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馮彪在里面待了半個多月,這半個月許愛麗天天是以淚洗面,生怕馮彪出了什么事,受了什么罪。當(dāng)年第一胎生了馮艷后,好幾年沒懷上,那時候計劃生育也嚴(yán),許愛麗可沒少遭白眼。只從生了馮彪以后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一個指頭都沒碰過,這半個月時間可把她愁壞了。
馮大力心里也著急,從律師那反饋來的信息是有人在整馮彪,因為這個案子本來就不大,調(diào)查取證也快,只是隱隱約約的聽說有上層領(lǐng)導(dǎo)在壓著這個事。馮大力知道這肯定是老劉家使得壞,他也側(cè)面了解過老劉家有個姑娘嫁了一個交警隊的,只有這個人有能力讓馮彪變成通緝犯,馮大力一是不想讓馮彪在里面吃苦,二是媳婦老娘天天哭也不是個事,一咬牙就去了劉家,看看能不能再賠償一下?lián)Q出馮彪。
劉家等了半個月也沒見馮大力來,還暗嘆這馮大力真沉得住氣,因為在農(nóng)村人眼里進了看守所跟進地獄差不多。感嘆沒多久,馮大力來了,這劉家人前面吃了不少閉門羹,這次見馮大力來也擺起譜來,也沒人迎接,也沒人倒茶。
劉家老大劉田冷笑道:“馮家老弟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們家門檻高,幾次都沒進去,這是那陣大風(fēng)給你吹來了?!?p> 馮大力道:“是妖風(fēng),是邪風(fēng)。劉家兄弟說這就沒意思了,你們家劉敏被撞也不是我們故意的,該看病看病,該賠錢賠錢我們沒有任何推脫,你們現(xiàn)在又拿這說事不合適吧,讓孩子在里面受罪。”
劉田道:“大敏子受傷是真的吧,大敏子受罪是真的吧,她小姑疼她,看不過眼,罵了我們幾個,她小姑夫也是有幾個朋友的,而且也確實是你家馮彪撞的?!?p> 馮大力大聲道:“有啥需要你們可以提,過了半年你們翻舊賬不太合適吧,當(dāng)時為啥不提,而且我們逃沒逃逸你們心里沒數(shù)嗎,劉敏不是我們拉去醫(yī)院的,我們要是那喪良心的直接就跑了,劉敏到底咋樣還不好說呢,孩子現(xiàn)在好好的,我們家孩子倒是讓你們送監(jiān)獄去了,你們說吧你們還有啥要求,別弄那有的沒的,賠錢還是賠命畫個道道出來?!?p> 劉家老大劉田看著馮大力比較激動于是見好就收道:“大兄弟啊,不是老兄我狠心那,實在是我們有不得已的地方,俺娘臨死的時候心心念念的還是讓你認(rèn)祖歸宗,你說她老的遺命我們也不能不遵從,你那邊油鹽不進,我們也沒辦法,你放心只要你認(rèn)祖歸宗,在俺大墳前磕兩個頭,馮彪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俺娘死后留了不少好東西,都有你一份?!?p> 馮大力這才明白引子在這里,為了逼自己認(rèn)祖歸宗,他們給馮彪弄個通緝來讓自己低頭,這么陰險,我能回到這樣的家來,馮大力想到這里破口大罵道:“狗仗人勢的東西,你們想用這個讓我低頭,做夢,我馮大力活了五十多歲,我問心無愧,我寧愿馮彪一直坐牢也不會回你們這個家,做壞事早晚遭報應(yīng),蛇鼠一窩的混蛋玩意。”說完怒氣沖沖而去。
劉田在后面叫道:“馮大力,你別后悔,你不講情面,別怪我們翻臉無情,到時候有你受的,破家破財還是小事。”劉強和其二哥聽見了爭執(zhí)也趕來過來,看見馮大力怒氣沖沖而走,想攔住他,但只見大哥劉田擺了擺手,兩兄弟也就沒行動。
劉強道:“他來求我們還這么硬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求他呢,白眼狼。”
劉田道:“讓你小妹夫那邊使點勁,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玩意。不給點顏色看看我看不行。”
馮大力來到老劉家沒有結(jié)果,律師那邊也沒有好消息,眼看著馬上三十七天了,在不做點啥,馮彪就要判刑。馮雙夫婦找到馮大力讓他低頭算了,血濃于水,這份血脈關(guān)系也是真實的。難不成他改了老劉的姓就不是他馮雙的兒了,不能讓馮彪判刑,他還沒結(jié)婚,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要是有污點影響好幾代人。張鳳英也勸,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家有個當(dāng)官的,想整俺們這些老百姓還不容易,我和你大還能活幾年,服個軟算了。
可馮大力這回是認(rèn)了死理就是不去,再說也不去,磨破了老兩口嘴皮子。沒有辦法張鳳英只好讓許愛麗騎自行車帶她去找劉田的小妹夫,看看那邊送點錢能把事壓下來不。張鳳英把老兩口攢的5000塊錢全部帶上。王建偉的家她們自然不知道在哪,但是趙娟知道,當(dāng)年王建偉與劉圓圓訂婚的時候趙娟作為娘家人去過。
王建偉的家離馮家莊有20里地,所幸到了正路都鋪了柏油倒也好走,娘兩個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地方。又向人打聽了交警隊王隊長的住處,王建偉住在鎮(zhèn)中間的十字路口位置,上下兩層,下面是四間門面,賣些煙酒飲料小食品。上面應(yīng)該是住的地方。
許愛麗扶著婆婆兩人來到門面,一個少婦迎了上來問道:“二位買點啥?”
