入楚靖堯的背后,毫不留情地扎進了他的心臟!
血液如同噴涌的泉水,一發(fā)不可收拾,這一刀直接刺破了楚靖堯的心臟,巨量的血堪稱爆出了體外。
救兵來了!
楚靖堯吃痛,吼叫一聲,他的身軀異常龐大,一尺的刀根本扎不穿他的身體,但足以貫穿他的心臟。
喬亦涵轉過身,邪魅的眸子閃爍著寒光,他雙手一壓,無數(shù)道肉眼不可見的空氣利刃凝結在他的身體附近,把他整個人包裹起來——那個人在哪?!
楚靖堯跪在地上,痛苦地喘著粗氣,因為劇痛,他的表情變得如同惡鬼一樣猙獰…他不是面癱,他只是不太有情緒。
孔寧知道來者何人。
三流刀。
那個鬼魅般的極致殺手。
三流刀破空而來,從樓頂一躍而下,雙手各持一把唐刀,只不過右手的那一把足有兩尺半長,是典型的橫刀。
他全身穿著啞光的緊身衣,就連刀身都鍍上了啞光的材質,唯有擲出的那一把能夠反光。
三流刀依舊戴著那張面具,沒人能看到他的真實面目,唯有眼部的一條血紅色的細線,代表著他真實地游蕩在這個昏暗的小巷子。
三流刀一腳踩在墻壁上,再度加速,手中雙刀交叉,接近楚靖堯后就是毫不留情地揮斬。
楚靖堯下意識地甩動胳膊去揮擋,卻正中三流刀的下懷,兩把刀如同剪刀一樣剪住了他有普通人大腿粗細的胳膊。
兩把刀徑直砍了進去,甚至切開了比鋼鐵都堅硬的骨骼。兩刀下去,楚靖堯的胳膊幾乎被徹底砍斷,只剩下一點肌肉還拉著斷臂。
三流刀在半空完成了一個正常人不可能完成的轉體,狠狠地猜中了扎在楚靖堯背上的刀——本來還有刀柄露在空氣中,但他這一腳,讓整把刀徹底捅入楚靖堯的身體,對心臟造成了二次創(chuàng)傷。
血液噴射而出,染紅了三流刀的衣服。
“見鬼!是你!”
喬亦涵怪叫一聲,迅速轉過身,異能發(fā)動,空氣利刃鋪天蓋地地割向停滯在楚靖堯背上的三流刀——他要把三流刀碎尸萬段!
三流刀反握雙刀,一個空翻直逼喬亦涵,雙臂瘋狂地揮舞起來,在他四周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刀墻,暴力地切開喬亦涵創(chuàng)造的空氣利刃,攪亂了氣流。
喬亦涵了解三流刀,三流刀也同樣了解喬亦涵。
喬亦涵的能力是“壓縮”,能把領域之內(nèi)的任何物體進行壓縮,不僅可以直接破壞物體,也能在瞬間制造出壓強差,拉動附近的物體。
喬亦涵就是利用“壓縮”拉住了徐東的腳踝讓他摔倒的,也是利用同樣的原理在楚靖堯堅韌的背肌上挖下一塊肉來。
但此時空氣被三流刀攪亂,他根本無法完成對固定區(qū)域的壓縮,也鎖定不了三流刀的任何部位……唯一有可能拖延住三流刀的楚靖堯已經(jīng)被刀刺穿了心臟,雖說以楚靖堯的修復能力,心臟被破壞也不會死,還能把刀排斥出來,但短時間內(nèi),楚靖堯已經(jīng)徹底喪失戰(zhàn)斗力了。
一個人,就瞬間扭轉了占據(jù)。
這就是最強的命鏢師——三流刀。
三流刀的刀法絕不“三流”,甚至是一流中的一流,至今為止,還沒見過三流刀敗在過誰的手下。
三流刀根本就不給喬亦涵思考如何反擊的機會,眨眼間接近了喬亦涵,左手障刀的刀柄狠狠地砸在了喬亦涵的太陽穴上,喬亦涵身體一歪摔在地上。
這一下就給喬亦涵造成了輕度腦震蕩,疼得眼前一片漆黑,半天才緩了過來,可睜開眼時,三流刀右手中的橫刀的刀尖已經(jīng)定在了喬亦涵的眼前,離他的眼珠只有一厘米左右。
在三流刀進攻的同時,三無也動了起來——楚靖堯重傷,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右腿膝蓋迸出火焰,推動著她的身體竄到了楚靖堯身前,然后把左腳腳腕斷口懟在了楚靖堯的腦門上。
楚靖堯清楚,只要他反抗,三無就會讓斷口噴出火舌,直接把他的腦子烤焦。
勝利的天平徹底扭轉,前幾秒高高在上的敵人已經(jīng)變成了慘敗的喪家之犬。
“啊……你可真不留情,再怎么說咱們也是老相識啊……”
喬亦涵把頭躺在地上,伸手捂住自己被三流刀狠砸過的太陽穴,故作可憐地呻吟道。
“喂喂喂……張子鳴他還好嗎,我弟弟他還好嗎?哥哥我可是很想念他的啊,每天都想,每天晚上都會看著天上的星星,想會不會有一顆就是我親愛的弟弟——你知道的,人死后都會變成星星哈哈哈哈……”
喬亦涵說著說著就狂笑起來,說著不明所以的詛咒,似乎是想要張子鳴死——他狂笑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又像是在對張子鳴進行最無情地嘲笑。
“他好的很?!?p> 三無皺眉,冷冷地說道,然后抬頭看了一眼孔寧……
就是這個抬頭,這個不經(jīng)意間的失誤,被楚靖堯精準地抓住了機會!
楚靖堯強忍疼痛,一把抓住了三無的斷腿,奮力一拉,另一只手扼住了三無的脖子!
楚靖堯一張嘴,一口濃血被他吐在了地上,他吃力地坐在地上,一只手握住三無的左腿,一只手掐住三無的脖子,轉過身對著三流刀。
“放我們走?!?p> 楚靖堯一邊說,血一邊從他的嘴角淌下來。
如此恐怖的出血量,別說人,就算是大象也該死了……可楚靖堯還是有著挾持三無的力氣,更讓人捉摸不透這到底還能不能稱為“人類”。
孔寧坐在不遠處,目瞪口呆地看看楚靖堯的后背——障刀的刀柄截面還依稀可見——又看看如同鬼魅的三流刀……
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以孔寧的能力,他只看到了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然后把楚靖堯踩倒在地上,再一轉身落到了喬亦涵身邊,身邊的三無同時殺了過去,一腳踹在楚靖堯的臉上,然后抬頭看了一眼自己,就又忽然被楚靖堯掐住了脖子舉到了半空。
等孔寧反應過來,喬亦涵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三流刀站在他身邊,右手的橫刀直至喬亦涵的眼睛。
楚靖堯坐在地上,龐大的身軀像山一樣,山的前面就是被控制住的三無。
場面變得焦灼起來。
他呆若木雞地坐在原地,徹底懵了……媽的果然高手過招就是不一樣,哪跟學生打架你來我往似的,上手就是殺招,也絕對沒有日漫里的“嘴遁”或者“話療”,直接就是干!干!干!太猛了!
就是這猛與他孔寧無關,他就是觀看惡狗斗毆的菜狗,頂多在旁邊喊個加油666什么的助助威。
楚靖堯說完,就直視著三流刀的面具,而三流刀側著臉,也不知道是在看楚靖堯還是在看喬亦涵,沒人捉摸得透這個鬼魅般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