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老神仙來了,正在老夫人屋里說話呢”四夫人看見老神仙過來,便急急忙忙的到西院尋淳雅“每次老神仙過來,你那心上人必定是要跟來的,你還不趕緊去看看”
“什么我的心上人,你可休要瞎說,讓我娘聽見就糟了”淳雅已經(jīng)羞紅了臉
“我是好心來通知你的,你別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你愛去不去,這要是承和回來,我可不像你這般拘謹(jǐn),早就飛奔著去找他了”四夫人提到承和突然就傷感起來“只是這三四年過去了,他一直在廣東,回來的次數(shù)一個巴掌就數(shù)得過來,怎么他就這么狠的下來心,我們這些人他不想也就算了,竟好像連他娘都不想了似的,還有承哲去了西北回來就更難了,只有去年過年時才回來了一次……”
“他們兩個自然是有自己的緣故,承哲我是不知道,承和哥一定是怕了你了,才不敢回來的吧?”淳雅揶揄著四夫人
“你少拿我尋開心,還不快去找你的鐵蛋兒哥”
“你陪我一同去吧”
“呦呦呦!我們家二小姐竟然也有不好意思見人的時候”
“你別竟說這些,咱們走吧”淳雅言罷拉著她往外面去
“姐姐,四姨娘”承達正在院子里面玩“你們?nèi)ツ睦??承達也要去”
“小承達,我說了多少次了,你別總是跟著你姐姐,你挺大個小子了不能總是跟著女孩玩”
承達辯解到“我娘不叫我和不知道來路的野小子玩,她總是怕我受傷,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弄得王公家的公子們也不愛跟我玩,我不跟著姐姐要我怎么辦?”
“承達,你今日就先在家里,改日姐姐再帶你去玩好不好?”淳雅拉著他的手問道
“嗯,那好吧,你早點回來”
淳雅答應(yīng)了便與四夫人往老神仙住的靜室去
“老神仙可在屋內(nèi)?”淳雅明知老神仙不在,卻要找個由頭問院內(nèi)伺候的小廝
“回二小姐,老神仙去老夫人那里說話去了”
“哦,那倒是不巧了,那黃慕峰可在?”
“黃少爺才走,說是去廚房了”
“他去廚房干什么?餓啦?”四夫人問道
“回四夫人小的不知道,也不便問”
淳雅和四夫人兩個人只能從老神仙居住的院子出來
“去廚房了,咱們也去吧?”四夫人問道
“不好吧?咱們怎么好去那樣的地方?”淳雅有些猶豫,但是確實想見鐵蛋兒
“走吧,有什么好不好的”四夫人言罷便拉著她往后院去
二
廚房正要開始準(zhǔn)備午飯,著實有些忙碌,鐵蛋兒幫著貧兒抱柴燒火,來寶如今也大了,廚房里也能幫著做些事,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調(diào)皮,只知道搗亂
“我的天爺!黃少爺,你是府里的貴客,怎么好在我這燒火,你快點去歇著吧”蘇婆子見鐵蛋兒在燒火緊張的不行“貧兒姑娘,你快去勸勸,這要是被人知道他在廚房燒火,我這條老命還能要了嗎?”
“媽媽不要這樣緊張,他自己要做的與你何干?就算真要怪罪有他呢,賴不到你的頭上”貧兒將手中水桶里的水倒入水缸
鐵蛋兒瞧見貧兒去提水,馬上又接過水桶來“我去提吧,你休息一下”
“你快別做了”貧兒笑到“你在多做一點蘇媽媽就要急死了,再者說平時我都能做的事,怎么你今天來了我就做不得了”
“我不在時你做就做了,只是今天我在怎么能讓你做呢?”鐵蛋兒又對蘇婆子說到“幾年不見蘇媽媽倒是越發(fā)的客氣起來,從前我在這里混吃混喝時全仗著媽媽和幾位大娘照顧,這些事以前我不是也做過?”
“我的少爺!今時不同往日,您跟著老神仙也是得了道的,那老神仙是什么人?那可是老王爺出家的替身,你如今是老神仙的高徒,身份可是高貴得多了”
“鐵蛋兒還是鐵蛋兒,媽媽記著這個就好”言罷鐵蛋兒便拿起水桶去井里提水
夏日里又是晌午天氣很是悶熱,來來回回幾趟鐵蛋兒頭上臉上已滲出許多汗來,貧兒見了忙拿出帕子為他擦汗,偏巧淳雅和四夫人這時過來
“黃少爺”四夫人老遠就開口叫他“你在這里做什么?”
淳雅見鐵蛋兒與一位姑娘舉止如此親密,忽然之間便覺心內(nèi)一緊,卻站在那里走不動,若是一般的使喚丫頭淳雅也不見得放在心上,只是鐵蛋兒旁邊的這位姑娘有些不同,雖是一身粗布衣裳卻掩飾不住她窈窕的身姿,不施粉黛的臉上滿是光彩,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清麗的面容里又帶著幾絲嫵媚,雖是女兒家眉宇里又顯得英氣不凡,這樣的一個璧人哪里是人間能有的?就算是九天之上的仙女與她相比都要遜色幾分
女人的嫉妒之心并不一定是因為男人心屬她人才有的,若男人所戀之人萬事皆不如她,那她便會馬上釋然,并在心內(nèi)恥笑他怎么如此眼瞎,一個女人真正嫉妒的是,她所心儀的男人所愛之人無論相貌品行都遠超于她,這種感覺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女人永遠都容不得比她更美的女人
“你愣在這干什么?還不快去……”四夫人小聲提醒
淳雅這才緩過神來,二人并肩走到他們跟前
四夫人和淳雅竟一時間都忽略了鐵蛋兒,全都直直的盯著貧兒看
“我是不是見過你?”四夫人覺著貧兒很是眼熟
“見過,我是貧兒”
“哦!我想起來了,承和哥和承哲對你很好”四夫人忽然想起在哪里見過她,這么些年長大了,確實有些認(rèn)不出
“鐵蛋兒哥”淳雅這才想起要和鐵蛋兒打招呼
“二小姐”鐵蛋兒忙施禮
淳雅見他這樣心內(nèi)很不是滋味,明明在他家里時鐵蛋兒對她很好,后來再見卻像生人一般,看他對貧兒那樣寵溺也知道他不是個生性冷淡的人,卻只對她如此冷淡
“你……聽說你來了,我就想著要來看看你,許久不見,你可還好嗎?”
“慕峰一切都好,多謝二小姐關(guān)心”
“我!呃……那就好,我也沒有別的事,鐵蛋兒哥……明日你若是沒事,我能不能去找你,我在讀《道德經(jīng)》,有的地方讀得不太明白”
“明日我?guī)煾笐?yīng)該無事,二小姐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問我?guī)煾肛M不是更好?”
淳雅聽他這樣說,心內(nèi)已如刀絞一般,一口氣頂在胸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她只覺得眼眶一陣炙熱,又強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好??!那我們先告辭了”淳雅言罷拉著四夫人便走
只是才一轉(zhuǎn)身淚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