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是霸道總裁（11）
“血癌，已經(jīng)晚期了，可以做化療，但治愈的可能性比較低……”
天黑了，有風(fēng)在吹，江棲遲坐在走廊上，點燃了今晚的第五支煙。
“系統(tǒng)，癌癥不能治愈嗎？”
她輕聲低語。
【宿主，按這個世界的醫(yī)療水平，治愈的可能性為0.000000009%，也可以說是沒有可能性。】
系統(tǒng)聲音低低的，機(jī)械音都沒有了往日的活力。
“連你們這種超乎存在的，都沒有辦法嗎？”
【……】
【宿主，這不是系統(tǒng)能干預(yù)的……】
【您知道的，他是炮灰，他的結(jié)局……】不可逆轉(zhuǎn)。
江棲遲冷了臉。
“你還記得你一開始跟我說的？世界異常？改變結(jié)局？完美逆襲？需要我提醒你嗎？”
【大、大佬，你跟他不一樣！你身上有極強的氣運，主角身上也是，但炮灰，是沒有所謂的氣運的！】
“所以，我的存在，也沒有什么作用，不是嗎？”
江棲遲笑，低低的，沉沉的，系統(tǒng)敏銳的察覺了她的變化，幾乎要尖叫了。
【大、大佬！世界意識存在，對身在其中的人是有局限性的！您能一點點改變炮灰的命運！您還有無數(shù)個世界！】
“無數(shù)個世界？他，還是他嗎？”
她低語。
【當(dāng)、當(dāng)然！】系統(tǒng)肯定的說。
走廊里有了人走動，是起夜的病人，臉色蒼白，滿身死氣。
江棲遲扔了煙，起身進(jìn)了病房，顧潯睡著了，眉頭皺著，唇色蒼白。
江棲遲將手指點在他的眉心，他察覺到了，嘴角翹起一個淺淺的笑，然后抓住了她的手指，揣進(jìn)被窩里。
*
顧潯很快就從護(hù)士嘴里聽到了，血癌，無法治愈。
他先是懵了，然后是崩潰，他躲進(jìn)廁所里，捂著嘴死命的哭，哭完了，繼續(xù)治療，他想活著，哪怕幾乎沒有治愈的可能。
癥狀來得很快，他脖子上開始長淋巴結(jié)，胃口也變差，吃不下東西，人也沒有力氣。
化療過后，他開始不停的咳嗽，咳得死去活來的，喘氣也困難，像個將死的重癥病人，不，他本來就是重癥病人，又哪里來的像？
再后來，大概就是漫無止盡的疼了，他整天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幫忙，醫(yī)院里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成了他能聞到的唯一味道。
不，還是有不同的。
病房門開了，江棲遲從門外走進(jìn)來，她走到床邊，在他濃烈得猶如實質(zhì)的目光下，來到他身邊，然后低頭親了他額頭一下。
“棲棲……”
他小聲的叫她，叫完了，又困難的喘氣。
江棲遲很久沒笑了，但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顧潯眨眨眼，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他今天精神很好，到了下午的時候，甚至可以起來坐坐了，他挨著江棲遲，小聲的跟她說話。
“棲棲，你今年二十八了耶，比我大八歲?！?p> 江棲遲摸摸他的頭，嗯了一聲。
“棲棲，你以前有喜歡的人嗎？”
他放在屋里的雜志，江棲遲早就看到了。
她說：“沒有，你是第一個。”
是喜歡的吧？
江棲遲想。
她想他活著，一直、一直跟在她身邊。
顧潯露出一個笑容，他現(xiàn)在膽子大了許多，很多話，都敢問她了，畢竟，人之將死不是嗎？
他想到之前沒敢看的東西了，他想問，也就問了：“棲棲，我看過雜志，上面說，你和你的男人們……”
江棲遲皺眉，很認(rèn)真的想了許久，才想起一晃而過的雜志上寫的是什么。
她捏捏他的臉頰，很認(rèn)真的說：“雜志上，寫的不是我的什么男人，上面寫的，是以前‘江棲遲’遇到過的優(yōu)秀的人，還有對以前的她有過幫助的人，但不是我的，你才是我的?！?p> 顧潯相信她說的，她說的話，總是真的。
