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爺孫
“近日頻繁發(fā)生動物傷人事件,我們一起到記者所在的現(xiàn)場看看。小泉,麻煩你介紹一下你那邊的情況?!?p> “在我這邊呢,就昨天發(fā)生了三起動物傷人事件,一重傷,兩死亡,現(xiàn)在我們來聽聽那些目睹者的說辭。你好,我想請問一下昨天你所目睹動物傷人的事情?!?p> “那個人走過那里的時候,看見一只……一只藍(lán)色絨毛,擁有一雙異瞳的貓,就過去給了它一根火腿,順手摸了摸貓的脊背,那個曉得那只貓突然跳起來,跟只大蟲樣的,一爪子就抓破了她的脖子,那個血啊,沽啊沽的流,止都止不住……”
當(dāng)?shù)鼐用駱O富鄉(xiāng)土氣息的聲音戛然而止,原來是陳楓將電視關(guān)掉了,起身對著沐輕靈道:“走了,聽說學(xué)校要召開什么講座,一個都不能缺席,咱也快點過去吧?!?p> 露天講座可以說是學(xué)生最討厭的了,頭頂著大太陽,要么站著,要么坐著,一站一坐基本上就是一個下午的時間,簡直難受。
據(jù)說這次講座的人來自特異局,為了節(jié)約時間全校師生都擠在操場這邊了,放眼望去一排排全是人頭,人多的雅痞,誰要是現(xiàn)在拿加特林掃射,絕對彈無虛發(fā)!
來人不是云子默,也不是凌荀,此人他沒見過,身形健碩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感覺比云子默兩人更……嚴(yán)肅,此人更像是一個軍人。
想到云子默,陳楓低頭看著自己握緊又松開的手,如今擠身武術(shù)大宗師的他,是否能對付靈力加持的云子默呢?真的,很期待再次見到她試試手呢!
“安靜!”
吵雜的操場因為臺上那位特異局來的講師一句威嚴(yán)無比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他神情肅穆,飽經(jīng)滄桑的,臉上透露著一股威嚴(yán)。
“長話短說,接下來的話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認(rèn)真聽著,記著,說不定能保命,我只說一遍,聽好了?!?p> “首先我要告訴各位,今后的世間將不再太平,可能是國家與國家之間,也有可能是人與動物之間,更或者生靈與自然之間都將面臨前所未有的考驗。相信你們大多數(shù)人都看到聽到或者經(jīng)歷過動物傷人事件,奇異事件,我要告訴你們這些都是真實的,是未來或許常有的事,我對大家的第一條告誡便是,小心身邊的一切人和事,你若對他不知根底就更得小心,哪怕是只蟑螂也可能威脅到你的性命?!?p> “其次夜里盡量不要外出,沒有絕對的自保之力晚出無異于送死,另外建議你們一改以往的認(rèn)知,把其他動物擺放到人的高度,哪怕只是同于六七歲的小孩也好,不要隨便招惹它們,你不一定惹得起!”
“再者我建議你們都去學(xué)點防身術(shù)之類的東西,若不想這樣,那最好把逃跑練出一個境界,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拼命,這是我對你們的忠告,我希望各位都能在亂世來臨前,以及亂世中能夠保全自己,活下來……”
特異局那人講話平鋪直敘,沒有什么慷慨激昂的詞句,也沒有什么著重強調(diào)的語音語調(diào),就像喝水吃飯一樣簡單,下面的人多數(shù)一臉懵逼,大多數(shù)聽的幾位認(rèn)真,還有少數(shù)對于他的話嗤之以鼻,這是從哪兒來的神棍,學(xué)校怎么會請這樣的人來宣傳講座?
事實上學(xué)校還有少部分老師也同少數(shù)學(xué)生一樣嗤之以鼻或者一臉懵逼,但他們知道其實這所謂的宣傳講座其實不是學(xué)校發(fā)起的,而是特異局,而且據(jù)說是國家的意思,可現(xiàn)在算什么事?怎么感覺他會講到牛鬼蛇神身上去?
事實上這人也確實沒讓他們失望,講著講著就講到荒界神話,牛鬼蛇神,他還說《荒界錄》一書其實是歷史書籍,但后續(xù)一部分則可稱之為預(yù)言,關(guān)于荒界未來的預(yù)言,帝者五經(jīng)所記載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荒界,修道者,上古神祗,妖魔鬼怪都是存在的,如今或許都將卷土重來,也就是亂世將至。
“呵,不打算繼續(xù)瞞著了么?!标悧髡J(rèn)真的聽著,本想有些意外收獲,結(jié)果卻是令他失望了,這些道理他基本上都明白,而且如今成為大宗師的他就算再遇到尸猴也不懼了,更何況只是變異前期的動物呢!
