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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為君

第五十二章 囚禁

公主為君 云間行一重 3254 2020-02-03 22:59:19

  雍黎是在一處昏暗的小樓中醒來的,除了四肢沒什么力氣身體并沒有什么異樣。她坐起身,四顧打量,樓中布置精巧,桌椅,窗簾,擺設(shè)大多雅致可喜,雖并非千金難求的精品,但勝在眼光獨到。就連她身下的拔步床,雖木質(zhì)普通,但雕工精美。

  勉強扶著家居桌椅走到外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三樓,三樓布置雅致,外間更是排排書架,上面史籍甚多,一眼看來倒像是個書房。雍黎扶著扶欄往下看了看,一樓堆紅鋪翠,二樓看不出布置,倒是沿廊的一排梅花走馬燈極為惹眼。

  奇怪地是這棟樓三層,包括南北通透的對窗,少說也該有四五十扇窗戶,但從外面透出的光影看來,似乎整棟樓的門框都被從外面釘死了。除了外面隨風(fēng)作響的樹木枝葉的沙沙聲,偌大的一棟樓安靜地有些瘆人。

  雍黎動了動雙腿,站一會兒都覺得累極,也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藥。

  看外面透進來的一點光,似乎天還沒黑,自己昏睡的時間似乎不長,但到底不能保證是不是還是在金陵春的那天。

  慢慢挪到床榻上坐下來,雍黎閉目調(diào)整氣息,腦子里卻將那日的事一遍遍翻來覆去地思索。

  先是黎賀約自己在金陵春見面,再是偶遇安鶴翼,然后又是黎紹派人來請。之后黎紹有事暫離,黎賀也借故離開,但黎賀派人折回帶來的那句話,現(xiàn)在想來,他明顯是知情的?

  她與黎賀素來無怨無尤,盡管素來并沒怎么打交道,但也完全沒有什么對立的理由,他到底為什么走這一步?困了自己在這里有什么好處?若不是他那他又為何有那么一句話?還是這整件事是黎紹的手筆,他只是在其中起到某些作用?

  到底……

  “那丫頭醒了沒?”

  不遠處似乎有兩人低聲言語的聲音。

  “誰知道?那藥似乎放得多了,這都三天了……”一人答。

  “那是個美人兒啊……若不是……,真想嘗嘗味道……”頓了頓,那人繼續(xù)道,“你上去看看,那位可特意交代過,可別……”

  其中一人應(yīng)了一聲,似乎是要往這邊來,卻聽那人又道,“也到時間了,把人都帶進來……,都在一樓,這幾日不許人上來?!?p>  雍黎有些怔怔,外面說話那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她側(cè)一側(cè)身往外面方向看了兩眼,毫不掩飾地對上開門進來的人。

  那人一驚,語氣輕佻,“哎呦呦,美人兒醒了啊,我們主子可有福了?!?p>  雍黎沒有答話,繼續(xù)閉目調(diào)息,不過她倒是突然想起方才另外一人是曾找過她茬的紀粟。

  難道擄自己來,就是這個紀粟?

  不過憑她對這個紀粟的了解,明顯就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富家公子,斷不會有這種手段能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便將自己帶到這里來。

  這樣看來,若非他之前是刻意藏拙,那一定是他背后寧有他人。

  那這人到底是誰?

  “別給臉不要臉,既然醒了就老老實實呆著,否則,休怪老子不客氣?!?p>  樓下隱約有女子哀哭的聲音傳上來,雜亂的哭聲中甚至間雜著細弱的童音,偶爾有惡狠狠地厲喝,那些哭聲便瑟縮地低下去。

  雍黎睜開眼睛,卻聽門口那人惡狠狠道,“老實呆著,聽到什么看到什么最好當沒看見,否則……,除非你不要那雙眼睛耳朵!”

  門啪地關(guān)上,聽腳步聲,那人離開的方向有些并不像是下樓的方向。

  不多時,下面女子哭喊哀嚎聲越大,隱約間雜著男子粗亂的聲音,這般聲音夾雜在一起,似有淫靡之意。

  雍黎面色頓改,心里總算是明白了這是個什么地方,心下雖尤為不齒,卻不免想著另作打算。

  那人離開之后,整個三樓又恢復(fù)平靜,雍黎調(diào)息片刻方起身。

  旁邊的桌子上放了一個不小的食盒,揭開之后發(fā)現(xiàn)是一盅五谷粥,并兩碟小點,摸上去尚有余溫,看來也是不久前才送上來的。

  雍黎吃了點東西,慢慢恢復(fù)了些體力,雖然因藥物作用她手腳依舊酸軟無力,但至少腦子是清楚的。

  下面女子的哭叫聲聽來確實有些凄厲,而能做到如她這般不動聲色的,大抵尋常人都要罵一聲鐵石心腸。

  接下來的三日,雍黎在外間書室看書打發(fā)時間,除了每日給她送飯的一個怯懦的小丫頭,她沒見過任何人。

  書室與外面走廊相通的兩扇窗戶,不知是因為窗簾隔著,還是因為并不與外界想通,所以沒有被封死。雍黎每日就坐在那窗前,打開半扇窗看書。

  那半扇窗戶角度甚佳,能將一樓大廳的大半情況看得一清二楚。這三日時間,她算是見識了不少朝中言辭灼灼嚴肅端方的忠臣們的另一副嘴臉。

  那些禽獸著人衣冠,卻如此糟踐女子,甚至連未滿十歲的幼女都不放過,雍黎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女子掙扎哭喊,看著他們?nèi)缤现坡榇话銓⒈凰麄兞枞柚滤赖呐油铣鋈ァ?p>  她握著書的手穿透紙張,緊緊插入掌心,慢慢有鮮血滲出,這三日時間,她掌心的血跡有干了又冒,冒了又干。那么一刻,她想沖出去將那些人一一斬殺,而最終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要救下那些女子,但如今的她單槍匹馬。她要周全地思慮,而以命相博,從不是她會做的事。

