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世茫茫,卻找不到一個能說上話的。
送走了這些吊著口氣埋進土里的古圣后,虛空大帝又來到了陵山。
深夜,虛空大帝仰望星空,在墳前這般站了一夜,他的目光不知看向了哪里,他的身體仿佛已經(jīng)死去。
終于要落幕了嗎?
就這樣,一個人了……
輕輕一嘆,虛空大帝在朝下中轉(zhuǎn)身,從墳前走過,不帶走任何云彩。
他又一次離開了姬家,行走在外,走了許多年。
姬家亦如往昔,一門百圣賢,有大帝坐鎮(zhèn),后輩天資過人,大帝世家受人敬仰。
虛空大帝化作凡人,從姬水畔又一次走出。
前些年他帶著姬小魚走過一次,而如今,他一個人上路了。
這一條路,是只存在于他心中的路,這條路上的人,是他心中最在意的人。
從一地到另一地,虛空大帝用腳在丈量大地,在茫茫紅塵中獨行,一走便是許多年。
他走過了繁華城鎮(zhèn),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他看見眾生百態(tài),心中除了孤獨便沒了更多感覺。
他走過不死山,走過太初,在神墟前駐足,在仙陵前停步。
他如同一個將死的老人,默默走過曾經(jīng)留下記憶的地方。
人海茫茫中,他被寂靜包裹。
沒有了親人,沒有了朋友,連敵人都龜縮了起來,舉世皆寂!
他是虛空大帝,他的血還能燃燒,他還能戰(zhàn),戰(zhàn)到天崩!
他可以抹去歲月的留痕,他還是那位打遍九天十地的無上大帝。
可他就這般落寞了,一個人孤獨的旅行,行走過東荒,行走過北斗,乃至行走在虛無星空,擁有也無法停下。
紅塵百態(tài),他看過了凡人的百世輪回,可一路走來,哪怕走過了全天下。
他的心依舊冰冷,除了沉默,還能如何?
一萬一千一百歲,虛空大帝的頭發(fā)都白了。
再回首,姬家就如百年前一般,有人出生,有人逝去,古殿有新圣點亮魂燈,陵山上也出現(xiàn)了新墳。
虛空大帝沒有再回姬家,因為這個姬家已經(jīng)不再屬于他。
站在人潮人海中,他感受不到這個世界的任何一絲氣息,他仿佛聽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呼喚。
那聲音,仿佛來自上一個時代,有戰(zhàn)歌,有葬曲,虛空大帝覺得自己與當(dāng)世越發(fā)的格格不入。
天上地下無敵又如何?
鎮(zhèn)壓一世,活過萬年又怎樣?
倒頭來在這世間,他不再熟悉任何人,即便是他的族人,即便是他的子孫,仿佛也有了難以跨越的隔閡。
他們就在神源之中沉睡,只需要輕輕一觸,他們便能重新蘇醒過來。
可為什么感覺那么遙遠(yuǎn),遙遠(yuǎn)到再也觸碰不到。
虛空大帝走向了世界的盡頭,陪伴他的只剩永恒的孤獨和沉默。
……
大帝抬頭,一步邁入了火桑星。
烈火跳動,火桑樹成片的搖動,那隱于天穹的神宮上有火焰飛舞。
“這里也沒變,一切如故?!?p> 虛空大帝看著帝宮,這他與夜靈殊在此成親,結(jié)成秦晉之好。
隨手留下了一道帝紋,將留在此處的東西封印,只能由虛空帝印開啟。
虛空大帝走出帝宮,身上的虛幻之氣減輕了幾分,他長出一口氣。
“我到底還是活著的狀態(tài)?!?p> 說完這些,虛空大帝就運轉(zhuǎn)了玄功,將自身所有的頹廢氣息化去,氣血轟鳴,在沸騰,如同火山一般將要噴涌。
是虛空大帝的氣息,讓天地都在顫栗,九天十地到處都能聽到驚雷聲!
虛空大帝寶體發(fā)光,渾身晶瑩如玉,滿頭的白發(fā)頃刻化為漆黑一片,他的氣息強到了極點。
在他的眉心仙臺,一道小人端坐在那,身上有一道輪回印記,化作枷鎖束縛著小人。
虛空大帝面無表情,只見他的仙臺上閃過混沌雷光,紫黑色的虛無之氣瞬間變充斥了這里。
虛空大帝看了一眼小人坐著的道臺,不由開口道:“起來罷?!?p> 小人聞聲而動,從那早已瀕臨破碎的道臺上起身,身上的輪回印記如同大道枷鎖,要逼迫小人重新坐回道臺上。
虛空大帝一掌將這小人擊碎,無數(shù)的神光融入了虛空大帝的身體,一團微弱但帶著不朽的熒光將那即將破碎的仙臺保留了下來。
“即便我掙脫不了天地。”
“我也不會讓宿命復(fù)現(xiàn)!”
“我若信命,早就死了一萬年!”
這一天,宇宙暗淡,星空漆黑一片,無論是日月星辰,都失去了往昔的神輝。
這一天,天道崩塌,萬道都在齊鳴,龍蛇起陸,彗星降世。
這一天,生命禁區(qū)上空又綻放了璀璨仙光,宇宙中一位位古老存在蘇醒,他們的身影又一次映照諸天。
那些由虛凝實的面龐有些詫異,帶著不確定的神色。
“才過去多久,他便隕落了?”
“天心回歸天地,虛空大道黯然無光,連宇宙都失色,萬道齊悲,這是古皇隕落的場景?!?p> “他沒有化道于天地,他曾經(jīng)打造過神靈棺,他要將自己放逐到無垠虛空?!?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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