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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絡(luò)

第186章 上小樓

如意絡(luò) 晶巖 2183 2020-06-18 20:13:11

  陳嬤嬤悄悄扯了下蕭如詩的衣袖,陪著笑臉打圓場,“尚宮言重了,我們縣主絕無那個意思,純粹是閑話罷了!”

  嘴皮子上下一碰都含血噴人了還閑話?閑你個八角眼兒?。?p>  舒嬋可沒個那閑情逸致同她們聊天,別人故意往她身上潑臟水,她也沒必要留情面,直接揭了她的假面皮,話趕話的直往心窩子捅去。

  “縣主跟著車隊去瓜州,說是要當(dāng)面向柴夫人陳情,懇求柴夫人出面幫你們母女。我本來不想說什么的,你上趕著逞口舌之快,那我也只好說上幾句。一日之內(nèi),晌午毒害不成,晚上又來刺殺,王府有洗脫不去的嫌疑,要如何治罪處罰是由朝廷來決斷的,我請問縣主,你去求柴夫人,難道柴夫人能改變朝廷的裁決?只怕陳情是幌子,不甘心就此落敗,跟著車隊伺機而動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被道破了心計的蕭如詩緊繃著臉,眸光森銳。她抬起下巴,一副睥睨傲慢的模樣,冷冷道:“是又如何?不到瓜州,焉知笑到最后的人不是我?”

  “你有這樣的斗志很好,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我命格且硬著呢,在我身上動歪腦筋,徒勞無功,不如在你表哥身上多花些心思。他那么好一人,光芒萬丈,即便沒有我跟你爭,以后焉能沒別人?如果你能籠絡(luò)住他的心,再多人來爭也不怕。”

  蕭如詩眸中的狠厲之色慢慢被疑惑取代,她不明白舒嬋為何要對她說這番話,聽起來古怪得很,怎么像是在功成身退前指點她的迷津?

  門后的柴峻聽到舒嬋的話,眉頭都皺成了川。見舒嬋和文尚宮走了,他邁出門,腳步遲疑了下,還是打算追上去問清楚。蕭如詩卻拽住了他的衣袖,淚眼汪汪的哽咽道:“表哥,公主一口咬定是我害的他,你幫我跟公主解釋下好不好?”

  柴峻一邊抬高胳膊從她手里掙脫,一邊朝舒嬋離去的方向看了眼,鉛灰色的暮云下,那抹身影漸行漸遠。

  “瓜州你不必去了,我自會向母親說清楚?!辈窬匮劭粗捜缭?,見她眼淚滾滾落下,緩和了語氣道,“之前是我考慮不周,你跟著確實不大合適。你大哥的門客行刺公主,他這回是百口莫辯。便是我父親動用東都的關(guān)系周旋,也保不住他的世子之位。聽聞王妃抱恙臥床不起,王爺又收回了管家權(quán)交給了側(cè)妃,這個時候你更應(yīng)該呆在王府里,好生服侍開解王妃。我母親若知道王妃的處境,也必不會留你。所以你大可不必跑這一趟,要是實在放心不下,書信一封我代為轉(zhuǎn)交便是?!?p>  柴峻說完,也不管蕭如詩淚如泉涌,快步去追舒嬋了。

  蕭如詩恨恨的擰著帕子,前一刻還楚楚可憐,轉(zhuǎn)眼就目露兇光。

  “縣主,咱們……要打道回府嗎?”陳嬤嬤憂心忡忡,“云寄死了就死了,可世子若知道是縣主命令云寄行刺的,連累了他,世子……”

  蕭如詩這么迫切的要離開涼州,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暫時避開蕭尋賢。上次在函谷關(guān),云寄出手是她和蕭尋賢一起合謀的,這回卻是她自作主張。擔(dān)心突厥那幫蠻貨成不了事,才打著蕭尋賢的名號命令云寄幫手的。未曾想,畫蛇添足,惹了一身腥,給王府招致災(zāi)厄。蕭尋賢雖然是她親大哥,可若因此丟了世子之位,他還指不定怎么教訓(xùn)她呢!

  “這個時候肯定不能回去,往前走還有希望,回去就只能坐以待斃了。表哥不讓我們跟著車隊,那我們就等一等,錯開一兩日路程。我人到了瓜州,他也拿我沒奈何。”蕭如詩沉聲道。

  甘州驛是幾排平頂建筑圍合而成的,舒嬋住的客舍在正中間,房頂上有個天臺,三尺高的鏤空雕花圍墻,四角各有一座尖塔,塔里供奉著四方佛像,塔前石鼎里余燼還透著火光,散著淡淡的松香。

  驛館圍墻四角設(shè)有塔樓,塔樓上掛著燈籠,站在客舍的天臺上可以望見整座驛館,再遠就瞧不清了,因天光俱暗,遠處的山和城都和夜色融為一體。

  舒嬋輕搖團扇,余光瞥見柴峻上來了,他就站在梯口,也不近前,手在衣賞上搓了搓,又撓撓額角,神情沮喪又困窘。

  見舒嬋不睬他,他往前走了兩步,溫聲道:“你在這看星星嗎?”抬頭一看,天上濃云如墨,只見寥寥幾顆星子,著實沒啥好看的,早知道先看眼再說了。他尷尬得清咳一聲,走到離她幾步遠的地方,腳伸進石欄桿的鏤空里,悶著頭不再言語,生怕說錯話,她又鬧。

  兩個人枯站著,誰都不言語,各自想著心事。一個想的是如何拒他又不傷他,一個想的是如何哄她才能重歸于好。

  驛館后面有片水塘,入夜后,草叢間點點綠光閃閃,是螢火。夜越深,看得越清楚,有的停留在草叢中,有的在水面上飛來飛去,有少許愛探遠路的飛到了他們這。舒嬋驀然想起從藍田渡口乘畫舫沿灞水北上回長安那一晚,河岸邊的樹林里有數(shù)不清的螢火,成群成片,好似一片片飄移的綠云。舒嬋真希望回到那個時候,那時她心中還沒他這個人,說話做事完全隨心,不似現(xiàn)今這般糾結(jié)苦悶。

  柴峻瞄了眼舒嬋,輕聲道:“我?guī)闳プチ魑灠?,抓起來裝進琉璃罩里,蒙上白紗,可以當(dāng)燈使?!?p>  舒嬋沒回應(yīng)他,反正說多錯多,讓他難受自己更難受,還不如不說。他自覺沒趣,就會走了。

  柴峻挪過來,歪頭看著她,花一樣的嬌女子,稚氣未脫的小臉叫人越看越憐惜,于是他聲線又柔和了幾分,道:“還生我氣呢?我給你打好不好?你瞅著哪不順眼就往哪打,等你解了氣,咱再坐下來好好談?wù)勑袉???p>  舒嬋胸臆間憋了無數(shù)的話,可脫口卻是這一句:“你過來做甚?今兒不用陪你表妹用晚膳嗎?”話說出口,她都為這控制不住的酸里酸氣臊得慌。

  柴峻恨不得剖心掏肺,懇切道:“我沒跟她一起吃過飯,真的!以前沒媳婦時沒有過,現(xiàn)在有了媳婦更不能夠。都是老五那廝出的餿主意,想激將你來著,回頭看我不罰他掃羊圈!也怪我,急得六神無主,這才聽信了他。”說著抬手慢慢往前伸,想拉住舒嬋的小手,舒嬋轉(zhuǎn)眸涼涼瞅他一眼,他訕訕笑著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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