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快進去吧?!崩删玉憧粗晒清钊醯纳眢w,不免有些擔心,“父親,就送到這兒吧,別再受了風寒?!?p> 郎骨握著郎居胥的手,眼里滿是不舍,“胥兒,保重身體?!崩墒显谝慌砸呀?jīng)淚眼婆娑,說不出話來。
郎居胥抱了抱郎骨,而后抱了抱郎氏,“父親,母親,孩兒不在的日子里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p> 郎骨擺了擺手,“去吧,去吧?!?p> 郎居胥雙膝跪地,在郎骨面前磕了個響頭,“孩兒就此告別。”郎居胥轉(zhuǎn)過身,騎上馬,頭也不回地走了。
郎骨望著郎居胥遠去的背影,從黑壓壓的一大片到只有黑點那么小,眼里終究是溢滿了不舍的淚水。
皇城外,馬領頭前后張望,突然揚起手,“大家伙兒都累了,先休息休息?!?p> 那名喚“土”的手下吊兒郎當?shù)刈叩揭豢脴湎陆馐?,另外兩名手下也是席地而坐,大口大口地喝起水,唯獨剩下的五個人守在貨物旁,沒有絲毫地懈怠。
馬領頭走到其中一人面前,手叉腰,說道:“不用這么緊張,這條路我馬頭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你們也歇會兒,喝口水,別還沒到目的地,就先累死了。”說完,不屑地笑了一聲,一旁坐在地上的手下也跟著笑了起來,并附和道:“就是,都緊張兮兮的干嘛!”
只見那人并不理會馬頭,別過身去,似是不與馬頭一般見識。
馬頭也不在乎他們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朝著劉土喊道:“土,好了沒有。你這一泡尿可夠長的,我們不等你了,先走了。”
馬頭正準備啟程,卻看見不遠處劉土正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馬頭見狀,眉頭一皺,“你小子,磨蹭啥呢?”還沒說完,就看清劉土的后面還站了一個和他個頭差不多的小子,一把長刀正架在劉土的脖子上。
“頭兒,救我。”劉土手腳直哆嗦,冰冷的刀片觸碰著他的脖子,就算知道沒有脖子上沒有刀口,卻也總覺得血液在汩汩流出。
馬頭壓根不把那小子放在眼里,“哪里來的毛賊啊,敢動你爺爺?shù)娜?!你也不打聽打聽爺是誰?”
那小子年紀不大,膽量倒是不錯,“我管你是誰的爺爺?這些貨我要了,至于你們要么給老子滾,要么就把命留下?!?p> 劉土一個哆嗦,差點跪下,“饒命,饒命。馬頭,馬頭,救我?!?p> 馬頭火冒三丈,這么丁點兒大的小毛孩竟然在他面前撒野,“來啊,我倒要看看你一個人怎么干得過我們?!?p> 只見那小子吹了一聲口哨,林間頓時冒出數(shù)十人,將馬頭一群人團團圍住。馬頭的兩個不中用的手下臉色已經(jīng)嚇得鐵青,慢慢地將身體挪向馬頭,以求庇佑。
馬頭見這架勢似乎不對,意識到可能是山賊來犯,心里咒罵了一聲,立刻從貨物箱底抽出兵器。另外五人握住腰間的佩劍,蓄勢待發(fā)。
那小子一刀割斷劉土的喉嚨,舉著大刀,喊道:“兄弟們,上!”
馬頭一看來真的,絲毫不敢懈怠,來一個砍一個,奈何人數(shù)太多,腹背受敵,身上還是掛了彩,兩名手下也是受了傷,熬熬直喊救命。只有那五名武士,竟是沒有一人能近得了他們的身,他們的身邊皆是尸體,一時之間,山賊竟嚇得不敢攻擊。
蹲在一旁觀察了半天的沈聆之,對于這五名武士的身手饒有興趣。身手矯健,一看就是常年訓練,他們效忠于誰?在這皇城之中除了天云苑之外難道還有別的門苑招收死士?看來這批貨物的主人不簡單。
正當沈聆之心中納悶之時,馬頭的手下正朝著沈聆之的方向逃竄過來,口中還念叨著:“救命,救命。”
山賊沒有絲毫仁心,舉刀砍向那人的背后,還好他身子靈活,只是劃破了衣服。
沈聆之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朝山賊方向扔去。山賊肩膀吃痛,停止了攻擊。一看又多出來一個人,但是見沈聆之身子嬌小,也沒太當回事兒,舉刀向沈聆之揮去。沈聆之正準備出手,就聽見后方一支離弦之箭射來,掠過沈聆之的脖子,直直射入山賊的心臟。
沈聆之回頭一看,果然是郎居胥的軍隊。郎居胥放下弓箭,對楚為作了一個手勢,楚為立刻會意,帶了一小隊人馬,肅清山賊。
“幸好,幸好?!卑c坐在地上的馬頭手下,嘴里不停地默念著什么,大概就是謝天謝地謝菩薩之類的。
果然軍隊出手,剿滅山賊是分分鐘的事情。不一會兒,滿是落跑的山賊。馬頭收起兵器,走到郎居胥面前,“小人馬頭,多謝將軍相助!”
郎居胥下馬,走到貨物面前,“你是商人?”郎居胥伸手準備查看貨物,卻被其中一名武士擋住。
馬頭見狀,立馬上前,呵斥道:“蠢貨,這是郎將軍,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讓開!”隨即,又轉(zhuǎn)換成一副笑臉,“將軍誤會了,小人只是負責押送貨物,這些都是一些絲綢制品,還有陶瓷等等?;食悄羌医z陶坊,將軍可曾聽說過,就是咱家老板開的?!?p> “絲陶坊?有點印象?!崩删玉憧粗@幾名裝扮一致,周身散發(fā)一股凌冽之氣的武士說道:“這幾位也是一同押送的?”
馬頭眼珠子一轉(zhuǎn),“是是是,將軍您也知道,此去邊關,路途遙遠,要經(jīng)過好幾個山口,山賊土匪多得是,得招點身手好的不是?!瘪R頭邊說邊暗自贊嘆自己的應變能力。
“哦?你們也要去邊關?既然如此,你們就跟在軍隊后面,一路也有個照應?!?p> “這......不大好吧!”馬頭瞧見郎居胥一副不可拒絕的表情,只得改口,“那就有勞將軍了。”馬頭心里真是不痛快,這都叫什么事兒,先是遇上山賊,而后好巧不巧被郎居胥救了,這五個人雖然武功高強,但就是五根木頭,隨時都有暴露的危險。馬頭一股子氣無處可發(fā),只能踹了踹癱在地上的手下,“你給我起來!”
劉地吃痛,“哎呦!老大你輕點。”
郎居胥經(jīng)過沈聆之的旁邊,“你跟他們是一路的?”
沈聆之搖頭,壓低了聲音:“路過?!?p> 郎居胥對眼前的這位姑娘有著熟悉的感覺,但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叭绻樎罚透谖覀兒竺?。”
沈聆之點點頭。待郎居胥離開后,沈聆之才松了一口氣。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跟著郎居胥一行人,沈聆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