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四十分鐘后,舒語到達(dá)了和許煙約定的商場。
臨下車,許湛問:“晚上來接你?”
舒語笑意盈盈地?fù)u搖頭:“不用了,大概會比較晚,煙煙會送我回去的?!?p> 但她心里想的卻是:夜宵這事兒,也算一個小驚喜吧,就先不告訴他了。
“也行。”許湛點點頭,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直到她進(jìn)了商場大門,他才驅(qū)車離開。
舒語直接上了商場頂樓,推開餐廳的瞬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許煙。
她心一顫,想到等會兒就要接受閨蜜+大姑子的雙重審判,心底還是有些慌。
許煙朝她招了招手,待她坐下,又湊過腦袋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了她一番。
“老實交代,今天去做什么了?居然化了這么精致的妝!”
舒語一驚,這才想起回到許湛家后,衣服倒是換了,但妝并沒有卸。
沒想到新買的化妝品質(zhì)量還不錯,到現(xiàn)在還沒脫妝。
但這不是重點。
舒語想: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早超生。
她閉了閉眼睛,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zhǔn)備,然后緩緩開口:“煙煙,我今天,去領(lǐng)證了。”
“你又考什么證書了?”
舒語:……
“不是,我是說,我去民政局領(lǐng)證了?!?p> 許煙愣了一下,而后笑得前仰后合,待笑過一陣才開口:“今天又不是愚人節(jié)?!?p> “我是說真的?!笔嬲Z就知道她不會信,于是直接從包里掏出兩本小紅本遞到她面前。
許煙愣愣地盯著面前的小紅本看了好一會兒,表情瞬息萬變。
再開口時,語氣變得異常凝重:“是不是你爸媽他們逼你的?”
“不……”
“一定是!你爸媽也太過分了,這和賣女兒有什么區(qū)別!”許煙憤怒地拍了拍桌子,但顧及到是在餐廳里,還是盡量壓低了聲音,“氣死我了,我一定要讓那趁火打劫的狗崽子破產(chǎn)!”
舒語滿頭黑線,這不罵到自己了么……
“你翻開看一下……”
“看個屁!不看也知道肯定是個肥頭大耳、滿臉油膩的暴發(fā)戶!”許煙氣得狂喝了幾口冰水,終于冷靜了一些,“小語,婚姻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舒語無奈,實在不忍許湛被罵成肥頭大耳、滿臉油膩的暴發(fā)戶。
她嘆了口氣,伸手打開小紅本,雙手拿著舉到許煙面前。
“咕咚”一聲,太過震驚的許煙把嘴里滿滿的冰水一口吞下。
“這……這人怎么還和許湛長得有點像呢……”許煙瞇了瞇眼,視線從照片移到一旁的文字上,“居然連名字都一樣……呵呵呵……”
尷尬的笑過后,空氣凝滯了。
不知過了許久,許煙語氣平靜地問:“你倆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這事兒說來話長……”
舒語正想解釋,許煙的手機提示音卻響了。
見她低頭查看消息,舒語的話自然便也停了。
她似乎只是查看,并沒有回復(fù)的動作,但一分鐘后,再抬頭時,許煙的表情卻和剛才截然不同了。
“小語,你真的和許湛領(lǐng)證了?”
“嗯?!?p> “嗚嗚嗚我可太開心了!我最好的朋友成了我的弟妹,這世上還有比這更令人激動的事情嘛!”
舒語:……這情緒變化也太快了吧?
“你不問我前因后果嗎?”
“成年人不問原因,只看結(jié)果!”
舒語:……自己是走了什么狗屎運?
她大概也能猜到,應(yīng)該是許湛給許煙發(fā)的消息,但他究竟發(fā)了什么?早知道他一條消息就把這事兒解決了,她還慌啥!
半頓飯下來,許煙確實并沒有問她為什么他倆會結(jié)婚,甚至仿佛根本沒有這件事似的,聊的話題都是她們平日里會聊的。
“你最近很忙嗎?都不主動找我聊天。”許煙的語氣委委屈屈。
舒語長嘆一口氣:“忙死了,最近大展開幕,而且老板在前幾天的加勒秋拍上拍下了一幅《嬰戲圖》,創(chuàng)造了加勒今年秋拍的最高成交記錄,我們美術(shù)館一下就火了?!?p> “靠,原來是你們老板拍的?!?p> “嗯?”
許煙郁悶地吐槽:“那天我也去了,看到這幅的剎那,我也有有點心動?!?p> 舒語失笑:“你什么時候?qū)ε馁u感興趣了?”
許煙搖搖頭:“收到邀請函了就無聊去看看,哎,我要是再有錢點就好了,拍下來送你作生日禮物?!?p> 許煙囧,那畫起拍價可有三千萬啊。許煙結(jié)婚之后便沒靠過家里,雖然不差錢,但也沒富到能一擲千金的地步。所以她懷疑許煙是不是把三千萬看成了三千塊。
“我可不敢收?!彼玖缩久迹袷窍肫鹆耸裁?,帶著忐忑問,“你以前送我的生日禮物不會也……”
“沒有啦,以前都不貴的,我知道貴的你也不會收,這次是意外。畫里那小女孩長得實在太像你了!”
舒語這才松了口氣,之前主任確實也這么說過,還說“要不是畫家五十年前就去世了,我一定會以為畫家畫的是你小時候?!钡龑懲ǜ宓臅r候也看過很多次那幅畫,卻沒什么感覺。
許煙長嘆一口氣:“要是早知道你和許湛要結(jié)婚,我就該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拍下來,然后讓許湛給我付錢。”
舒語欲哭無淚,心想:這位姐姐,我和你弟只是假結(jié)婚,你這是要讓我賠上一輩子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