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nèi),原本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兩排狼衛(wèi)突然拿起長刀指著司徒域,而這其中也有不少維護司徒域的侍從,他們互相拿著武器指著對方。一時間,殿中上下一片混亂,四方來朝都摸不著頭腦,場面甚是尷尬。
司徒域緊張的四處張望著,殿下跪著的人都交頭接耳。
“叔伯?!?p> 一個深沉的聲音從大殿中間的梁上傳來。
是司徒瀾滄。
殿中似乎有元老有認出來他的聲音,激動的喊道,
“殿下?是殿下!”
“是殿下回來了?他沒有死!”
“殿下?”
“什么?是殿下回來了?”
“啊……殿下!”
……
幾乎一瞬時,殿內(nèi)馬上熱鬧了起來,隨著幾個人的喊聲逐漸激動,大家又都趕緊起身看上房頂聲音傳來的地方。
“怎么可能?司徒瀾滄早就死了,是誰?是誰在那裝神弄鬼?快出來!”
司徒域嘴上說著不可能,卻不安的看向四周,看樣子是嚇了一跳。不過也對,畢竟他親口下令追殺的人,也是他的手下親口說出他司徒瀾滄的死狀,這忽然又聽見疑似司徒瀾滄的聲音,不免讓人有些慌亂。
司徒域為了這個族長之位,早在兩年前就秘密用藥暗暗的害死了司徒垯,后派人將司徒瀾滄逼上山崖,這明明是萬無一失的,難道派出去的手下騙了自己嗎?真是可惡!
不,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司徒瀾滄命這么硬。
……
“讓您失望了,叔伯?!?p> 司徒瀾滄從殿上的梁子跳下來,剛好跳到跪在地上滿臉吃驚的蘇長老身邊,將已經(jīng)愣的不知怎么辦的蘇長老攙扶起來,
“長老,現(xiàn)在才回來,是瀾滄的不是。”
蘇長老看見他,早已是泣不成聲,他用十分褶皺的雙手拉著司徒瀾滄,上下打量著,
“果然,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好孩子,沒事兒就好!我……我也有臉去見列祖列宗了……”
緊接著,蘇長老一個噗通,就跪在了司徒瀾滄的面前。剩下的大家一看蘇長老,立馬都做出了表態(tài),紛紛跪下。
就連剛剛站到司徒域旁邊的人也立馬換了立場,大家紛紛說道,
“回來就好……”
“是啊,大家還等著殿下您主持大局呢!”
“看來這是老天安排??!殿下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哈哈!”
……
“咳咳,大家都收收情緒,這兒還有個重要的人呢!”
看著司徒瀾滄暗淡的眼神,蘇貢便清了清嗓子插嘴進去。
司徒域的臉色十分差勁,他指著這些元老,簡直就要崩潰。
原本還算挺英俊的臉上頓時青筋暴起,給這位年事不低的謀權(quán)者增添了幾分蒼老。
也對,這剛剛還在接受萬臣朝拜,這一下子就跌倒了谷底,換誰誰也接受不了??!
還有自己的狼衛(wèi)……
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既然族長沒事,那就請您主持大局!”
蘇貢順著形勢對司徒瀾滄說,
“這些個謀逆分子該如何處置?”
蘇貢說完,大家都看著司徒瀾滄,等待他發(fā)話。
“叔伯,你知罪嗎?”
司徒瀾滄徑直走過司徒域,并沒有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坐在了族長之位上。
霎時間,整個大殿陰冷了許多,他的神色有幾分泰然若之,眉宇之間透露著些意料之中的趣味。司徒瀾滄轉(zhuǎn)眼低頭,清冷的面孔折射出暗夜的微光,他看著司徒域,一種從未有過的威嚴立刻傳染了在場所有人。
短短幾個字,就如此讓人不寒而栗。
雖然司徒瀾滄年紀尚輕,但早在他十二歲時就開始處理族事,更何況當時的狼族支離破碎,還是司徒瀾滄一手拯救回來的。恢復(fù)了幾年,雖不及百年之前,但能在短短幾年恢復(fù)成這樣,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至于人丁興旺,這是要靠時間的。
平時的司徒瀾滄向來以冷漠深沉在族人中樹立形象,不過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是不愿相信別人罷了,畢竟殿下可是族子,這要是太好相處了又不好在族中樹立威信,所以這性格也就不自覺的那樣了。
“我有什么罪?你年紀尚輕,這狼族接管到我手中有什么不好?當年,如果不是你那個該死的爹,我早就是族長了,還有你什么事兒?現(xiàn)在好不容易那老東西死了,你又來阻撓我,憑什么?我這么多年為族里拼死拼活,征服了多少土地,可是你們呢?你們就是怎么對我的!”
司徒瀾滄安靜的聽他說完,沒有說話。
大殿上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片刻,他從位置上緩慢的走下來,站到司徒域旁邊,斜眼看著他。
司徒域喊到激動之處,突然拔出一把匕首,朝著司徒瀾滄就這么刺了去。
司徒瀾滄就這么站著,一動不動,也不躲開,像是任憑這匕首向自己刺來。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司徒域的眼睛,穩(wěn)如泰山。
可那匕首還沒進他的身,就被旁邊的蘇貢一劍劈了下去,后面立刻出來兩個人抑制住了他。
現(xiàn)在的司徒域正在氣頭上,只要頭腦一發(fā)熱,就容易做出來錯誤的事情,明明知道大勢已去,還是要攻擊司徒瀾滄,這不明擺著不想活了嗎?
司徒瀾滄深深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多年的困惑已經(jīng)有了解決,他擺了擺手,
“押近地牢吧!”
阿貢愣了一下,顯然,他沒想到司徒瀾滄只是把他關(guān)押,并沒有做什么極端的處置。要是他的話,早就把他千刀萬剮了!
但他還是馬上回答應(yīng)。
“其他幫兇……剁了,丟到湛江去喂魚。”
司徒瀾滄繼續(xù)補充。
這話聽起來才是他的風格。
吩咐完,他轉(zhuǎn)坐回寶座,環(huán)顧殿下站著的四方之朝,正色道,
“今天的事情,原本可以避免……只是……”
司徒瀾滄看著大家,不再說下去。
所有人都低著頭,這種不敢吭聲是不同于面對司徒域時的不敢說話,僅僅是敬畏之心罷了。
司徒瀾滄面對這些人,有時候話幾乎少得可憐,他自認為無需多言,也實在沒什么好說的。一樣的人,一樣的事,一樣的讓人無可理喻。
也因如此,他才不愿意多說什么。
“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族長需要休息,大家也都回吧!”
蘇貢看了一眼司徒瀾滄,說完便在司徒瀾滄身后做了個請的動作,護著司徒瀾滄離從后殿離開了。
含光殿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司徒瀾滄希望,也相信之后的貴云山也是如此。
只是,余孽不除,只怕永遠不得安寧。而且,雖然是抓住了司徒域,只是不知怎的,司徒瀾滄的心里總是還有一點的凌亂與慌張,這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而且也無法用言語形容。
不過世間萬物皆有定數(shù),任他是誰,也無法左右,只能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