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4 神之種檢測儀式
大漠風沙惡，憔悴了騎士，摧殘了圣甲。
在城外軍營短暫休整了片刻，兩個騎士隊長陰著臉找馬修主教向上邊匯報完工作，而后領(lǐng)著騎士隊灰溜溜地跑了。
涅爾柯斯城在馬腚后邊越來越遠，一個騎士忍不住問：“隊長，我們就這么走了嗎？”
圣光不是能凈化一切異端污穢的嗎？
旁邊的騎士們也紛紛看過來，二隊長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句“沒眼力”，表面卻還得故作深沉地說：“這是神的旨意?！?p> “神之愛，縱然被傷害、背叛、褻瀆，也會給迷途的羔羊以時間，去感化，去糾正?！?p> “不用多想，后面的事情，馬修主教會繼續(xù)按照神的意志去執(zhí)行?！?p> “是！”眾騎士應(yīng)和，催馬而去。
軍帳內(nèi)的馬修主教，望著傳信羊皮卷上的灰色字跡，心里正發(fā)苦。
他本來以為，那個奇奇怪怪的便利店，不過是石琰得到了某個躲在犄角旮旯里的下位小神的賜福，或者干脆就是找到了某位偽神隕落后留下的寶藏。
然后賭上了全副身家，意圖從涅爾柯斯這個偏僻到連那些狗屁倒灶的小神都不愿來傳播教義的地方，籠絡(luò)些人心，扶植起一個偏門信仰。
他從14歲成為預(yù)備牧師，到現(xiàn)在51歲，在教會中任職的37年里，類似這樣的事情也見過聽過七八回。
大部分情況下，光明教會都不會管那些新興信仰的死活，許多新興信仰從一開始就發(fā)展不起來，好一些的，過多幾年也就敗落了。
畢竟，十二主神的基本盤太穩(wěn)，些許蚍蜉根本撼不動大樹！
也就只有像石琰這樣，能拿出足以勝過源圣水的東西，讓教會看到了威脅在發(fā)芽冒頭，才會騰出手來教訓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
卻沒想到，反被小東西扎了一手血。
連帶著，把馬修主教想要立功博取神賜圣光之種，從而晉升四階，成為大主教的念頭，也扎得個四分五裂。
羊皮卷上字跡漸褪，馬修主教收起羊皮卷，長長地嘆了口氣。
“唉……”
他還能怎樣呢？
源圣水雖重要，卻不是教會立足的根本。
看上面的意思，只要石琰不再擴大他在沃爾特帝國的影響力，短時間內(nèi)，教會是不打算繼續(xù)出手，只以觀望為主了。
馬修主教、圣光騎士們的想法，乃至光明教會對便利店改變應(yīng)對方針，都不在石琰的考慮范圍內(nèi)。
他還在為找不到主線任務(wù)這事兒發(fā)愁，卻又迎來了第二重打擊。
仍舊是晴空萬里無云的一天，石琰扒在地洞口，指揮著愛莉修整店里新“解鎖”的地下室。
“嗯，對，樓梯旁邊在推個斜坡，這樣以后放貨拿貨都方便?！?p> 那天騎士隊走了之后，石琰又回來把愛莉挖這個大坑仔仔細細檢查了三遍，還是沒發(fā)現(xiàn)任何關(guān)于主線任務(wù)的線索。
但這坑挖都挖了，再填回去不是浪費嘛，還顯得自己這一系列行為很傻×。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讓愛莉費點力氣，整理整理，就當給店里添個儲藏專用地下室好了。
以后再在地下室備些糧食，就算便利店被人圍個一兩年都不怕！
石琰正琢磨著去哪兒大批量購糧，就聽見有人進店里來了。
副官恭敬地捧著一個精致的長條形銀制盒子走了進來：“石琰閣下，這是將軍讓我給您送的散星一葉蘭?！?p> 石琰一喜，拍拍身上的塵土，上前接過盒子，道了聲謝。
