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啟恩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xiàn)在醫(yī)院,也不可能好心的來看望她以及她的母親。
與其等方啟恩開口,不如她直接將問題給挑明。
方啟恩盯著她,她的臉上滿滿的倔強,一字一頓,清高孤傲,可他沒有忘記從手機(jī)里傳來的那些錄音。
“不是不愿意和我結(jié)婚么,不是口口聲聲說那晚只是一個意外,不是算計么。那為何還要答應(yīng)我奶奶?”
“……”
路可可心驚,呼吸一下子變沉。他竟然對今天下午發(fā)生的那些事情了如指掌,雖說紙包不住火,可是方啟恩的速度如此之快說明了什么?說明,他派了人在暗中監(jiān)視她。
可她和方家老太太做出交易是事實,那20萬她明確的要收,只因母親手術(shù)需要那20萬。
“路可可,你還敢說你不是從頭就開始算計?貪財愛權(quán),這四個字用來形容你再貼切不過——”
沉冷的聲音順著對面?zhèn)鱽?,方啟恩的眼眸里除卻陰郁,還有沉沉的鄙夷。
無法忽視這道沉冷又鄙夷的視線,可她也沒辦法去解釋什么,20萬,拿錢交易這是事實。
“你不是開始就在說方家不會坐視不管嗎?”
路可可唇瓣緊緊的抿了下來,沉吟片刻,又道:“你就當(dāng)我是貪錢愛權(quán)的女人好了?!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
卻被方啟恩抓住了手腕,后背猛的一下撞進(jìn)他的懷里,方啟恩用了力,低低發(fā)笑:“承認(rèn)了?”
路可可背對著他,以至于方啟恩無法瞧見她此刻發(fā)紅的眼眶。
貪財愛權(quán)?
誰都可以說“我并非是愛錢之人”,可是,在赤裸裸的現(xiàn)實面前,錢財和權(quán)利的重要性卻可以生生把人逼向死路。
窮怕了,也明白錢字能在瞬間摧毀人的意志和生命,路可可笑得明媚:“方少,你要是不愛錢的話你也不會接手家族企業(yè),方家要是不愛錢的話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地步?!?p> 總歸來說就一句話:因為錢的重要性,所以才拼命的努力。
方啟恩皺眉看著她,此刻路可可的眼眸帶著幾分清冽,不過發(fā)紅邊緣清晰可見,見她如此模樣,他緊抿著薄唇。
“你為了那20萬苦心策劃的計謀毀了我和雨薇的未來,也毀了你和雨薇之間的感情!”
聲聲突兀逼仄,字字句句沉擊于心。
因為沒錢,所以她就得是那個卑鄙無恥的策劃者嗎?
無論她怎樣的解釋當(dāng)時,誰都不會相信她路可可是無辜者。既然都不信,那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時間吧。
現(xiàn)如今,她對方啟恩早已沒有半分期待。
“方啟恩,我是為了錢和奶奶做了交易,但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是我的精心策劃,我也從沒有想過……唔……”
路可可的脖子猛然一下被方啟恩掐住,方啟恩眼眸逼仄陰沉的盯著她,“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什么?”
“路可可,如果不是你的話,現(xiàn)在我和雨薇早就已經(jīng)登記結(jié)婚,雨薇也不會因為這事遠(yuǎn)走他鄉(xiāng),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路可可,我恨不得殺了你!”
方啟恩的眼眸,冰冷,夾雜著仇恨。
伴隨著話語激動出口,方啟恩手上的力度也在加重,路可可只覺得自己的脖子快要被掐斷,鼻尖酸涌難受的同時,整個面部也是漲紅一片,甚至眼淚直接沖到了眼眸,盈然一片……
路可可不停的拍打著方啟恩的手,內(nèi)心底就只有一個念頭:不能死,不能死,她不能就這樣死……
可是,男女力度有別,她的拍打根本就阻止不了憤怒的方啟恩。就在路可可越來越難呼吸的時候,助理周毅的聲音匆匆響徹而起:
“方總,老太太的電話?!?p> 話落,周毅就把手機(jī)朝著方啟恩遞了過來,同時也是將方啟恩從失控中拉了回來。
方啟恩接了電話,老太太命令般的語氣從電話里頭傳來:“我不管你最近接手公司有多忙,總之晚上7點我要看到人。你要是得空的話,就到醫(yī)院幫我接一下姓路的那小姑娘?!?p> 說完,老太太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回想著老太太說的話,方啟恩轉(zhuǎn)眸看向一旁的路可可,只見她正靠著墻壁,扶住自己的胸口正大口大口的喘氣。
看到路可可如此可憐模樣,方啟恩用力的捏緊了手機(jī),眼眸中的狠厲不曾有半分的消減……
而周毅呢?
忽然之間愧疚感從心底快速的踴躍而起,不過,方啟恩并沒有給他時間,方啟恩面無表情的朝他吩咐:
“周毅,去提車。”
“是?!?p> 周毅回神應(yīng)聲,不敢再做多的視線停留。
寂靜的走廊上面就只剩下了路可可和方啟恩兩個人,老太太的那通電話打來意味著什么方啟恩不可能不知道。
此番前去他若是帶著路可可前去方家,那也就意味著今后他和路可可兩個人的人生會因為一直婚書而捆綁在一起。
方家是不會坐視不管的,一旦婚成認(rèn)定,他和姚雨薇之間就永無可能。呵,還真是一箭雙雕。
不但解決了母親那昂貴的醫(yī)藥費,而且還解決了自己后半生的衣食無憂……
方啟恩冷冷的笑:“路可可,你的計謀得逞了又能怎樣,我不會讓你好過!你所做的一切都將付出代價!”
他的表情如鐵鑄,寒冷到?jīng)]有絲毫溫度。
路可可心疼,她喜歡的那個方啟恩并不是此般模樣,可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完美無缺,她當(dāng)時只不過是看到了方啟恩的單獨一面,未曾深入的了解他。
……
周毅停車在方家老宅門口,方啟恩和路可可先后下車,下車之前,方啟恩對她警告:“路可可,我不想看到你的那些心計算在方家人的頭上。我奶奶能應(yīng)承你20萬做你母親的醫(yī)藥費,我自然也能撤掉那20萬。”
我自然也能讓你母親在醫(yī)院里死于非命。
后句,方啟恩到底還是改了口,所有源頭都因路可可而起,這和她母親沒有絲毫關(guān)系,不該將她母親也牽扯進(jìn)來。
兩人還是維持著先后秩序,一直到進(jìn)了方家客廳都未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