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香樓內,魏天宜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風西娘有點不知所措,“魏公子,為何生這么大的氣?”
魏天宜一把抓住風西娘的胳膊,“小菊的房間在哪里?”
風西娘指著二樓,“在樓上?!?p> 魏天宜對著手下作出了個上的姿勢,屬下們都急匆匆地跑上樓,風西娘不解,“魏公子這是?”
魏天宜哼了一聲,對著樓上喊道,“把她的東西給我燒干凈了?!?p> 魏天宜尋了一處坐下,將酒壺里的酒一飲而盡,風西娘走上前,試探地問道,“坊間傳聞昨夜魏府鬧鬼了。”
魏天宜摔碎的酒壺,“鬧鬼?老子就不信這個邪——”
風西娘看著二樓搗鼓著,心中不禁譏諷一笑,不信邪那為何一大早就到這兒來鬧騰。風西娘坐在魏天宜的旁邊,扇著扇子,自顧自說道,“我也不信邪,但是萬一是人為作妖那就難說了。”
魏天宜本來瞇著眼睛養(yǎng)神,被風西娘這么一說來了精神,“作妖?”
風西娘一臉八卦的樣子,“我們以前村里就有一個書生得意之后,拋妻棄子,后來她妻子自殺了,沒過多久那書生就瘋了,每天對著門檻磕頭,嘴里嘀咕著‘放過我,放過我吧’?!?p> 魏天宜似乎來了勁,“是有人裝神弄鬼?”
風西娘小聲回答道:“后來我們才知道是書生的兒子為了報復他爹,將他娘的生辰八字和他爹常用之物——毛筆綁在一起,放在她母親的胸前,然后通過作法,讓他母親的亡魂日夜糾纏他父親,直到他父親再也忍受不住折磨,跳井自殺了?!?p> 魏天宜將信將疑,“風西娘,你的故事編的甚是精彩?!?p> 風西娘先是一愣,而后立馬跪在魏天宜的腳下,“不敢,奴家說的都是實話?!?p> 魏天宜的手下們下了樓,回復道:“少爺,已經全部燒毀了?!?p> 魏天宜站起身,“不管是真鬼還是假鬼,我魏天宜都不怕,要是被我抓住誰在裝神弄鬼,我一定把他撕碎?!?p> 風西娘顫抖著回答:“是是,奴家再也不敢亂說話了?!?p> 魏天宜輕蔑地看了一眼風西娘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蘭兒姑娘上前將風西娘扶起,“西娘,他不相信你的話。”
風西娘輕笑道:“你知道他為什么要來風香樓燒毀小菊的衣物嗎?”蘭兒搖頭,風西娘繼續(xù)說道,“民間傳言,人死后,只要把所有和她有關的物件全部燒毀,世間就不再有這個人的氣息,她的魂魄無所寄托,于是就無法再在人世間停留。”
蘭兒醒悟,“所以,魏天宜明面上說不信邪,其實他信得很。”
風西娘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人人都說不在意,但是人人心中都會有膈應。不管他剛才有沒有信我的話,至少這個疑惑會在他心里生根發(fā)芽,今后碰到的一切事情他都會往這處想,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范府內,沈聆之對著范氏和范意說道:“好了。”
范氏看著范塵安詳的臉,說道:“塵兒,你就安心的去吧?!?p> 沈聆之退到小山的身后,小山掐著嗓子說道:“大人,事情既然已經辦妥,那剩下的錢?”
范意看了看小山又瞥了一眼沈聆之,“等到明日封棺下葬之后定會重重賞賜?!边@怕不是要軟禁起來,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明日的這個時候怕是要準備殺人滅口了,畢竟作法使魏府鬧鬼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風險。小山和沈聆之卻佯裝高興彎腰謝過范意。
晚上子時,沈聆之身穿黑色斗篷從屋中鬼鬼祟祟地走出,翻墻越出范府,這一切被田磘看在眼里,果然你就是那日的刺客,我倒要看看今日你又想作甚。
田磘一路跟隨沈聆之來到魏府外圍一處黑暗之處,沈聆之翻身進入魏府,田磘心下一陣疑惑,她進入魏府是要干什么?難道鬧鬼一事與她有關?田磘跟著沈聆之一起進入魏府,走著走著卻不見聆之的蹤影。正當田磘意識到大事不妙之時,不遠處火光乍隱乍現,“有賊,就是他。就是他?!碧锎t準備按原路返回,卻還是被圍得水泄不通。
魏天宜從人群中走出來,“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我的地盤裝神弄鬼?!?p> 魏天宜舉著火把照著田磘的臉,田磘感到一陣刺眼,抬手擋住自己的臉,魏天宜示意下人將田磘的手綁起來,“呦,這不是范老爺的狗嗎?怎么跑到魏府來了?!?p> 話音剛落,一名丫鬟從花叢中找到一個包裹,“少爺,您看?!毖诀咭淮蜷_就看見一張與小菊面容相似的面皮還有一身衣服,頓時毛骨悚然。魏天宜將火把遞給下人,抓起田磘的下巴,“原來昨日鬧鬼的人是你啊?!?p> 田磘爭辯道:“魏公子,并非是我,我見一名女子鬼鬼祟祟翻墻進入魏府,就想著抓住她,但是沒想到這是個圈套,她引我進來做她的替死鬼。”
魏天宜左看右看,“那名女子呢?”
田磘東張西望,“應該就在附近,魏公子你只要派人搜一搜便一定能找到。”
還沒說完,田磘就被魏天宜一腳踹飛,“你把我當猴耍是吧!我倒想問問,這大半夜的你不在范府好好呆著,跑到魏府外轉悠,是來替我捉鬼?我看你就是那個鬼?!?p> 魏天宜背過身去,“來人,放狗?!?p> 只見一名下人牽著一只饑腸轆轆的狼狗走了過來,那只狗眼睛盯著田磘,似乎下一秒就可以生吞了他,田磘艱難地爬起來,猶豫了片刻,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只能豁出去了:“魏公子,那姑娘是范老爺請過來讓少爺魂歸西天的,但是我暗中發(fā)現此人就是謀害少爺的兇手,今晚一路跟蹤她,發(fā)現她與昨夜魏府鬧鬼一事脫不了干系,可她太狡猾,還沒捉住她,就被您給發(fā)現了。”
魏天宜轉過身,蹲下身子,看著田磘,“你是說你家少爺現在還沒歸西?”魏天宜都難以吐出這句話來,只覺得一陣荒謬。
磘見有了轉機,便急忙說道:“那姑娘扮演法師,說少爺冤魂不散必須抓住兇手才能安息,老爺和夫人為了少爺能早日投胎便信了她的話,邀她住下。昨日聽聞魏府鬧鬼,我猜測定與她有關,所以今晚就一路跟蹤她,沒想到她竟真來了魏府。”
魏天宜越聽越玄乎,不禁笑了起來,“我竟不知范大人也相信巫術。”
田磘心下一愣,抓住魏天宜的褲腳,“魏公子,這并不是巫術。巫術害人,范老爺只是想讓自己的兒子早日安息而已。”
魏天宜作出一副好像很有道理的表情,甩開田磘的手,“是不是巫術,明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