  當晚,凌晨時分,待到嘈雜了一夜的小樓終于再次沉寂了下來,那些女子被送到樓中的某處密室。經(jīng)過這兩日觀察,雍黎已經(jīng)大概摸清楚了那些女孩子被關(guān)的位置,她趁著夜色提燈下了樓。

  這兩日她也看出來,不知是為掩人耳目還是什么,這里到凌晨之后便不會再有人過來,連個看守的人也沒有。只有到午時才會有從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幾個畏縮怯懦的小丫頭來送飯,那幾個小丫頭也不說話,把東西放下就走。

  而二樓,雍黎一直都沒有看明白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

  她在這里幾天,整個二樓安安靜靜,一點聲音什么都沒有發(fā)出過,除了送餐的小丫頭從二樓上來,從沒有人上過二樓。

  盡管心下疑惑,她從二樓經(jīng)過時卻沒有停留,然而不過拐了個彎的時候,她敏銳地捕捉到空氣中一絲硫磺硝火氣息。

  而當她舉著燈細看時,卻未曾見到什么特別的地方,一應(yīng)布局設(shè)置和普通的房間并沒有什么不一樣的。

  想了想到底沒有推門進去,她提著燈扶著樓梯慢慢挪下樓,徑直走向一樓西南角的一處房間。推開門,她在門口站了站,目光一一掃過屋子里的家具布局,略作思考,然后直接上前挪開書架前小幾旁邊的坐墊。

  坐墊下面是實木的地板,上了清漆尤為光滑,雍黎伸手扣了扣,略試了幾遍,那地板突然陷進去一塊。一道長梯伸到地面下去。

  雍黎估量著自己如今的體力能下去的可能性,猶豫片刻還是順著那梯子下去了。

  大抵是她下去時略帶出了些動靜,下面那些本就已經(jīng)是驚弓之鳥的女孩子頓時不安地騷動起來。

  離實地尚有三兩個臺階,雍黎腿一軟,滾了下去,原本提在手里的燈砸到地上,火頭觸地,瞬間就滅了。

  雍黎扶地站起來,整個密室只有頂上有一扇一尺見方的天窗,因此里面氣味有些難聞,透過密室內(nèi)僅有的一盞昏黃的油燈的燈光,才發(fā)現(xiàn)不大的密室囚了有二三十名女子,還有七八個年紀尚幼的孩子,最小的那個看起來也不過六七歲的樣子。

  那些女孩子神色警惕地看著突然闖入的雍黎,年紀小的都往身邊年紀稍大的懷里縮了縮。

  雍黎看著那些大多衣不蔽體遍體凌傷的女孩子,心里也帶了些同情,她問,“你們被抓來多久了?”

  雍黎這幾日雖衣著頭發(fā)有些凌亂,但整體看來還算尋常,那些女孩子看著她,似乎有些害怕,大多慢慢搖頭。

  只有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看著雍黎,回答,“我是十一月十九那天被他們抓來了,具體多少天,我不記得了。”

  “除了你們,還有其他人嗎?”

  “我不知道……,我已經(jīng)五天沒見到我妹妹了,他們不知道把她帶到哪里去了,她,才七歲啊……”那女子低泣,語聲抽噎,她抹了抹眼淚,突然撲到雍黎腳邊,拉著她的衣擺,“姑娘,我求你,救救我們,求求你……”

  “你們放心,我會救你們出去,你們且……”雍黎注意到縮在墻角被捆著手腳閉目縮在墻角的女子,有些詫異,“她怎么了?”

  之前哭訴的女子往墻角看了一眼,嘆了口氣,“被他們逼瘋了,逢人便咬,他們便把她捆在這。”

  那女子安靜地靠著墻,小窗中吹進一陣風(fēng),她的睫毛微微顫了顫。雍黎走過去,目光一滯,這女子她認得,祁麟山曾得她姐弟二人相救。雍黎探了探她頸間的脈,然后慢慢湊近她的臉,從背后其他人的角度看來,像是在聽她的呼吸。

  而雍黎卻在那女子耳邊一字字道,“我是雍黎,阿珠,我不相信你瘋了,我會救你們出去,你若清醒著便給我個暗示?!?p>  她這話低到幾乎聽不見,而阿珠聽到了,她的睫毛卻不停地顫動,卻最終忍著沒有出聲,也沒有睜開眼,唯有一滴淚從她眼角滑過。

  她顫顫動了動手指,在雍黎握著她的手上不動聲色寫了兩個字。

  雍黎會意,拍了拍她的手,低聲,“好好保重,等我兩天?!?p>  站起來,雍黎對眾人道,“我今日來的事,你們就此忘記,不可透露分毫。我也許諾你們,少則三五日,多則一旬,定帶你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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