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濃,今朝的大周正經(jīng)歷著史上暗潮最兇的一夜。
天守城里的大閣樓也就是太守府,戰(zhàn)亂時也暫被當(dāng)成將軍府,故而,此地建的極為龐大,為的就是屯軍屯糧??烧l知,這也為后來一把火焚城做的極大的伏筆呢?
閣樓外,正有一位躊躇滿志的中年人手握竹筒恭候已久。他叫柳萬里,年近二十便考上進(jìn)士,可謂是前途無量,但恰逢戰(zhàn)爭,國家重武輕文,他在小縣城當(dāng)縣官一當(dāng)就是十載,如今他已至不惑之年,本以為一輩子就已到頭,可萬萬想不到邊境大獲全勝,將軍要凱旋京城解甲歸田了,將軍府從此又要變回太守府,管理柳州的職位一下子空出來無數(shù)!
新太守任職,自然需要一批新的人馬,他柳萬里揚名立萬的時候到了!
“請問,您就是三玄縣的柳大人嗎?”氣派的大門里走出一位銀甲士兵,他說話很是恭敬,與平日里看不起他這種文官的那類人截然不同。柳萬里一怔,對其也是還之以禮。
“正是在下!”
“隨我來吧。”
“是?!?p> 銀甲士兵招手示意柳萬里跟上,柳萬里也如是跟上。就這樣,曾經(jīng)守衛(wèi)森嚴(yán)閑雜人等看一眼就要遭殃的大樓閣便展現(xiàn)在了柳萬里的眼前。
他們走的是大道,每隔三丈便站有一衛(wèi),提一燈,他們整齊肅穆難道連覺都不睡?
借著燈火還可以見到他們身后的花草樹木,什么灌木柳樹都給修剪的整整齊齊,和士兵一樣給人不由自主的威壓。
俗話說花品見人品,看來此城將軍是個非常嚴(yán)謹(jǐn)?shù)目量倘宋锇?,不知自己是否能過的了他的法眼!
一里如一米,柳萬里走到了天守閣下都沒發(fā)覺路已經(jīng)到了盡頭,不是銀甲士兵退至一旁做了個請字他甚至以為這條燈火花草路才走了幾十丈。
“柳萬里大人,請進(jìn)吧?!?p> “好?!?p> 他微微點頭,站在了大門前,卻總覺得不太對勁……按理說將軍,太守等人所在的屋子怎么也該敞開大門吧,按道理也該有守門的人吧。這里總有股說不上話的怪異,難道是因為深夜不想擾民?
雖然天守閣遠(yuǎn)離塵世,但柳萬里還是這么想著地推開了大門……
門后的世界同樣肅靜,左右各有形形色色的二十多人。一人一張小桌,放點小酒,有的正竊竊私語有的則是閉目養(yǎng)神。
正冬方向的主坐那則是空無一人。
“老柳,來,坐這兒!”
左側(cè),有人喊到,柳萬里側(cè)目看去,見著那人的面容不由哈哈一笑。本來還漫無目的,啪的一下就坐在了那人的身邊。
“張老哥?。 ?p> “哈哈哈,沒想到你小子也來了呀?!?p> “僥幸,僥幸!”
“來來來,先喝兩口。”
“嗯。”
此人名叫張風(fēng),是隔壁小縣的縣老爺,也是早年進(jìn)士遇上戰(zhàn)爭,郁郁不得志,二人所好相投,又因所遇相同所以成了好兄弟?,F(xiàn)在同在加官晉爵的天守閣里,那簡直就是雙喜臨門!
“哈啊,這將軍府里的酒果然好啊?!?p> “那是自然。”
“張大哥,你是什么時候到的?”
悶口酒,柳萬里也是入了這一批閑聊之列,他才一小口就醉臉微醺,對著張鳳一問,張風(fēng)也是笑道,“我在一個時辰前就到了呀……”
“什么?一個時辰前就到了?”
“不錯,這里快五十人,我是來的還算晚的,依我看,至少三個時辰前此會就開始籌辦了?!?p> “那將軍呢?新太守出面了嗎?”
“沒有。”張風(fēng)搖頭,再道:“剛才倒是有個侍衛(wèi)說稍安勿躁,一會兒不但將軍與太守會到,還有京城來的皇子公主要一同陪理,所以才會如此拖沓!”
“啥?那群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家伙來柳州做什么?”
“噓,你小聲點!不怕沙殺頭???”
“哦哦……”
“京城里現(xiàn)在也波動不小,幾個皇子為了奪嫡明爭暗斗,來我們柳州可能是為了避亂也有可能是為了尋求新太守或是將軍的援手,好多一份籌碼嘛?!睆堬L(fēng)講的很透徹了,柳萬里也是頷首認(rèn)同。
“那意思是,這次甄選,還非同尋常了?”
“那是肯定的,依我看,如果軍隊撤出去了,至少有十幾個五六品的官位要空出來!十有八九,就是從咱們這里選!”
“五品?!”
“對!”
“嘶……”
對仕途向往無數(shù)的柳萬里倒吸了一口涼氣,五品……那不得至少是個城主?
五十個人里挑十個,如此高官居然唾手可得!
柳萬里沉默了起來,與此同時的,緊閉的大門再度迎來了下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