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望將落雁劍法一招一招地使出來,至十三招劍法被袁正全部破解,只好從“狂風暴雨”這一招重新使起,袁正一棍戳出,正中梁望期門穴。袁正這一戳和大空禪師先前戳中梁望的一模一樣,認穴又是一樣的精準無比,只是袁正的力道更大。梁望中了這一下,全身內(nèi)氣亂竄,長劍墜地。袁正隨即舉棍向梁望當頭砸下,忽聽大空禪師叫道:“袁正,住手!”
袁正素來敬重大空禪師,對大空禪師之言,自然是無不聽從,收回了棍子,不解道:“師父,你的手筋都被他挑斷了,還要饒恕他嗎?”
大空禪師一陣苦笑,擺擺手道:“無妨,讓他去吧!”
梁望“撲通”一聲,向大空禪師跪倒,感激涕零道:“大師菩薩心腸,晚輩真是無地自容了……”眾人均以為他從此改過自新,不再為惡,不由得松了口氣,感到欣慰,不料他拾起長劍,撲向袁正,一劍刺出。袁正不及防備,竟被刺進肚腹,眾人皆大驚失色。
梁望獰笑一聲,道:“老和尚真是迂腐,想要惡人回頭,不是癡人說夢嗎?袁正,我看你這回還不死……”
袁正忍住疼痛,舉棍點出。梁望哈哈大笑,抽劍而退,鮮血從袁正的肚腹中流出,染紅了衣服。梁望兇狠著臉道:“現(xiàn)在想獻神功秘籍給我,已來不及了,今日必要殺了你,免除后患。”說著,舉劍對袁正一陣疾攻。袁正一手捂住傷口,一手持棍還擊,勉強交手了四五招,袁正一棍戳中梁望肩頭,反被他肩頭之力震得法棍脫手,只感眼前漸漸黑了,忽見一道人影從空中撲下,一指向梁望點去,那梁望應(yīng)指而倒,之后袁正便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袁正才從昏迷中漸漸醒轉(zhuǎn),只見一位四五十歲男子,坐在自己身側(cè),正低頭給自己上藥,嘴里嘖嘖贊道:“你這小子,傷勢愈合之快,是我從醫(yī)四十多來年所未見過的,真是奇怪啊?!?p> 袁正略一打量,原來自己正睡在大空禪師的床上,身側(cè)這位滿面紅光,滿身掛著各種小瓶小罐的男子,此刻正盯著自己看,不禁問道:“你是誰?”
那男子微笑道:“你小子好生無禮,好歹是我救了你,又是你的長輩,你是否應(yīng)該說:‘請問前輩高姓大名?!俊?p> 袁正一聽原來是他救了自己,連忙稱謝。
那男子微笑道:“不錯,總算是有禮貌了。我是人稱藥圣的孫從景……”袁正一聽他就是四圣之一的藥圣,不禁是滿臉的崇敬,只聽孫從景繼續(xù)道:“有一天,我在一家酒樓上喝酒,聽鄰桌三個小混混說《金剛神功》秘籍出現(xiàn)在慈勝寺,由大空禪師保管著,他們說聽說練了金剛神功便可刀槍不入,那就所向無敵了,便打算多找?guī)讉€人,一起上慈勝寺來,混水摸魚。我在想連這小混混都要來搶秘籍,那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人打著這秘籍的主意,這下慈勝寺可是大大地危險了。我和大空是多年好友,自然是不能見死不救,當下收拾了那三個小混混,令他們不可前來,然后風風火火地從山東趕來了,途中連斃了三只快馬,這才及時趕到,從那壞家伙劍下救了你。”
袁正道:“晚輩一直以來都有個疑問,這本《金剛神功》秘籍在南少林之時,為什么無人去搶?而在這慈勝寺卻引得全武林之人爭相欲奪?”
孫從景道:“這就是歸屬權(quán)的問題了。這本秘籍原是南少林前代高僧所創(chuàng),屬于南少林的。別人去搶去奪,那就名不正言不順,江湖雖亂,卻還是講理的。黃河雙蛟那兩個蠢貨把它盜出來以后,這本秘籍就成了無主之人。哈哈,刀槍不入,拳掌不傷,武林中人誰不向往!”
袁正道:“前輩向往嗎?”
孫從景哈哈大笑道:“你這小鬼莫非是懷疑老夫也是來奪神功秘籍的嗎?”
袁正道:“晚輩絕無此意,前輩若有意爭奪,此秘籍就在我身上,前輩大可放任我傷重而亡,奪書而去。晚輩只是奇怪,前輩對此奇功為何毫不動心?”
孫從景道:“算你有些小聰明。你看我外表只有四五十歲的樣子,其實我今年六十六歲了,即使刀槍不入,拳掌不傷,又有多少年好活?與其耗費心力去練功,還不如有時間多救活幾個人,再有時間喝上幾口小酒,不是挺好的嗎?何必自己給自己找罪受?況且我從來只救人,不去害人,在江湖上沒幾個仇人,那黃河雙蛟只是個意外,委實是自己作死,撞到我手上來,但他們敢向我尋仇嗎?我不去找他們麻煩,算是他們走運了?!闭f話之時,藥已敷好,繃帶扎好,說道:“我用手指觸碰你肌膚之時,你肌膚便會自主凝成鐵板一塊,你是否已練成了金剛神功?”
袁正掙扎著坐起,靠在床頭上,緩緩說道:“練是練好了,只是我功力尚淺,離練成還差得遠?!?p> 孫從景恍然大悟道:“我說你這傷口為何愈合得如此之快,想來便是練了金剛神功獲得自愈療效的緣故了。咦,你項上這塊玉墜是誰給你的?”手中握住袁正頸間一塊微小玉墜,不細看,便不會發(fā)現(xiàn)。
袁正不禁眼圈一紅,差點掉下淚來,說道:“晚輩自幼無父無母,由老板撫養(yǎng)長大,這塊玉墜便是老板在我幼小之時給我戴上的,十年來從未離過我身?!?p> 孫從景仔細地端詳著小玉墜,問道:“你老板是否姓陶?叫陶潛,看起來年紀是不是比我還大?”
袁正驚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老板姓陶?一直以來,他都自稱陶老頭,究竟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p> 孫從景嘆道:“他是我的徒弟,我怎會不知?你身上這塊玉墜便是他拜師那日,我贈與他的?!?p> 袁正陡然聽此消息,心里百感交集,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才勉強向?qū)O從景跪下,說道:“老板在我心里,如同父親一般,你既然是老板的師父,那便是我的太師父了。弟子拜見太師父!”
孫從景眼眶濕潤了,歡喜道:“好好好,小陶真有眼光,收了一個如此聰明之人,我藥王門從此有傳人了。那你老板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