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車師
既然劉張已經(jīng)服軟,愿意將軍功與他們二人分享,竇固和耿秉自然不好再抓住耿恭擅自出擊的問題不放,更何況耿秉和耿恭還有兄弟之情。
“伯宗辛苦了,此次千里奔襲,頗有冠軍侯的風(fēng)采啊,聽說斬首兩千,繳獲無數(shù)?這可是天大的功勞,等我上書給陛下,給你請賞?!?p> 劉張在一旁不斷給耿恭使眼色,他怕耿恭一沖動,得罪了竇固,這家伙可不是什么胸懷大度的人物,對這軍功最是貪婪。
這一次,沒有通報竇固,他們就擅自出兵,本來就是犯了竇固的大忌諱,偏偏耿恭立了大功,無從問罪,再說劉張也不是省油的燈,有專奏之權(quán),雖為上下級,也不是很買竇固的賬。
所以他們相互之間的關(guān)系非常微妙,而竇固和耿秉也不是一條心,竇固對劉張也只能是又打又拉,既然劉張愿意將大功與自己分享,他也不好發(fā)作。
“多謝大人關(guān)照,此次奔襲斬首匈奴人二千五百多個,俘虜匈奴人五千四百余人,主要是白山部的老弱婦孺,還有呼衍王手下的一些貴族和匈奴女人?!?p> “繳獲牛羊馬匹十幾萬頭,可惜讓呼衍王脫逃了,未盡全功。此外收復(fù)了蒲類和移支兩個西域小國,將他們的百姓人口和牲畜也都遷了回來,打算安置在伊吾城周圍?!?p> “好,好,伯宗干得漂亮,收獲頗豐啊,這里不是講話之所,我們回大帳再說,我們給你們準備了歡迎酒宴,你把你那幾個得力手下都帶上,回頭都有封賞?!?p> 耿秉也迎上來,說了幾句官場套話,并沒有表露出任何不滿,劉張也迎了上來,耿恭向他示意,自己心里有數(shù)。
劉張雖然痛恨竇固分他軍功,可是這一仗畢竟是自己的手下打贏的,是羽林騎打的大勝仗,這一點是竇固無論如何也抹殺不掉的,到皇帝那里,怎么都不會少了自己的功勞。
騎都尉嘛,還是小了一點,怎么也得弄個九卿當當吧,爵位是不是也可以升一升了?
兩部大軍合兵一處,自然有人去安排那些匈奴俘虜?shù)淖√?,清點俘虜人數(shù)和戰(zhàn)利品的數(shù)目。
至于那些蒲類人和移支人,嘿嘿,耿恭只管讓他們遷過來,至于如何安置他們,那就是宜禾都尉的事了,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竇固、耿秉、劉張和耿恭等人一起進入竇固的中軍大帳,耿恭把范羌和張封還有石修也都帶上了,有好處的時候,他可不會忘了自己的兄弟。
竇固的大帳當然比劉張的大帳還要氣派,面積都要大上一倍不止,酒宴已經(jīng)擺好,雖然軍中禁酒,可是打了這么大的勝仗,還是應(yīng)該慶祝的。
酒宴之上當然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話,大家都要互相留點情面,竇固答應(yīng)給耿恭還有范羌和張封等人都記上大功,待稟明皇帝之后,必有重賞。
死傷的漢軍官兵也都會有相應(yīng)的撫恤,大漢的軍規(guī)還是很嚴謹?shù)模@些撫恤制度比較完善,這一點耿恭還是放心的。
既然都有心事,那這個酒喝得就沒有什么味道,只是應(yīng)付了一陣,便各自散去了。
劉張帶著耿恭等人回了自己的營地,他讓親衛(wèi)們弄來酒菜,然后就把他們轟了出去,只留下了耿恭、范羌、張封、石修四人。
他知道這幾個人都是耿恭的兄弟心腹,便也當做自己的心腹,所以并不避諱他們。
他把耿恭走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不知道是誰把耿恭帶軍奔襲的消息透露給了竇固,竇固便聯(lián)合耿秉一起來給劉張施壓。
這兩個人雖然在爭權(quán)奪利的事情上勾心斗角,可是也確實都是當時漢軍之中最出色的將領(lǐng),他們都認為耿恭此次千里奔襲有很大的可能成功。
所以他們一定要分一杯羹,劉張有些做賊心虛,雖然他跟皇帝更親近一些,可是畢竟是違反了大漢軍令,理虧腰桿就硬不起來。
最后還是向他們兩個妥協(xié),之后,竇固便下令全軍加速前進,每天前進八十里才扎營休息,并且將走得慢的步兵留在后面,帶著騎兵先走一步。
終于是趕在耿恭回來之前,到達伊吾城,然后就在城外扎下了大營,前幾天收到耿恭的信使送來的捷報,竇固就已經(jīng)起草奏章,然后三人聯(lián)合署名,用六百里加急將捷報送往洛陽。
恐怕這個時候,皇帝陛下已經(jīng)收到了他們的捷報,不知道,皇帝陛下會有什么樣的獎勵和安排,畢竟當初大軍出征之時,首要任務(wù)就是進攻呼衍王的白山部。
其次,才是重新打通大漢與西域的交通往來,將匈奴的勢力從西域趕出去,條件成熟的時候,重建西域都護府。
在耿恭會來之前,竇固就和耿秉、劉張商議過了,打跑了北匈奴,漢軍就可以乘勝追擊,攻打西域的重要咽喉之地,車師國。
當然了,這個車師國其實是前朝時候的古稱,現(xiàn)在的車師國已經(jīng)分裂成了車師前國和車師后國兩個王國,各自有自己的國王,也算是這附近比較大的兩個國家了。
竇固等人已經(jīng)通過向?qū)Ш婉v屯伊吾的宜禾都尉了解了關(guān)于車師前后兩個王國的大體情況,正在研究如何動手呢。
車師在歷史上就曾經(jīng)在大漢與匈奴人之間反復(fù)搖擺,這也是西域這些小國的常態(tài),處于兩大強國的夾縫之中,為了生存,只有左右搖擺。
匈奴和大漢都曾經(jīng)多次擊敗過車師國,這也是車師國后來分裂的原因,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就連山北的東西且彌、蒲類、移支、前后卑陸等小國都是車師人的同族。
現(xiàn)在的車師前后兩個王國當然都是處于北匈奴的統(tǒng)治下,正是隸屬于呼衍王的管轄,不過呼衍王現(xiàn)在已經(jīng)跑路了,想必這兩個王國再次處于搖擺不定的狀態(tài)下。
這兩個王國其實關(guān)系很親密,車師前國的國王是車師后國國王的兒子,兩個王國的王庭之間的距離只有五百多里,只是隔了一座天山而已。
天山是那個地區(qū)最高的山脈,耿恭翻越過的白山只是天山的余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