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意已經(jīng)起身,披了一件斗篷,喝著熱茶,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怕是睡也睡不著了。范意示意丫鬟下去,丫鬟瞟了一眼沈聆之,只能乖乖退下?!罢f吧,找我何事?”
沈聆之不緊不慢地說,“想問問范大人晚上睡得好嗎?”
范意停住手上的動作,仔細(xì)地觀察著沈聆之,這個姑娘全身只露了這一雙眼睛,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姑娘此話何意?”
沈聆之向前走了幾步,“想問問范大人手中那么多條人命,晚上會不會做噩夢?!?p> 范意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腿微微顫抖,“你到底想說什么?”
沈聆之眼底嘲諷得笑意溢了出來,“范大人也有害怕的時候。”
范意意識到不對勁,準(zhǔn)備喊救命,卻被聆之一把掐住了喉嚨,“范大人您也得和您的兒子一樣嘗嘗瀕臨死亡的痛苦,體會一下無人救你的絕望?!?p> 沈聆之手越收越緊,范意的臉愈發(fā)通紅,窒息之感席卷全身,“來人,來人?!?p> 范意使出最后的力氣喊救命,外面的人依然無動于衷。這時,外面一陣嘈雜之聲,
“砰——”地一聲,田磘踢開房門,“住手?!碧锎t怒目圓睜,是他的一時疏忽才將范意直接送進(jìn)了虎口。
沈聆之放開范意,甩出匕首,田磘側(cè)身,匕首正好扎進(jìn)后方士兵的胸膛,倒地而死,田磘伸手想要揭開沈聆之的面紗,沈聆之抓住田磘的手腕,側(cè)身躲過田磘地攻擊,抄起凳子踢向后方的士兵,范意在護(hù)衛(wèi)的保護(hù)下出了寢居,仍在不停地咳嗽著,整個人還處于缺氧狀態(tài),“放箭,咳——,給我放箭。”
沈聆之將一旁桌子作為盾,抵擋住飛來的箭羽。這時,屋頂上磚瓦破裂,丟下一根繩索,又一位蒙面女子出現(xiàn),“聆之,快上來?!?p> 田磘指向屋頂,“有同伙,放箭?!?p> 只見蒙面女子單手持刀劍,準(zhǔn)確地劈斷所有飛馳而來的箭羽,帶著沈聆之毫發(fā)無損地離開了。田磘發(fā)號施令,“你們幾個和我追捕兇手,剩下的繼續(xù)保護(hù)大人。”
“老爺,老爺?!狈妒峡蘅尢涮涞刳s來,“老爺,您沒事吧。”
范意本就心煩,一看到范氏突然想到沈聆之在他面前說過的話,“快,快去看看塵兒?!?p> 一打開范塵的屋門,撲面而來一股血腥味,走向內(nèi)間更是慘不忍睹,范塵躺在血泊之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死相極為恐怖,范氏當(dāng)場暈了過去,范意也是嚇得雙腿站不住,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念叨著:“塵兒?!?p> 蒙面女子帶著沈聆之躲過了追兵,沈聆之抱拳,“多謝恩人相救?!泵擅媾咏忾_面紗,沈聆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是你?!鄙蝰鲋荒橌@訝地看著顧亦芍揭開面紗。
顧亦芍向沈聆之挑眉,“怎么,這么瞧不起人?”
沈聆之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是個受主上庇護(hù)的千金小姐,原來深藏不露?!鄙蝰鲋庀露放?,“對了,你怎么會在這里?”
顧亦芍眼神有些許躲閃,“我擔(dān)心你啊,就來看看,果不其然,少不了我?!?p> 沈聆之并未注意顧亦芍眼神的變化,相信了顧亦芍所說的話?!白?,回天云苑。”顧亦芍拉住沈聆之的手腕準(zhǔn)備離開,就聽到后方的追兵趕到,沈聆之甩開顧亦芍的手,“我引開他們,你先走?!?p> “馬上就到寅時了,你再不趕回去,考核就失敗了。”
沈聆之抽出匕首,“無礙。逃命要緊。”
顧亦芍本想再說什么,但是就在剛才一霎那萌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如果聆之考核失敗就意味著無法成為天云苑的人,這樣是否就能不再與穆以待有交集。顧亦芍的私心戰(zhàn)勝了理智,她潛意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小心。”
沈聆之拍拍顧亦芍的肩膀,“放心?!闭f完,便故意在追兵面前暴露了行蹤。“在這兒,在這兒。”追兵們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提著刀劍,為首的田磘見到沈聆之,更是像要生吃了她一樣,今晚是他有生之年的奇恥大辱,若是傳出去,怕是要一輩子當(dāng)成笑柄,想到這兒田磘整個人仿佛被打了雞血一樣亢奮。顧亦芍看著沈聆之被追兵圍追堵截,終是咬咬牙走了。
黑暗之中出現(xiàn)兩個高大的身影,“亦芍姑娘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云衣摸著下巴,看著顧亦芍的背影,自顧自地發(fā)出了疑問。
“信封在發(fā)到他們手上之前可有人打開過?”穆以待不緊不慢地吐出疑問。
云衣連忙搖頭,“我仔細(xì)檢查過,每個信封都是密封的,只有主上您一個人知道他們的刺殺目標(biāo)是誰?!?p> 穆以待不禁陷入沉思,亦芍,你又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范府呢?
“咻——”沈聆之作下腰式,躲過一支疾馳而來的箭羽,翻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奔到手持箭弩的士兵面前,對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聆之割喉。
聆之奪過其手中的箭弩,側(cè)身對著屋頂?shù)墓稚淞顺鋈?,弓箭手中箭從屋頂翻滾而下。田磘舉起手中刀劍向沈聆之砍去,聆之扔下箭弩,雙手扣住田磘的手腕,使田磘根本無法發(fā)力,一把奪過刀劍,順勢劈向田磘,田磘迅速后退,刀尖以幾毫米的誤差掠過田磘的喉嚨,田磘嚇得后背直冒虛汗,看來是她小瞧了這名女子。
沈聆之右手持刀劍,一步一步向前靠近,面對前方數(shù)十名的士兵,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士兵們覺著對方雖然是名女子,卻誰也不敢向前,田磘揮舞著手臂,吩咐下屬,“都給我上?!?p> “呀——”士兵們齊吼,似乎這樣給自己壯膽,聆之動劍,抵住對手的刀劍,反手?jǐn)財嗨念^顱。彎腰,躲過背后的襲擊,轉(zhuǎn)身,將其踢飛數(shù)十米開外。不一會兒功夫,就只剩下她與田磘兩人。
田磘看著滿地的尸體,再看看沈聆之毫發(fā)無損,她的身上濺滿了血跡,她的眼睛沒有任何的一絲情緒,活脫脫的是一名冷血的殺手,田磘握緊雙拳,目露兇狠,沈聆之見田磘擺著花架子,不禁感到可笑,田磘見沈聆之一臉鄙夷,怒火攻心。
“呀——”田磘出拳,沈聆之身子輕輕后仰,出腿踢傷田磘的膝蓋,田磘吃痛跪下,聆之單手握住田磘的拳頭,將手臂扣在其身后,瞬時田磘動彈不得,沈聆之右手持劍抵住田磘的脖子,“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今日先放他一命,讓他吃好睡好,等著我來送他上路?!?p> 田磘深知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不再挑釁。
“滾。”沈聆之放開田磘,田磘像是一只喪家之犬,連爬帶滾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