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畢竟徒兒也不是什么魔鬼
被傅白強(qiáng)行拉去比劍的弟子姓吳名辜。如他的名字所暗示的,是一個非常無辜的路人。
四長老的藥膏見效很快,這么短短半炷香的功夫,吳辜就能坐起身來了。他的手邊放了湯藥,是清蓮端來的。
兩個小孩在院子里斗蛐蛐,吳辜就靠在躺椅上,瞇著眼睛曬太陽。
天空碧藍(lán)如洗,陽光和暖。吳辜的眼皮越來越沉,眼看著要睡著了。
就在這時,一聲嚎叫把他震了起來。
什么動靜兒?!
“是不是有人在呼救?”
吳辜蹭地支起上身,問兩個小孩。
清蓮雨禾表現(xiàn)得異常淡定。清蓮抬起小腦袋,仔細(xì)辨認(rèn)一番后,回道:“是長老的聲音,不必?fù)?dān)心。”
吳辜驚了。
你們長老發(fā)出如此慘痛的嚎叫聲,難道還不夠擔(dān)心么?!
雨禾癱坐在地上,玩累了,嘟囔著說:“大師兄怎么還不出來呀,我、我還想給他看我的蛐蛐?!?p> “哼,大師兄才不會稀罕呢!要看也是看我的才對!”清蓮揚(yáng)起尖尖的下頜。
吳辜看著倆小孩你一句我一句要吵起來了,他趕緊叫停。
“欸欸,你們倆別再吵起來?。∵@小筑還有沒有其他弟子?來了個救救四長老吧!”
聽見要救人,清蓮搖搖頭。
“大師兄有分寸的,安心吧?!?p> 我怎么安心啊!
吳辜在心里怒吼。
他都把無辜的我打成這樣了,四長老還能有好?
“不行,”吳辜手一伸把拐棍拄在手里,“我得看看去。”
他一意孤行,清蓮也沒攔著,拉住雨禾的手帶他到旁邊玩兒了。吳辜一瘸一拐地回到前院。他剛走到門口,想先隔著門聽聽聲兒,就見一把砍刀噗地扎穿門框,刀尖刺出來半個手那么長。
吳辜嚇得差點(diǎn)坐到地上去。
“傅白!你休得放肆!”
正驚魂未定呢,房門里冷不防傳來四長老的聲音,還有乒乒砰砰的東西墜地聲。
吳辜哆哆嗦嗦地把拐擋在身前,在門口猶豫不決。
怎么辦,長老貌似有難。
但大師兄也在里面,而且罪魁禍?zhǔn)姿坪蹙褪谴髱熜帧?p> 可長老目前很需要幫助,作為雷劫派新進(jìn)的一份子,應(yīng)該挺身而出。
但大師兄武力值逆天,他就算進(jìn)去了,又能打得過嗎?
吳辜在門口天人交戰(zhàn),不知如何是好。
里面的動靜忽然沒了。
這仿佛一個前進(jìn)的信號,讓吳辜瞬間放棄思考,一個猛子沖進(jìn)屋子。
“長老,大師兄,你們不要再打了……欸?”
吳辜進(jìn)門后,第一眼看見的是坐在竹椅上,悠哉悠哉品茶的大師兄。
大師兄沒動手?
那里面的動靜是咋回事?
隨后他看見了站在八仙桌上的四長老,長老氣喘吁吁,手里的觀瀾劍左刺右戳,好像在趕什么東西走。
順著四長老的劍,吳辜的視線下移,看見了五個六臂斗篷人。密密麻麻的手臂看得吳辜頭皮發(fā)麻。他本來就失血,這會兒場面如此刺激,眼前一抹黑,砰當(dāng),又倒下了。
傅白仿佛此時在注意到門口的人。他放下茶盞,緩步踱到吳辜面前。
“咦?這不那位新來的弟子么?怎么在這兒?”
很快,清蓮雨禾迅速到場,一人一只胳膊,把人拖走。
“大師兄我們這就把他帶走,不打擾你啦?!?p> 清蓮很懂事地說著。
“嗯,清蓮真乖?!?p> 隨后他側(cè)身看向自己的師父:“四師父,如何?徒兒的禮物很不錯吧?”
“孽徒!你你你、你把你師父氣死算了!快快將這些蜈蚣人收回去!”
“師父,慎言。您稱它們?yōu)轵隍既?,它們會生氣的?!?p> 傅白的菇人們又刷地亮出武器。
“啊啊??!為師的錯!快把它們請回去吧!你有什么條件,師父都同意!”
傅白得了師父的承諾,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他一甩袖子,那些菇人又變回原形,回到了傅白的百寶袋內(nèi)。
四長老可算能從八仙桌上下來了。
這么一折騰,他半條老命都要削掉。
“那徒兒就說第三個條件了。這個簡單得很,就是方才和您提過的,降到筑基期一事?!?p> 四長老呷口冷茶,定了定神,扶著腦門說。
“徒弟,這事兒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不過你也要征得其他幾位長老的同意才成。掌門閉關(guān),門內(nèi)大事由四位長老共議。四師父一個人做不了主?!?p> “嗯,那徒兒先謝過四師父。另外幾位長老,徒兒會挨個去求?!?p> “去吧去吧,為師也歇歇。這一天天的,活得太累!”
“徒兒告退,師父好好歇息。”
傅白得到了四長老的允諾,就不在聽濤小筑耽擱了,轉(zhuǎn)而去找其他幾位長老。
接下來的兩三天,傅白就在為此事奔波。
二長老和三長老一開始說什么都不同意。但在傅白的武力脅迫下,屈辱點(diǎn)頭。
大長老不見人影。傅白把整片雷劫山脈三個山頭翻了個底兒朝天,終于在一片石林里,發(fā)現(xiàn)了快要與石頭同化的大長老孫凈。
孫凈盤腿打坐,滿身的青苔污穢,眼瞅著就要石化。
“大師父……”
傅白的聲音在石林回蕩,孫凈圓目猛睜,一個暴起,破石劍嗡嗡錚鳴,劍氣所及之處巖石迸裂。
“逆徒!為師今日便肅清門派!”
傅白恰巧在一塊兩人高的巨石后現(xiàn)身,嘴里還在呼喚他大師父,似乎全無所覺。
然而下一秒,他眨眼間抽出一段焦黑的雷擊木,分毫不差地抵住大長老的利劍。
運(yùn)氣,震腕。綿厚的靈力輕而易舉地消了大長老罡純的劍氣,將其逼退。
“師父,跟您講過很多次了。突襲的時候,不要大聲喊口號?!?p> 傅白微微一嘆。大長老丟下他的破石劍,懊悔地捶地。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壬覍O凈,何生你傅白?。?!”
“師父,瞧您這話說的。你這么一說,不是把咱師徒二人拉到一個水平線上了么。”
言外之意是,長老您的實(shí)力和我傅白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孫凈一聽,眼睛一翻,不省人事了。
傅白抱著他的雷擊木,又是一嘆。
“又來了。您每次打不過,就裝死。地上涼,師父快起罷,徒兒有要事和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