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我之前做過關于你的夢,夢里,你也這樣說……”秋果果覺得思維一片混沌,飄忽忽地沒有著落。
“是嗎。說明你還是能感應到一些的……”水望川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珍藏了二十幾年的兩小塊和田玉,溫柔地注視著秋果果,“它們本是一塊,五百年前,我生在明代的一個地主家庭,名叫鐘根續(xù),自幼患有現(xiàn)在所說的心臟病,還特別容易染上風寒……在我十六歲那年冬天,我預感到自己將不久于人世,病床上萬分感慨自己還沒有長大就要死了……我父親請了無數(shù)大夫,我的病情依然沒有起色,后來他請了一個老和尚到家里誦經(jīng),我聽見他勸我父親不要太難過,說每個人的生和死都是輪回的開始,輪回是慈悲而公平的,上天如果收走了你的兒子,它會還你別的……”水望川停頓下來,很久沒有說話。
“然后呢?”秋果果忍不住問。
“后來……我找那個老和尚談心,希望能從他那里得到心靈的救贖,不帶著怨念離世,他的確幫到了我?!彼粗菩陌l(fā)光的玉,露出遠離塵埃的笑容。
“他幫了你什么?”秋果果問。
“他幫我,找到了你,用這兩塊和田玉。彼時十六歲的我,有個奇妙的想法,就是如果真的可以投胎,想見見五百年后的自己會是什么樣……老和尚見我心誠,就給了我這問靈玉,告訴我等我遇到自己的時候,它們就會發(fā)光,無論白天還是黑夜?!?p> “只是因為你的誠意就幫你?”秋果果覺得那這未免也太容易了。
“問得好。正好再教你一句話,沒有不付出代價就能得到的東西。人的輪回是有年限的,我見你,就斷了五百年的輪回,也就是說,我要比別人少活五百年。”
秋果果抿了一口咖啡,味道苦得使她皺緊了眉頭,也清醒了許多。她忘記讓服務員加糖了。
“我知道……你沒有理由騙我。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了,我不敢相信它是真的……”秋果果緩緩地說。
“沒關系,你還有很多時間。只要你不拒絕我給你的一切,你可以一直當你的無神論者。當然我也希望你有自我成長的能力,懂嗎?!?p> “嗯……”秋果果已經(jīng)不能集中精力了。
“時間不早了,我說多了,對面有家披薩店,就近去吧?吃完我送你回學校。你看上去精神不好。”
“好,謝謝?!鼻锕肿煲恍Γ日玖似饋?,“你請我喝咖啡,我請你吃披薩?!?p> “行?!?p> 兩人吃好晚飯,沒有再耽誤時間,直奔秋果果的學校。
即將分別的時候,秋果果問了水望川一句:“你后悔嗎?”
“我做的任何事情都不后悔,快進去吧,晚安!”
他們揮手作別,一陣涼爽的風吹過他,又經(jīng)過她。
秋果果沒有注意到,自己回校后走的每一步都踏在了蕭山銘的眼中和心上。
回到宿舍,秋果果自然躲不過室友們的一番盤問,此處不再細說。
水望川這次直接往自家別墅趕,看完一個經(jīng)濟類節(jié)目之后,洗澡刷牙睡覺一氣呵成,今天他難得不用拼命工作。
溫碧云的電話是半夜打來的,水望川沒來得及看時間。
“水望川,我好難受,肚子好疼……”聽她說話的語氣,現(xiàn)在一定很虛弱。
“碧云,你怎么了,你現(xiàn)在在家嗎?!彼ㄕf著,已經(jīng)開始穿衣服。
那邊沒有回答,只是傳來隱隱難忍的疼痛。
水望川沒有掛斷電話,套上皮鞋,慌忙去往溫碧云家里。
水望川邊敲門邊喊的時候,溫碧云還蜷曲在咖啡色的沙發(fā)上。她忍痛起身,想去開門,才走了兩步,腿就不受控制地一軟,她倒在了地上。
“望川……救我……”她的臉色煞白,額頭上盡是細密的汗珠。
聽到溫碧云虛弱的呼救,水望川顧不上會不會驚擾到別人,狠狠地跺了三腳,門開了。
他飛跑到溫碧云身邊,直接把她抱起來,又飛奔出去,上車,掛檔,消失在兩個男人的咒罵聲中。
后座的溫碧云突然笑了一聲,醉意明顯,“望川,水望川,你要帶我去哪玩啊,不陪你的美女了嗎?!?p> “碧云……醫(yī)院馬上就到,你再忍一會兒就好……”水望川只能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
“忍……我為什么要忍,我需要發(fā)泄……”可能是因為太痛,溫碧云沒有再說話。
到了醫(yī)院,診斷為急性闌尾炎,發(fā)著燒,病人還喝了不少酒……
這一夜,水望川沒能再睡著,抽空在醫(yī)院的吸煙室吸了兩根煙,要知道,他平時極少抽煙,如果抽了,那就是心情已經(jīng)極度煩悶。
第二天溫碧云醒來的時候,水望川剛走,臨時的緊急會議,他不去不行。
水望川給她留了張字條,說明情況,許諾晚上一定來。
溫碧云只有一種感覺:自己還沒有他的工作重要……她心里的悲傷又無處傾訴。
水望川打理好今天的事,下班的時候,本不想停留的,他還要去看溫碧云,可是在電梯口就聽見自己的員工在侮辱這里的保潔阿姨。
“誰讓你去撿我的包了,你的手很臟你自己不知道嗎!”平時這個女員工對待同事的態(tài)度還是不錯的,看到這一幕的兩個同事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人不尊重底層工作人員。
那位阿姨是見她的包掉了,撿起來就趕緊叫住人了,沒想到她非但不領情還說人家臟……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下次不會這樣了?!北嵃⒁虖澭狭艘还?p> “下次?你是在咒我的包或者東西再掉?安的什么心啊,誰知道你們這些農(nóng)村婦女是不是想看看我包里是不是有錢,想偷來著!”女員工在那趾高氣揚地句句傷人。
“您真的是誤會我了,我怎么會這么想呢……”保潔阿姨都委屈得快哭了。
“先不說誤不誤會,剛才你的拖把蹭到了我的高跟鞋,這可是新買的,你給我擦干凈了,我有潔癖!”
“我……手里沒有濕毛巾啊……”
“呵,沒見識就是沒見識,不知道現(xiàn)在有濕巾這東西嗎。給,拿我的濕巾擦我的鞋?!迸畣T工得意地笑了,似乎是非常滿意自己的做法。
水望川默默走過去,對保潔阿姨微笑,“您先去忙您的?!?p> “……好的,水總。”
“水總……您也在啊……”女員工的笑有點不自然。
水望川冷臉,“你被解雇了,這個月的工資我也不會給你?!闭f完,水望川轉身大步出去,女員工還在那大聲地問她做錯了什么。
剛到醫(yī)院,水望川正想敲門進去,卻接到了一個電話,不知道電話里說了什么,他當即拔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