不知道為什么，他能肯定。
晚上的時候，顧潯把她趕走了，從他住院開始，她一直都在，江棲遲有所察覺，但她不能拒絕他，她出了病房，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整夜。
顧潯走在5月28號，他生日過后半年，他原本死亡時間的同一天。
他給江棲遲留了一封信，很厚的一封，上面用紅筆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愛心。
江棲遲沒有給他辦喪禮，她將他火化了，然后帶到一個開滿了花的小島。
【宿主，不不，大佬！您想做什么？】
系統(tǒng)驚慌的喊。
江棲遲穿上了一身黑衣，黑衣外面，是一件黑袍，跟她末日世界是那么的像。
“我去找他。”
她很冷靜的說。
【大佬！您死了，會影響這個世界，您知道蝴蝶效應(yīng)嗎？說不定后面就見不到他了！】
【大佬大佬！系統(tǒng)不開玩笑！您不想再見他了嗎？】
想，她很想。
江棲遲摸摸自己空蕩蕩的心口，然后將他埋在開得絢爛的紫藤花下。
風(fēng)輕輕的吹，紫藤花隨風(fēng)飄揚，她坐在樹下，將他留的信打開。
厚厚的信，她以為他會給她留許多的話，事實上，他只留了一句——
我好喜歡你。
除了這寫著短短一句話的薄紙，剩下的，是他的房產(chǎn)證，銀行卡，還有以前拍下來的照片，照片上，只有他，沒有她。
“這算什么？紀(jì)念嗎？”
江棲遲坐了很久，在江祁聽到消息趕來的時候，跟他走了。
江祁一開始擔(dān)心死了，他總擔(dān)心他姐做傻事，事實上，他是很不喜歡那個顧潯的，他長得一般般，膽子小的要死，更重要的是，他無視他！還說著話呢，就給他跑掉了！
但現(xiàn)在，他走了。
所以，也就勉強不討厭吧。
江祁還沒來得及松口氣，突然發(fā)現(xiàn)他工作狂似的姐姐回來了，不僅如此，她還帶他去公司了，美名其曰：實習(xí)！
實習(xí)個鬼啊？他才十八！還是個孩子!
但是，他沒有拒絕的權(quán)力。
江祁忙得像個陀螺，不停的轉(zhuǎn)啊轉(zhuǎn)的，終于，好生生畢業(yè)了！
江棲遲給他辦了個宴會，將他正式介紹給圈里的人，在宴會上，江祁看見了衛(wèi)霽，他跟在圈里的一個大小姐身邊，看到他時，臉都青了，但他很快就走開了，像不認(rèn)識似的。
江祁湊到江棲遲身邊，笑嘻嘻的跟她說了，完了頗認(rèn)真的點評一句：“姐姐，衛(wèi)霽轉(zhuǎn)行做小白臉了?！?p> 江棲遲沒有說話，她一直知道衛(wèi)霽的行蹤，他拿了錢走了之后，自己開起了公司，但這個衛(wèi)霽明顯沒有商業(yè)頭腦，開了一年就倒閉了。
然后他又瞄上了餐飲行業(yè)，借資開了店，沒有半年，又倒閉了。
不得不說，男主的運氣真的不錯，雖然倒霉了兩次，但他也幸運了一次，他遇到了一個非常喜歡他的大小姐。
有大小姐牽頭，他的能力也還算過得去，很快就在大小姐的公司混得風(fēng)生水起，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大小姐名正言順的未婚夫了。
江棲遲沒有再關(guān)注他，到這兒了，不管他是靠裙帶關(guān)系將公司據(jù)為己有也好，還是另外做些什么也好，至少逆襲，勉強算是合格了。
“系統(tǒng)，所以現(xiàn)在，沒有問題了吧？”
她低語，眉眼間，帶上了一絲落寞。
無趣。
這個世界啊，真的是太無趣了。
【大佬，您真的要……】死嗎？
長不大的小孩又膩過來了，江棲遲把他推開，端著酒杯，躲開上前搭訕的人，去了陽臺。
天空之上，繁星閃爍，她點燃一支煙，靜靜的抽了一口。
“太久了?！?p> 她說。
紫藤花再開的那一天，江棲遲死了，未留只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