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亭鴻跟了她有一段路,她個子小,看起來走得也不快,卻甩了他好大一截。等到要出河岸時,他才追上人。
本來他也以為,蘇妧是專程來見他的,沒想到,她只過來送個飯,跟一群人說了會兒話就走,連看也沒多看他一眼。
年齡不大,心眼兒卻挺多,還想對他玩兒欲擒故縱。如此一想,周亭鴻心底對她又多了幾分嫌惡。
“有事?”蘇妧見他手里夾個本子,大有一副審問人的架勢。
倒把周亭鴻問得一怔。
蘇妧看他的眼神冷淡大膽,全然沒了往日的害羞敬慕,跟他說話也沒有支支吾吾,反而雜了幾許嫌棄和輕蔑。
他壓下異樣走過去,“昨天的事,你怎么解釋?”
怕她不明白,他又道:“春蘭和巧兒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打傷她們?”
“傷人?我?”
蘇妧瞇了瞇眼,對周亭鴻生不出半分好感。
原主對他愛慕不已,每次見他,都是捧著一顆真心,滿懷期待的,希望得到他的注意。
她生怕他不喜,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真誠以待。
可他卻一次次傷透原主的心,冷漠地把她推遠。讓她親眼看著心愛的人對另外一個女人好,維護另一個女子。
最后,還被他心上人淹死在河中。直到死去,也沒能得到他的回應(yīng)。
如今,他卻自稟正義,想為那個害死她的罪魁禍?zhǔn)鬃鲋?,為那群烏合之眾出頭。
真是好一副君子做派。
惡心。
蘇妧骨子里透著幾分涼意,不想同他虛與委蛇,“周亭鴻,眼睛不好還可以治,腦子不行,那就沒辦法了。我區(qū)區(qū)一個弱女子,有這么大本事,打得過她們?”
“況且,你都說了我們無冤無仇,那我為什么要打人?難道是,她們欠打?”
眼睛不好,腦子不行?
周亭鴻心頭升起一股火,數(shù)日不見,她竟然用這種粗俗罵人的方式來吸引他的注意。
換作以前,她絕不會直呼他名諱,一口一個周大哥,叫得溫柔乖巧。
他壓下火,也不想同這種沒文化的人起口角之爭,“你不用逃避,敢做就要敢當(dāng)。難不成她們?nèi)齻€會閑得沒事干,聯(lián)和起來冤枉你一個人?”
“沒準(zhǔn)兒她們真是閑的?!?p> “行,證據(jù)呢?我傷人,你總該拿出證據(jù)吧。”蘇妧不耐,“你最好快點,我還沒吃飯,餓暈了你負責(zé)?”
她態(tài)度惡劣,周亭鴻不喜歡她這副冷淡模樣。
分明以前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她偷偷送他東西,跟在他后面去聽課,給他繡帕子,見了他,總是低頭含羞帶怯……
負責(zé)?她是巴不得自己對她負責(zé)吧?
“那好,你且看著。”周亭鴻黑下臉,“若此事與你脫不了干系,你也不肯悔悟,那我就把你帶去見村長,送你進少管所?!?p> 那是專門管戒不良少年的未成年監(jiān)獄,只要進去過,污名便會跟隨人一輩子,洗也洗不掉。
周亭鴻拿出白紙,“這是昨天除她們?nèi)送?,另一個人的腳印,我用紙沾水,將它印了下來。你把鞋底抬起來,看看是否能與它對上。”
蘇妧也不著急給他證明,那張紙上面的鞋印子還挺清楚,“周亭鴻,你這般質(zhì)疑我,認定是我傷了她們。那,倘若不是我,你該當(dāng)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