副官辦完事，沒再多留，回軍營交差去了。
石琰抱著銀制盒子，喜不自勝：“愛莉！上來！那個檢測神之種的儀式要怎么做？”
他話音剛落，頂著一臉黃土浮塵的愛莉便從坑洞里躍了上來。
石琰打開銀制盒子，里邊錦墊上，疊著一摞干燥的葉片，大約有二三十張。
葉片都有半掌來寬，四十公分左右長，呈扁扁的梭形，枯黃的底色上，散布著星星點點，淺淡的白色斑跡。
“你看，是這個吧？”
“是?！睈劾螯c點頭，又問，“你現(xiàn)在就要進行檢測儀式嗎？”
“當然！”
愛莉的目光在他左一處黃土右一處泥的身上巡視了一圈，提議道：“要不，你先去洗個澡，再換身干凈衣服？”
石琰莫名：搞個儀式還得沐浴更衣？
“洗干凈了能提升檢測結(jié)果的準確度？”
愛莉搖頭直言：“不能?！?p> “那還搞這么麻煩做什么？直接來吧！”
石琰都這么說了，愛莉自無不可。
因為脫水干燥，散星一葉蘭的葉片變得很脆，稍一不慎，就可能被損壞。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片薄薄的葉片，說：“我們需要先用水濕潤葉片，讓它恢復(fù)新鮮時的狀態(tài)?！?p> 這一步驟在沙族時，因為清水珍貴，往往是扣扣搜搜地在葉片上灑些水，潤濕了完事。
但在便利店里，就簡單許多了。
石琰直接到二樓盥洗室取了個洗臉盆裝滿水，把葉片泡了進去。
枯黃的葉片沾到水，不一會兒，便褪去了黃色，變得油綠油綠，好像還生長在植株上似的，連淺淡的白色斑跡都變得鮮活起來，在水光中，仿佛一片搖曳的星光。
愛莉笑道：“這樣就行啦，你把葉片取出來，仔細盯住上面的星點，用不了多久，就會看到星點移動，等到它們完全不動的時候再叫我?！?p> 她往門口走，被石琰叫住：“儀式就這么簡單？感覺很敷衍誒，而且，你出去做什么？”
“就這么簡單，只要你的注意力放在散星一葉蘭上，它就能夠感應(yīng)到沉睡于你體內(nèi)的神之種，并且按照其數(shù)量和非凡特性排列葉片上的花紋?！?p> “我留在這里，只會影響你的檢測結(jié)果?！?p> 聞言，石琰立馬把她推出去，并且關(guān)上了門。
他將濕噠噠的葉片撈出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上面無規(guī)律散布的星點。
一分鐘，兩分鐘……
五分鐘過去了，石琰紅著干澀的眼，開始懷疑人生。
愛莉說這個儀式，是不是哪里有問題？
星點完全不會動啊！
他怕不是拿到了假的葉片。
但又或許，是他盯的時間還太短，精神還不夠集中？
思及至此，石琰忍著雙眼的酸痛不適，繼續(xù)狠盯葉片。
愛莉在房門外耐著性子等了許久，約摸過去了十五分鐘，還不見動靜，于是忍不住敲敲門，問：“老板，你還沒好嗎？”
石琰沒有回答。
兩秒后，房門一下被拉開。
石琰紅著酸痛干澀的雙眼，瞪著愛莉：“呵呵，星點會動？”
愛莉疑惑：“你沒看到星點移動？”
她干脆進屋，拿起了那張完全沒變化的散星一葉蘭：“我看看?！?p> 還不到一分鐘，葉片上四散的星點便像活了一樣動起來，并向中央聚集。
鮮綠的葉片上，浮現(xiàn)出一簇紅色的火苗圖案。
愛莉揚起葉片：“沒問題的呀！”
石琰：“……”
“我還是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來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