“陳,他講的……”
“誒,我想他們只是因為瞞不住才打算透露一點的,但不敢一次性透露太多東西,以免引起社會動亂?!?p> 沐輕靈跟隨陳楓這么久了,了解到的東西自然是不少,除了一些特別危險的事被陳楓瞞著,其他的所有事情一概有著了解,因此她才會覺得這人凈講些沒用的。
上頭既然命特異局宣傳此事,那多半是瞞不住了,或者之后將要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會成為人人皆知的事情,比如妖族的崛起,與修道者的出現(xiàn)。
如此想著陳楓越發(fā)渴望提升實力,心驚更甚,后背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濕透開來,何時有了如此想法,不過成就區(qū)區(qū)大宗師之位,竟然差點讓‘目空一切’的種子生根發(fā)芽,自負(fù)的根源究竟是何時誕生的?!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奈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輕則失根,躁則失君。(注:摘自道德經(jīng)第26章)”陳楓閉目吐息,三長一短,長則延綿不絕,均勻細(xì)長,短則急而不湍,勻而不促。掐滅了心中那已經(jīng)點燃卻并未綻放的自負(fù)火苗。
“你嘀嘀咕咕些啥呢?”沐輕靈歪著頭一臉新奇的看著陳楓,第一次覺得這家伙神神叨叨的。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
不知不覺間臨近年末了,今年或許因為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所有學(xué)校統(tǒng)一在十二月中下旬放了寒假,放假了陳楓當(dāng)然得回家陪陪老家伙,整天都得為他提心吊膽的,回家看看也放心。
“我也去!”沐輕靈收拾好東西,隨意扎了個馬尾辮,戴上一頂棒球帽,一股屬于少女的青春陽光氣息撲面而來,驚艷了陳楓。
陳楓笑了笑道:“你去干嘛?快過年了我得回去陪老家伙過新年,你也得回去陪陪你爸爸媽媽吧,畢竟都一個學(xué)期沒見了,他們應(yīng)該很想你的!”
沐輕靈不疑有他,頗有賭氣意味地道:“他們不知道在那個國家過他們的二人世界呢!我這個累贅你以為是怎滴啊,我告訴你我之所以在H市就是因為他們嫌我礙事,礙事你懂嗎?回去,我回哪兒去?我不管我就要跟你走了,你不同意的話……”
陳楓眉毛一挑,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等待下文,沐輕靈想了望好一會兒也沒找到適合的詞,于是蠻橫道:“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去!”
要說世間最難理解的或許就是一個‘情’字了,有多少人為了這個字默默地付出,從來不求回報,到頭來自己或許什么也得不到,打也好罵也好,心頭‘情’字假不了。
沐輕靈想著陳楓回家與爺爺見面的場景應(yīng)該是這樣的:陳爺爺正坐在家門前背靠著太師椅悠閑自得,陳楓回到家里深情地喊道“爺爺我回來了!”然后陳爺爺不可置信的揉著眼睛,合不攏嘴的笑著,眼角帶著淚花,二人手拉著手盡是心系對方的關(guān)懷之語……
但事實卻是……
“本事不見長,嘴炮誅天狼。你小子就這點本事還一天到晚唧唧歪歪,你死了老子都不會死,老子一大把年紀(jì)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不就是要變天了嗎,該下雨下雨該打雷打雷,不劈我的不用怕,劈我的躲不了!”陳無極手腳麻利,出手速度極快,隱隱占據(jù)上風(fēng)。
“有你這么說自己孫子的嗎?我是只有這點本事嗎?我一個武術(shù)大宗師會怕你,會打不過你?你心里難道道不出個四五六七?不要說你這一把老骨頭,就是十把百把,小爺我也照樣干!誰讓你是我老子的老子!我能不讓著你嗎?!”
沐輕靈也不知道兩人到底過了多少招,只知道最后的最后陳楓被爺爺陳無極摁在地上直問“你服不服!”
“你使炸!”人是誰?是陳楓?。∷麜敲慈菀拙屯讌f(xié)?
于是乎又是一頓窮追猛打,陳楓終于是認(rèn)慫了。
“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爺爺,怎么光上臉,你讓我這樣子怎么見人?”陳楓極為不滿,每次都打臉,每次都得頂著青一塊紫一塊,或者腫包的臉大半個月,我不要面子的哇!而且這一次還是當(dāng)著輕靈的面……
“女朋友?不介紹介紹?”陳無極一點也不像一個長者,簡直就是一個長不大的老頑童。
陳楓指了指臉紅的沐輕靈,介紹道:“沐輕靈,人臉皮薄,爺爺你就不要打趣她了,有我一個就差不多了?!?p> “陳爺爺好!”沐輕靈乖巧的打招呼,陳無極點了點頭,盯著沐輕靈沉思了好一會兒,嘆息道:“可惜了!”
嗯?
沐輕靈求助的看向陳楓,卻發(fā)現(xiàn)后者的臉色已然發(fā)黑,毫無疑問陳楓聽明白了,不待沐輕靈詢問,陳無極就自顧自的轉(zhuǎn)身,邊走邊嘆息道:
“可惜咯!可惜這么一朵好白菜就這么被豬給拱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古人誠不我欺——”
沐輕靈再次愣住了。
好白菜?豬?鮮花?牛糞?
一看陳楓的臉上寫滿了‘我恨??!’,沐輕靈‘噗嗤’一笑,原來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