許愛麗道:“請問這是王建軍王隊長的家嗎?!?p> 年輕少婦道:“是的,我是他媳婦,你找他什么事?”
張鳳英道:“我們有些私事找他,你是劉圓圓吧?”
年輕少女道:“你咋知道我的?”
張鳳英道:“是趙娟告訴我的她是你表姐吧,我們一個村的,她叫我大娘。”
年輕的少女就是老劉家的老幺劉圓圓,聽著這位大嬸的話笑著道:“這是來客了,走走走,樓上坐。”說完又對隔壁鋪子的人道:“嫂子,給我看下店?!?p> 說完,劉圓圓帶著兩人來了二樓的家里,她估計這兩人是來求自家男人辦事來的,這辦事嗎自然有禮可收,這點門道她還是清楚的。到了二樓劉圓圓將二人讓進屋里,又拍了拍臥室的門道:“老偉子,有人找?!?p> 王建偉昨晚在查違法超載貨車,忙活大半夜,白天正在補覺,聽完不情不愿的起了床,還套上了警服,這老百姓是天生怕警察,看著王建偉穿著警察服出來,婆媳二人就有點怵。但是許愛麗還是救兒心切,一把拉住王建偉的胳膊道:“警察同志,我家大彪子在家特別老實,咋會是個通緝犯呢,你放他一馬吧,你要啥你說俺們?nèi)ヅ??!?p> 王建偉讓這女人拉的不知所措,但是作為警察還是鎮(zhèn)定自若的道:“老嫂子,你這是咋回事,你說說,有啥能幫忙的我們幫忙?!?p> 許愛麗哭著道:“俺是馮大力家里的,俺兒子叫馮彪,前一段時間撞了你們家劉敏,我們治也治了,賠也賠了,咋會給安一個肇事逃逸的罪,大兄弟你行行好,你放俺家大彪子一馬吧?!闭f完許愛麗跪在地上,對著王建偉磕了三個響頭。
王建偉和劉圓圓趕緊將許愛麗扶起來,王建偉道:“有沒有罪還是得看司法機關(guān)怎么判定,我是沒有辦法的。我雖然是個警察更不能知法犯法。”
這時張鳳英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放在桌子上道:“警察同志啊,家里就剩這點錢了,能拿的都拿了,你要不是不著急,我們回去把牛賣了再湊湊,馮彪那里還希望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我老婆子也給你跪下了?!?p> 王建偉見老太太也要跪忙扶著道:“大娘啊,你這不是折我的壽嗎,從馮大力那邊算起,你可是我們的長輩。錢你們也拿走,你老回去勸勸馮大力別那么犟,圓圓她娘臨死還念著他,你們就當(dāng)滿足她老人家臨死的一個愿望,你只要說通了,其他的事情我來辦,你看可好?”
張鳳英道:“這大力是個死心眼子倔驢,我們是勸不動啊,大人的事牽扯孩子做什么,這不是造孽嗎?!?p> 王建偉道:“話我也說到這了,具體咋辦你們回去商量一下,馬上就三十七天了,再過可就要判刑了?!?p> 張鳳英道:“警察同志你行行好,來世我當(dāng)牛做馬報答你,你看在老婆子七十多的份上放我們家大彪一馬吧?!闭f完直接跪了下來。
王建偉示意媳婦去扶起來,讓后對著眾人說:“隊里還有事,我先走了,圓圓,你給兩位客人弄點飯吃。”
這婆媳二人哪有心思吃飯,劉圓圓將其送出了門,將那個布包也塞給你張鳳英然后道:“大娘,老嫂子,你回去勸勸,說到底那是我親二哥,你們是我親嫂子,親嬸子,我們老劉家也不會虧了俺二哥。”
張鳳英知道馮大力是絕對不會回來的,因為回來了就意味著他失去了二力三力,他不會這樣選擇,馮彪到底咋樣,誰又能說的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