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
一片烏云遮天,天空變得陰暗,使得風(fēng)也更冷。
一人頭帶斗笠,背著一把大弓,腰間掛著把大刀,匆匆走過回廊,轉(zhuǎn)入一間院中院。
一間屋子窗戶開著,陳義正坐在自己所制桌椅上,手里提著只筆,不過卻什么也沒寫,只是看著窗外。
那人沒有敲門徑直走去,立與窗戶后邊,
陳義沒有回頭去看后面那張臉,依舊看著窗外。
“主公!太守徐珪前來徹查,隨后閹黨之后趙三亦來。”
他手里的筆緩緩動了起來。
“如何?”
黃忠露出佩服之色,整個上虞縣沒有人會知道是眼前人所為,滴水不漏。
“一切已按主公意思,安排妥當!”
黃忠有一絲擔憂:“主公,陳業(yè)真的能應(yīng)付得當?”
“能!我的意思他不會不懂……況且關(guān)系陳家!”
陳義嘴角泛起一絲笑容,緩緩接著說道:“他們也沒那么聰明!”
黃忠嘴角微揚:“不錯!主公安排如此縝密,任誰也難以知曉!”
陳義放下手中的筆,拿起絲昂吹了吹,遞給黃忠。
黃忠凝神,眉頭微皺:“主公,真要如此嗎?”
“漢升可愿否?”
黃忠瞇起雙眼,深呼吸,隨后兩眼精光:“一切聽主公安排!”
午后
天色陰沉,縣令府中異常平靜。
太守徐珪與閹黨趙三剛剛回到縣令府。
他們?nèi)チ怂邪赴l(fā)現(xiàn)場,走遍每一個角落,幾乎將整個上虞縣翻個便。
他們發(fā)現(xiàn)一切如陳業(yè)匯報,并沒有異常。
他們聽到很多關(guān)于這件事情的流言,大致上和陳業(yè)匯報一致,而他們看的最多的也只有房屋,枯木,他們能看到的,只是陳義讓他們看到的。
分析所有地點,事件,他們看到的一切和沒看之前完全是一樣,一無所獲。
徐珪結(jié)論,這縣令不知道干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壓榨多少百姓。
他原本以為這縣令雖貪,但更多的時候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不敢過于出格。
然當他看到縣令私藏的金銀財寶后,先是驚訝,隨后又一絲玩味,最后很主觀的告訴自己,陳業(yè)說的沒錯,縣令貪得無厭,斂財用于酒池肉林,不然何以家中如此多錢財。
閹黨趙三卻認為,一切過于正常毫無破綻,定是有人故意為之,奈何卻沒有蛛絲馬跡,只能憑空猜測。
再說上虞縣縣令是不會給任何人殺他的機會,保鏢幾人,況且六叔武藝不弱,能悄然無聲殺他,定是有權(quán)有勢之人。
而能有如此勢力之人,會籍郡只有一人那就是黨人,太守徐珪。
他看著陳業(yè),隨后邪魅一笑,天底下少有人跟權(quán)和錢過不去,撬開小小縣丞的嘴,自然不難,我倒要看看徐匹夫能裝到幾時。
“趙大人,我看此事屬實,確實是家丑,為了朝廷顏面,這是他殺,殺人者已經(jīng)伏法,拿尸暴曬三天,以示正法,你覺得如何?”
徐珪為官多年,雖然厭惡閹黨卻也不與開罪。
趙三點點頭,一郡之守不也要賣我臉面,哼!六叔人那么好,每月貢獻巨大,如今身死,哪怕此事是真你也托不了干系。
趙三如此心思,表面也是恭恭敬敬,畢竟在人家地盤上。
“再下也無異議,一切聽從徐太守安排!”
徐珪報以微笑,似乎用微笑來保持彼此間的距離,靈魂深處卻也手舞足蹈滔滔不絕又很是不屑。
陳業(yè)見二人如此,暗自松了口氣,他突然覺得他大兄很可怕,天下怎么會有如此可怕之人,但大兄一點也不可恨,反而很可敬。
徐珪摸了摸胡子,露出滿意之色:“那就這么定了!待會就上書匯報!”
“徐太守,如今上虞縣無縣令,你看這陳業(yè)如何?不如讓他擔任如何?”
徐珪摸著胡子看著趙三,閹黨就是閹黨,這時候還不忘拉攏人心,難道他不知道陳業(yè)是我選用的?我等的就是這一天,那就順水推舟。
徐珪故作為難說道:“既然趙大人開口,那就此子吧!”
天色晴朗,黃忠家宅。
黃忠關(guān)羽分案幾而座。
“云長,主公給你量身打造的刀如何?”
“很好!如同臂膀!像本來就是我的一樣!”
兩人互飲一杯,關(guān)羽接著說道:“主公還給我那刀取了個威風(fēng)凜凜的名字!”
“說來聽聽,何名讓你如此振奮!”黃忠大笑道。
關(guān)羽眼神鋒芒閃爍,加重語氣道:“青龍偃月刀!”
黃忠眼中不禁露出贊賞之色,他發(fā)現(xiàn)關(guān)羽越來越強,強到已經(jīng)戰(zhàn)不過關(guān)羽,他突然又覺得有些自豪,關(guān)羽有一半武藝是他所教。
黃忠目光移開,似乎看穿關(guān)羽的心事。
“你想會一會趙云?”
關(guān)羽點點頭。
黃忠對家仆說道:“去!把趙云請過來?!?p> “如果請不過來呢?”家仆道。
“那就和他說,十招之內(nèi)必敗他!”黃忠捋著胡子,微笑道。
家仆不再言語,邁步前去。
“哈…哈!黃叔倒是和主公學(xué)了不少本事。”關(guān)羽調(diào)侃道。
黃忠哈哈一笑,轉(zhuǎn)為正色。
“云長,你可懷疑過主公的命令?”
關(guān)羽收住笑容,聲音冷淡而平靜:“不曾?!?p> “關(guān)某不問為什么,也不管是對是錯,我只知道主公目前為止沒有做過錯事,只有仁義和抱負。”
關(guān)羽喝了杯酒,接著緩緩說道:“在主公面前,黃叔莫要隱藏自己的心事。”
黃忠拿起酒杯:“想來你也聽主公說過很多事。”
“不錯!”關(guān)羽道。
黃忠聞了聞酒香,繼續(xù)說道:“主公的路很難!”
“是很難!所以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标P(guān)羽回道。
說到這,兩人的心出奇平靜,像似在說一些不相干的事情。
黃忠笑了笑:“我們走下去,稍有不慎,會有很多人想殺主公,或者我們,甚至隨時隨地會被殺?!?p> 關(guān)羽淡淡笑了笑,眼神充滿自信:“天下所有活著的人,或許沒有人能殺掉主公,能殺主公的人必然是自己人?!?p> 黃忠意味深長的問道:“你會嗎?”
關(guān)羽瞇起丹鳳眼,說道:“關(guān)某讀春秋!”
關(guān)羽說完,突然睜開雙眼,眸子射出殺氣,說道:
“你會么?”
黃忠直視關(guān)羽。
“主公給了我希望!”
相視片刻,兩人突然哈哈大笑,異口同聲說道:
“所以……前提是,你我都死光!”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