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閑扯了一會,安陸言費了好一番口舌,把姜圓逗得高興了一點。
姜圓的情緒平穩(wěn)了點,她揩了把有些濕漉漉的臉頰,念叨著:
“我得和小渝說一聲。”
說著,拿出了手機,準備給姜渝打個電話。
“小渝,你現在怎么樣?”
姜圓其實有些忐忑,她也了解姜渝,姜渝固執(zhí)的性子像足了姜媽。
這兩個拗得不行的人湊在一起犯倔,會發(fā)生什么怎樣的恐怖的情況,姜圓已經能夠想象了。
電話那邊的姜渝似乎異常平靜:
“沒怎么樣,姐,沒事兒,你不用擔心我?!?p> “你現在在哪?”
電話那頭沉默了,這一小會空隙間,傳來了機場登機樓的播報聲。
“你在機場?”
姜渝只得開口,語氣漠然:“嗯,馬上登機了,準備回國?!?p> 姜圓的直覺告訴她,即將有一場世界大戰(zhàn)要發(fā)生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只希望姜渝回家后不要同姜媽頂得太兇:
“小渝,你聽我說,千萬別和媽說太重的話,稍微忍一忍,你可千萬千萬千萬別惹媽生氣,過幾天我就回國了,一切事情等我回來后,我們一起商量!”
姜渝在電話那頭聽不出情緒,她只是冷冷地嗯了一聲:
“好,我知道了。”
“千萬別和爸媽吵架!剩下的事情姐姐會幫你搞定。”
姜渝終于笑了一聲,但情緒還是不高:
“行了,你和姐夫好好玩吧,我的事我自己會看著辦,你不用那么操心?!?p> 說完,姜渝便掛斷了電話。
姜圓對著已經熄滅的手機屏幕嘟囔:
“我還不想操心呢?!?p> 她一偏頭,發(fā)現安陸言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姜圓被他盯得一個激靈:
“你笑什么呢。”
“你妹妹挺識相的?!?p> 姜圓有些稀里糊涂:“?什么?”
姜圓通電話的時候,四周都很安靜,所以一旁的安陸言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反正,他聽見那聲姐夫,就是沒來由的開心。
“你都聽見啦?”
安陸言點了點頭。
可姜圓卻嘆了口氣:
“是啊,從小到大,小渝都很聽話懂事,但是犯起倔來也和我媽如出一轍?!?p> 安陸言忽然發(fā)現,他們倆說的話壓根不在同一個點上。
安陸言:“......”
姜圓仍在自顧自地說著:
“她從小就挺讓我爸媽省心的,但是我媽現在,似乎越來越過分了.....”
“好了好了,這些事,就應該讓你妹妹自己去和父母商量,你再橫插一腳,其實作用都不大?!?p> 姜圓仍然有些憂愁:
“話雖然這么說,但我還是有點不忍心,小渝因為這些事,就輕易放棄了自己喜歡的東西。”
安陸言看著她憂慮的臉龐,嘆了口氣:
“你這姐姐做得可真盡職?!?p> 姜圓聽出了他話里的酸味,瞥了他一眼:
“怎么了?你吃醋啦?”
安陸言皺了皺眉,緊閉著唇沒吭聲,兀自覺得她的話有些奇怪。
“連我妹妹的醋都吃,你可真是個醋王?!?p> 說著,她還伸手戳了戳安陸言的嘴角,笑著調侃他。
安陸言白了她一眼,順著她的話大方地承認:
“對,我就是醋王,從現在起,你要是再想著其他人,我可要生氣了。”
姜圓見他刻意擺出一副小心眼的模樣,居然出人意料的滑稽,她也清楚,安陸言這是在故意逗她開心呢。
于是,她捂著嘴咯咯地笑出了聲,小聲罵了一句:
“小氣鬼?!?p> 安陸言耳朵尖,此時他便是滿臉的惱意:
“你說什么呢?”
而姜圓反應迅速,還沒等他揪住自己,便一溜煙的跳了開來。
“略略略?!?p> 姜圓嫌不夠,還暗戳戳地在浴室門口沖安陸言做了個鬼臉。
安陸言:“.......”
隔日,姜圓和安陸言都是衣著正式,驅車前往F國一家有名的酒店,參加老師的七十大壽。
老師本人是不樂意大操大辦的,無奈老師的小兒子一直堅持要大辦一場。
老師的小兒子是最近金融圈的新起之秀,特意借老父親的名頭,想把往日父親的學生都聚在一起,自個好籠絡人脈。
這消息一出,往日老教授的得意門生們,還有許多圈子里的名人,自然都樂意前來祝壽,安陸言也是其中一個。
到了宴客廳,姜圓快被這金碧輝煌的酒店裝潢給閃瞎了。
再加上頭頂上滾動播報的字幕:
“恭祝林秉然教授七十大壽——”
一股濃濃的浮夸風......
姜圓內心忍不住吐槽道。
她又看向了人群,無意間瞥到了正站在宴客廳中央的顧夢佳。
姜圓皺了皺眉頭,頓時覺得這女人實在是陰魂不散。
安陸言自然也注意到了顧夢佳,但他神色絲毫不變,仍是一臉淡然。
此時的顧夢佳,不想讓人注意到她都難。
因為她此時正親昵地挽著一個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身邊還圍著不少人,似乎都在奉承著兩人,她眾心捧月的,顯眼得很。
姜圓嘆了口氣,非常無可奈何地開口:
“怎么走到哪兒都能碰見她啊,真是見鬼了。”
她有些怨懟的語氣讓安陸言忍不住勾唇淺笑,他安慰她道:
“沒事,不用在意,我們給老師祝完壽就走,不必呆很久?!?p> 姜圓覺得這樣很不錯,但她卻總感覺有些不妥: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呀,畢竟是老師的壽宴,我們這么早離開,老師會不高興么?”
安陸言摸了摸她的后腦,唇角的弧度沒落下來過:
“沒事的,其實老師最不喜歡這種吵鬧的場面了,我也不喜歡,他了解我,我們先離開,他也不會在意的?!?p> 姜圓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挽著他的手臂在宴客廳里穿梭。
世界著名經濟學家,兼世界經濟學最高學府的教授——林秉然的七十大壽,來赴宴的人自然各個名頭不小。
宴客廳里的客人基本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的舉止之中,無一不透露著精英氣質。
而此時,一個有些年輕的面孔十分活躍地穿梭在每個人之間,他正拉著每一位客人舉杯應酬,樣子很是圓滑。
姜圓有點好奇,指了指那人,問安陸言:“那人是誰啊?!?p> 安陸言順著她的方向看去,哦了一聲,回答道:
“那是老師的小兒子,這次壽宴就是他張羅著要辦的?!?p> “他看起來很在意這次壽宴?!?p> 只聽見安陸言冷哼了一聲:
“當然在意,這是他收集人脈的大好機會,肯定得好好利用。”
安陸言對那人利用自己父親的行為,是很嗤之以鼻的。
安陸言帶著她往后頭的休息室走,老師夫婦正在休息室里準備開宴,并不打算出來應酬。
兩人沒有受到任何阻攔,暢通無阻的進了休息室。
“呀,是陸言和小姜來了?!?p> 休息室很寬敞,林教授,也就是安陸言的老師,正背對著門看報紙,是師母注意到了兩人,引了他們在沙發(fā)上坐下。
林教授見到安陸言和姜圓,連忙收起了報紙,原本有些緊繃的神色放緩了點。
他們倆一坐下,便聽見林教授向安陸言抱怨道:
“你來得也太晚了,我都快被外頭那些人給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