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秦公子覺得一千兩銀子不太合理?”陸歸塵后知后覺,“至于是多了還是少了,我不是生意人也不知曉,公子的命金貴,要不您看著給?”
陸歸塵都說他的命金貴了,這銀錢還能少給不成?
這年頭挾恩圖報的不少,但那大都是地痞無賴或是家境或一般或窮苦的刁民,像陸歸塵這樣出身大戶人家又非吃喝嫖賭紈绔的倒是少有。
陸歸塵,果然有意思!
秦君蘭伸手入袖,掏出一小疊銀票,隨后又在身上翻找出兩錠金元寶,幾塊碎銀,盡數(shù)推給陸歸塵,聲音溫和醇厚,“不知恩人看這些報酬可夠?這是秦某人身上所帶全部,若是不夠,我再著人去錢莊取?!?p> 金元寶的價值自然不用說,碎銀可有可無,倒是銀票,雖然看著不厚,但卻都是面值一千兩,數(shù)了數(shù)足有七張。
陸歸塵笑瞇瞇的收下,“秦公子果然出手闊綽,不愧是南桑國首富。”
待到將銀錢都收好,陸歸塵又嘆息道:“秦公子應(yīng)當認識白芨,她此行是為尋我,往后自然是跟著我走,不過據(jù)說她叨擾了公子良久,食宿也都是公子在幫襯著,吃得精細住的奢華,費了差不多百多兩銀子,不若公子再算算,算仔細些,我也好將銀錢還給你?!?p> 七千多兩的銀錢都給了,還差這幾百兩?
秦君蘭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墨箋搞出來的。
“陸姑娘這話就見外了,區(qū)區(qū)百兩,難抵姑娘相救之恩。”
這話說到了陸歸塵心坎里,“那多不好意思?!?p> “陸姑娘莫要客氣了!”
陸歸塵從善如流,“那我就不客氣了。”
聽著陸歸塵三言兩語訛了這么多錢,白芨有些驚愕。
白芨驚愕,但隨侍們更慌張。
公子患有離魂癥之事并非隱秘,作為商人,無論是墨箋還是秦君蘭都是合格的,只是“兩人”所更加擅長的領(lǐng)域有所區(qū)別。
墨箋頭腦靈活,經(jīng)商路子多,且對數(shù)字十分敏感。
秦君蘭則更擅長管理,解決一些麻煩。
這些對他們隨侍來說無關(guān)緊要,反正都是老板。
他們慌張的是,墨箋和秦君蘭有所不和,墨箋對秦君蘭的排斥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而秦君蘭雖從不口頭上排擠墨箋,但經(jīng)常散財。
因為墨箋摳門愛財。
秦君蘭是動手不動口。
但是這可苦了隨侍們。
墨箋雖然精明又摳門,但對待手下人從不吝嗇,說賞就賞,當然,也說要回去就要回去就是了。
每次秦君蘭散完墨箋身上帶的錢,墨箋就會搜刮隨侍們的錢。
其實墨箋大方賞錢就是為此,預防秦君蘭這位散財童子,這些隨侍們都明白,不過墨箋說過,若是他們能阻止了秦君蘭,這些錢就是他們的,不會收回。
他們哪有那個膽子!
秦君蘭是也主子,他們不能以下犯上。
最后只能上交銀錢。
這下子好了,他們的錢又要上交了。
想到即將癟下去的荷包,隨侍們都苦著臉。
“救命之恩明碼標價?!标憵w塵抓著銀票晃晃,“所以以后你我兩不相欠?!?p> “那怎么……”
“別說什么救命之恩無以報答云云,以身相許我也不接受,因為我覺得是我吃虧,在我眼里這些銀子足夠了。”
秦君蘭:“……”
隨侍們:“……”以身相許的話,他們家公子雖然身體差了點,可別的方面哪里不好,要錢有錢要臉有臉,怎么就是你吃虧了?
還有,自家公子好像沒那個意思吧,這姑娘臉皮……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