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寰昱,你是故意的!!”
初陽看向緊閉的殿門,想起男人凄悲的表情,不禁心酸得難受,扭過頭,沖他怒吼。
“呦,雖然那小侍衛(wèi)長得是很俊,不過初陽就見色忘義,不要哥哥了嗎?”
秦寰昱搖頭晃腦地說道,“朕故意氣他又怎樣?朕好不容易才來一趟,不過跟自己的妹妹多說了兩句話,能有什么呀?他干嘛呲牙咧嘴的?要是眼神能殺人,恐怕朕已經(jīng)被他殺死一萬次了吧~”
“秦寰昱,本宮看在你剛到瑨國的份上,給你個面子,下次再欺負本宮的人,本宮讓你下不來臺!”
初陽把那套淑女的做派丟得遠遠的,叉腰瞪著他。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秦寰昱露出一副驚恐的樣子,裝腔作勢地求饒,又忿忿不平地冷哼了一聲。
兇什么兇,明明他才是初陽的青梅竹馬!
那小子有什么好,這么快就把初陽的心叼走了?
秦寰昱越想越委屈,哀聲抱怨,“初陽是不是忘了,你現(xiàn)在還是朕未過門的妻子呢~”
未過門的妻子……
初陽愣了。
民間所謂金龍鈺鳳天作姻緣的傳聞,并非是以訛傳訛。早在初陽尚不滿周歲的時候,已由東珵西瑨兩位親王做主,為兒女定下婚事,結(jié)為親家,并簽訂婚約,共同約定,待初陽年滿十六歲后,行大婚之禮。
算起時間,也就是今年的四月份……
有心無意地提起往事后,是不約而同地沉默。
初陽捫心自問,她喜歡過寰昱哥哥嗎?
好像是有的。
在不懂事的時候,少年曾厚著臉皮,到處顯擺,說自己是他的小媳婦。
而她,沒有反對,甚至還……承認過……
其實,在遇到天奇的最初,她之所以會動惻隱之心,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家里面就有那么兩位寵愛她的哥哥,讓她對于同類的生物,都會有些莫名其妙的好感。
但喜歡和愛,終究不同。
愛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一心既往,永世不回,情誼深深相許。
如果今生要從寰昱哥哥和天奇中選擇一人,她會毫不猶豫地留下后者。
原因……大概是天奇需要她,而她,也需要天奇。
“寰昱哥哥,對不起,我……”
“秦寰昱向您請罪!”
年輕的帝王說出這句話時,一撩衣擺,跪得干脆利落。
“啊,寰昱哥哥這是干什么?快起來!”初陽慌張地去攙扶。
秦寰昱一改方才的瀟灑隨意,正色道,“我身為男兒,本應(yīng)一言九鼎,如今卻要出爾反爾,自食其言,應(yīng)得一跪!”
他斂容端袖,“說起來實在慚愧,我雖深知自己已有婚約在身,但所謂愛非得已,情難自禁,求鈺鳳殿下允我解除婚約,只要殿下答應(yīng),秦寰昱任憑殿下處置!”
“哥哥也想悔婚嗎?”初陽眼睛一亮,驚喜地喊到。
原來苦惱著該怎樣提起,才能不傷害到對方的自尊,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兩人所惆悵的竟然是同一件事!
“呵呵,”秦寰昱失笑,“你看吧,朕提心吊膽那么多年,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坦白從寬,又生怕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寒了美人的心??烧l曾料想,美人兒心里早就有別人了,對于悔婚,不僅沒有一點悲傷,一口答應(yīng)了不說,還如此興高采烈。說不定,正滿腦袋都想著她的心上人。嘖嘖,朕這個男人當(dāng)?shù)眠€真是夠慘的~”
初陽被他說得耳根泛熱,紅著臉把他扶起來。
秦寰昱站直,朗聲大笑,“本來按照朕的打算,給那小侍衛(wèi)創(chuàng)造點機會,等他立了軍功,掙些名聲,就順水推舟,賜給你做郡馬,沒想到,人家不領(lǐng)情?!?p> 他無奈地一攤手,“寧愿當(dāng)面抗旨不遵,也不愿意遠離美人兒一步~”
初陽羞愧難當(dāng),“是我們誤解了哥哥的好意,請哥哥恕罪。”
秦寰昱大度地一擺手,“是朕考慮不周!想想也對,換作是我,別的男子來搶心上人,怎么會給他好臉色,更別說接受情敵的施舍!況且,他若是不夠堅定,又怎么會贏得初陽的歡心呢?”
說吧,秦寰昱從懷里拿出一枚赤金令牌,放在初陽手中,“朕既然收回了婚約,總得補償點什么吧?便再賠給初陽一個承諾!此物乃是父王手令,以后初陽有什么心愿,只管拿著這枚令牌來皇宮找朕。”
“不不……我不能要!”初陽慌忙推辭,她已經(jīng)很過意不去了。
秦寰昱拍了拍她的手背,寬慰道,“你就收下吧,這可是父王臨歸仙山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交給你的,畢竟你差點做了他的兒媳婦。你要是不拿著,哪天父王問起來,朕也不好交差呀~”
“那……那就多謝姑父……”初陽推辭不了,捧在手心,感動不已。
莫說是九五至尊,即便只是普通的王子公孫,哪個不是剛愎自用、自以為是,試問有幾個肯設(shè)身處地的為下位之人考慮?
而又有哪個男子會因自己的毀約而下跪致歉?
況且還是在女子共同失約的前提下,一般男人,別說心懷愧疚,能不將其歸罪于女子紅杏出墻,已經(jīng)是很好的了。
能做到如此地步,該是怎樣的胸懷?
“秦家的男兒,果然不同凡響……”她不由贊嘆。
秦寰昱雙眉一挑,湊到她眼跟前,戲謔道,“初陽想嫁給朕了嗎?現(xiàn)在后悔,要收回方才說的話,還來得及哦~”
“寰昱哥哥又胡鬧!”初陽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