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我這個人就是太心軟
一間布置得簡約雅致的房間內(nèi),程茜茜躺在床上,脖子處包著繃帶,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
床前的椅子上,一個中年女人坐著,正在閉目養(yǎng)神,突然,她睜開了眼睛,看著程茜茜眉頭緊皺,搖著頭,嘴里說著夢話,“不要……不要殺它……”
女人眼里閃過一絲不忍,伸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臂。
“不要——”
程茜茜一聲大叫,突然坐了起來,額頭上布滿了汗珠。
中年女人柔聲問道,“又做噩夢了?”
“舒姨?”
程茜茜見到她,記起昏迷前的事情,猛然一驚,“是你救了我?那陳——”她話到嘴邊,又收住了,伸手擦了擦汗,放緩語氣,“那兩個匪徒怎么樣了?”
舒姨說道,“死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
程茜茜聽到他們死了,一點也不意外,像是隨口問道,“我那個同學(xué)呢?”
“他沒事?!?p> “還那幾個見義勇為的人呢?”
“都受了傷?!笔嬉陶f道,“我已經(jīng)給他們安排了最好的病房和醫(yī)生?!?p> 程茜茜聽說他們都沒死,神情略微一松,說,“我明天要去探望他們?!?p> “你現(xiàn)在需要的是休息……”
“他們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背誊畿绲恼Z氣很輕。
舒姨看著她倔強的神情,沒有再勸,“行,我來安排。你現(xiàn)在躺下,再睡一覺?!?p> 程茜茜依言躺下了,眼睛看著蚊帳頂端。
“來,睡吧。”
程茜茜閉上眼睛,過了一會,突然喊了一聲,“舒姨?!?p> “嗯?”
“你還記得大黃嗎?”
“你是說,運陽市的莊園管家老方的孫子養(yǎng)的那條黃色的土狗?我記得,你那時才七歲吧,那條大狗陪了你半年,它掉到水里淹死的時候,你傷心了好久。后來先生說給你買一條純血狗,你都不要,就哭著要大黃?!?p> 舒姨說起往事,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當(dāng)時,爸爸不讓我跟大黃玩,說它臟,身上不知多少病菌,我非要……”
舒姨聽著她平淡的語氣,不知為何,心頭有些發(fā)緊,小聲說,“別亂想了,先生也是為你好?!?p> “我知道,像我這樣的身份,怎么能養(yǎng)一條又老又丑的老狗呢,會被人恥笑的?!背誊畿缯f著,聲音變得低不可聞。
舒姨看著她,目光復(fù)雜,無聲地嘆息一聲。
…………
陳耀東到了學(xué)校,跟往常沒什么區(qū)別,昨晚一起綁架案,驚動了整個市里的警員。學(xué)校里卻沒人談?wù)摗?p> 一天的課上完,下午,又是社團活的時間。
陳耀東一個人前往鋼琴社,呂小茵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理他了,將他當(dāng)成了階|級敵人來對待。
快到那棟樓的時候,突然,他后背一股寒意升起,感覺像是無比恐怖的事物給盯上了,本能一般做出了反應(yīng),內(nèi)息噴涌而出,神經(jīng)繃到了極致,隨時可以發(fā)出最強的一擊。
一個呼吸后,那股寒意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陳耀東迅速反應(yīng)過來,一切歸于平靜,克制著回頭的沖動,走向了鋼琴社所在的大樓。
他知道,剛才是有一個極為恐怖的高手,用氣機試探,激起了他防御的本能,讓他暴露了實力。
那人的實力,比之前那位姓宋的火族宗師要強多了。
學(xué)校里,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強者?
“果然,我的預(yù)感沒錯,巴贊的出現(xiàn),就是一個引子,學(xué)校開始匯聚各路強者,遲早,我會被卷進去的?!?p> 陳耀東剛才被嚇到了,那位神秘的高手,是他無法抗衡的。這種無法保護自己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不行,我要盡快提升實力。不然的話,一旦發(fā)生點什么,連一點自保之力都沒有?!?p> 他心里發(fā)狠,這個時候,再也管不上什么鞏固境界了,將實力提升上去才是正經(jīng)。
陳耀東進了鋼琴社,巴贊又來了。讓他意外的是,程茜茜也來了,她穿了一件高領(lǐng)的衣服,將脖子的傷口擋住了。
梁老師花了二十分鐘,將今天的課講完,又讓學(xué)生們分組練習(xí)。
沒有意外,陳耀東還是跟程茜茜分在一組。
…………
教室里,又剩下陳耀東和程茜茜兩人。
陳耀東主動問道,“你的脖子,沒事吧?”
她搖搖頭,神情又恢復(fù)了往常的高冷,說道,“我有話跟你說,昨天的事,你別誤會。我只是不想欠你的人情。”
這理由,編得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陳耀東很早就懂得一個道理,不要聽別人說什么,要看他做什么。特別是女人,嘴里說出來的話,你要是信了,就是個傻子。
他沒有說話,繼續(xù)聽她怎么說。
程茜茜說道,“有一件事,我跟你說了,希望你別告訴別人?!?p> “你說?!?p> “其實,我是南楚國的郡主,我的父親是寧王。”
郡主?
陳耀東聽到她的話,還真的非常驚訝,在現(xiàn)代社會,出現(xiàn)這樣的稱呼,真是滿滿的違和感。
不過,他也知道,中原三大國,確實都是帝制。
簡直就是披著資本主義皮的封建國家。
果然是通天的大人物,居然是南楚皇室的郡主。怪不得巴贊特意到這座學(xué)校來調(diào)研,還沖著她來的。
怪不得昨晚她遭遇綁架后,整個市的警員都出動了。連市長都親自到場。
跟南楚國比起來,火云國不但小,而且弱,最重要的是,扶風(fēng)市就在邊界,經(jīng)濟嚴(yán)重依賴南楚,哪里敢得罪南楚的皇室?
怪不得學(xué)校突然多了一位這么恐怖的高手,郡主就是牛B,居然能讓這種人物前來保護。
只是,她是南楚郡主,為什么要跑到火云國來上中學(xué)?
程茜茜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說道,“皇爺爺身體出現(xiàn)了問題,臥床不起,卻沒立下太子,南楚國局勢紛亂,是我央求父王,送我到別處上學(xué),以避開那些麻煩?!?p> 陳耀東覺得這段話的信息量有點大,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
“我這樣的出身,得到了無盡的榮光,就要承受相應(yīng)的責(zé)任。你的心意,我很感動,可是,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別再浪費時間了。這對你也不好。”
程茜茜說完,決然地轉(zhuǎn)身離開。
陳耀東看著她走遠,不好意思告訴她實情。畢竟,昨天晚上,她為了他,連命都差點不要了。他又怎么忍心打破她心中美好的幻想。
如果讓她知道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誤會,她自己憶想出來的,那就有點殘酷了。
他感嘆一聲,說,“果然,我這個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