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流言
姐倆往回走,路上遇見田玉堂,村里孩子捅蜂窩被蜇是常事,田玉堂也沒當(dāng)回事兒,取笑田野幾句,問起復(fù)習(xí)資料的事,田橙跟他說了幾句,田野急著回家喂鳥兒和蝎子,搶過蜂窩打聲招呼就自己跑了。
田玉堂找田橙是有事,讓她幫忙買復(fù)習(xí)資料的。
“明天我去縣里取黃粉蟲,順便給你打聽打聽,看能不能買一套《數(shù)理化自學(xué)叢書》?!?p> 田橙說,自從喻蘭川知道要恢復(fù)高考,就督促著田玉堂兄妹倆跟他一起復(fù)習(xí),有幾個上進(jìn)的知青,見他們學(xué)習(xí),也跟著學(xué),復(fù)習(xí)資料就成了搶手貨。
這時候最吃香的就是《數(shù)理化自學(xué)叢書》,哪里都買不到,田玉堂知道宋家小舅喜歡書,就托田橙幫他買一套。
聽說田橙買到黃粉蟲了,田玉堂也高興:“你上次讓我跟我爹說的事,他覺得能行,要是有黃粉蟲,那就更沒問題了,至于種中藥,山后邊的那片河灘地就能……”
正說了一半,就聽見遠(yuǎn)處吵吵鬧鬧的聲音,田橙變了臉色,是田野!
這邊財寶拉扯著田野的衣服,讓他把懷里的蜂窩交出來:“這是我的蜂窩,你給我拿回來!”
他比田野大兩歲,平時營養(yǎng)好長得壯,比田野高出半個頭,皮膚黝黑,臉上的橫肉擠得看不清眼睛,扯著田野的衣領(lǐng)用力地前后搖晃:“給我,這是我的蜂窩!”
田野悶著頭抱著蜂窩,說什么也不撒手,也不敢跟財寶動手,只是大聲為自己辯解:“胡說,這是我剛捅的蜂窩,根本就不是你的!”
平時財寶就聯(lián)合著一幫大孩子欺負(fù)他,田野能忍就忍,能躲就躲了,被欺負(fù)了也不作聲,可財寶想要他的蜂窩,沒門!
這是蝎子和小烏兩天的糧食,他好容易才捅下來的,打死他也不能給財寶。
兩個孩子拉拉扯扯,財寶人高體壯的,明顯占了上風(fēng),可田野把蜂窩護(hù)得死死的,一時半會兒的,財寶也搶不走,旁邊跟著的財寶娘先是哄著田野拿出來,說這是財寶早就看好的蜂窩,正打算去捅呢,見田野不聽,忍不住就上手幫忙。
那么大的一個蜂窩,里面的蜂蜜肯定不少,蜂窩還能賣錢,反正這會兒跟前也沒別人……
財寶娘的手剛伸出去,抓著田野的胳膊掰開,還沒摸到蜂窩呢,身上就挨了一下。
就連后面跟著跑過來的田玉堂都驚呆了,田橙的戰(zhàn)斗力竟然這么強(qiáng)?
田橙跑過來的路上找了根樹棍子,還在不停地往財寶娘和財寶身上抽打:“放開我弟!”
財寶娘直接被打懵了,回過神來就是嗷的一聲叫,她向來不講理慣了的,只有她欺負(fù)人,沒有別人欺負(fù)她,跳起來就去抓田橙。
田橙樹棍子一下一下的,財寶娘根本近不了她的身,那邊田玉堂也把財寶和田野拉開了:“你倆這是咋了,為什么打架?”
田野一直悶著頭沒哭,這時見了田橙和田玉堂,才哇的一聲哭了:“財寶和他娘搶我的蜂窩,他們說這是他們家的?!?p> 財寶娘近不了田橙的身,雙手叉腰罵著田橙呢,聽見這話轉(zhuǎn)身就罵:“你個死娃子瞎說什么呢,誰搶你的蜂窩了,明明是我家財寶捅下來的蜂窩,掉在地上就被你揀起來了,你搶別人家東西還有理了!”
“就是,就是!”財寶也在旁邊幫腔,不依不饒地喊:“田野小崽子你等著!”
田橙都給氣笑了,田野捅蜂窩被蜇的像個豬頭,他們竟然還能當(dāng)面撒謊,她棍子一指財寶:“你說說,你這蜂窩是從哪兒捅下來的?”
財寶頓時慌了神,小眼睛左看右看:“那邊那棵樹上!”
“就是,那邊那棵樹上捅下來的,我親眼看見的!”財寶娘也跟著幫腔。
田玉堂實在看不下去:“行了,別裝了,剛剛田野還跟我們在一塊,我看著他抱著蜂窩,”他看了看財寶娘,忍不住都笑了:“你說是財寶捅下來的,怕是從田野手里捅的吧?”
“是啊,田野為了捅這蜂窩,還被蜇了呢,村里幾個孩子給我報信,我才過來的,咱們要不問問那些孩子,這蜂窩是不是你家財寶捅的?”田橙也冷笑。
財寶娘臉漲得通紅,知道今天這事是丟臉了,好在地方偏僻,跟前也沒別人,一把拉了財寶就走,嘴里罵罵咧咧的:“得意什么呀,一家子沒個正經(jīng)貨!”
田橙棍子就直接指過去了:“你說啥,你敢再說一遍!”
財寶娘有點怕,退了兩步,臉上全是惡意的笑容:“告訴你們,宋秀致找了野男人,你們馬上就有后爹了,到時候就知道我說的不假,有什么樣的娘就有什么樣的閨女,你還裝個什么清高勁兒啊!”
田家,宋秀致坐在炕邊上,捂著臉,淚水沿著手臂流下來。
好半天,她止住了抽噎:“橙子,別聽財寶娘胡說,娘不是那種人?!?p> 田橙自然是信她娘的話,自己的娘和長舌婆子之間,她肯定相信她娘。
宋秀致又哭了一會兒,才說出了原委。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差不多兩個月前的事吧,她去供銷社買了包鹽,回來的時候,就被鄰村的一個二流子攔住了。
宋秀致今年三十七歲,遺傳了宋家人的美貌,長得漂亮,皮膚白皙,看起來也就三十左右,那二流子年齡已經(jīng)不小了,攔著她就是一通的污言穢語,還想動手動腳。
宋秀致看著貌美柔弱,可常年下地干活的人,怎么說手上也有一把子力氣,她推開那二流子奪路而逃,二流子追上來拉扯她,被她一包鹽擲在臉上。
這時候的鹽可沒有密封的塑料包裝,都是用麻紙包起來,再拿細(xì)繩捆著的,到二流子臉上就散開了,鹽撒進(jìn)眼睛里,二流子慘叫一聲,蹲在地上就起不來了。
宋秀致慌慌張張回了家,好久沒敢再去供銷社,需要買東西的時候,就托知青們或者村里人幫忙帶回來。
躲了一段時間,她本來以為沒事了,沒想到半個月前,下工的時候她有點事落了單,又被那二流子攔住了,一通的言語調(diào)戲,幸好有人路過,才算逃脫。
桃漁
終于有空上電腦看一看了。今年的年過得真是一言難盡,大年二十九,家里所有的哥哥姐姐們都帶著孩子們聚來我家過年,共計二十六口人,吃飯時分三桌,晚上地上都睡滿了人,每天就像打仗一樣,別說碼字了,連喝水都得擠時間。 大家才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我也才有時間上作者后臺來看一看。 感謝心塵是我,今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