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入別人眼中的人,除了長得好看,還有一類是有故事的人。在我眼中,喬安是難得二者兼得的人。
當初是什么原因促使我走向她,可能就是她身上故事的清香誘惑了我的窺探欲。
說同情太過美好,多少藏著一點點感同身受的惺惺相惜。
此時此刻對她的想念噴涌而來,能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中熟識別人,是我付出百分之一萬的勇氣和決心。期待著五一后她可以回學校,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平平常常地度過剩下的光景。
和曉宇從學校溜出來,準備去商場里逛逛,剛到門口,便進了KFC,點了杯咖啡和薯條,這是我的標配。
曉宇去等號,我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右側走廊邊上隔著鏤空的隔柜,透過圓圓的空隙,看到一位男生干凈的側臉,一種電影浪漫橋段的畫面演繹腦海之中。
忍不住側著腦袋多盯了幾眼,越看越有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不自覺預想了“我們曾經(jīng)在哪見過”的掉牙橋段。
曉宇端來咖啡,我邊盯著邊琢磨著心思。
曉宇也側身轉過頭朝我目光那邊看過去:“同學嗎?”
“記不清了,感覺再哪見過?!蔽叶⒅錾?“想起來了,好像是喬安男朋友?!?p> “喬安是誰?”
“我同桌。”
“那你要去打招呼嗎?”
“別了吧,又不熟?!?p> “他一個人嗎?”
“不清楚,看不清那邊,難道是和喬安一起!”
突然靈光乍現(xiàn),想到這樣的可能性,我起身繞過了隔柜往那邊走去。
抬眼過去,我和他對面的女生目光相對,出于尷尬,停留了一秒便移開了,不能轉身,否則有種落荒而逃的落敗感。我往前走去,繞過了他們桌子,回到了原位。
好像沒有被認出來,他或許早把我忘了。畢竟當時在KFC,當著喬安的面兒,他也是極不情愿地和我打招呼。
那個女生是誰?這樣的疑惑在我心里扎了根。
好想上去問問他關于喬安的情況,不過我好像沒有這樣的勇氣,萬一讓那個女孩也尷尬了,萬一被他給刁難了,萬一吵了起來,萬一喬安被他拋棄了……
見我局促難安的樣子,曉宇問道:“是你同桌男朋友嗎?”
我點點頭,隨即拉起曉宇往門外走。這好像是我第二次遇著他慌忙而逃。這個男生一如既往讓我恐懼又不歡喜。
“為什么要走?他有新的女朋友了?”走在回去道上,曉宇踩著高一階的臺階成熟地問道。
我沒有回答他,翻了個白眼,大概的意思是鄙夷這么小的孩子比我還老道。
“很正常,現(xiàn)在小學生都談戀了?!彼^續(xù)補充。
“那你呢,有女朋友嗎?”好像抓到了什么關鍵線索,我反問道。
“戀愛太麻煩了,我學不來?!彼г怪?。
“小小年紀,這么老成,果然,甜甜的戀愛都不適合我們呀?!?p> “姐有喜歡的人嗎?”曉宇這一問,把我推進了迷霧,我仔細地找著,好像余先生的背景若隱若現(xiàn)。
“可能有,不過我們更適合作朋友,就像我和夏鹿一樣?!?p> “你和鹿姐姐確實關系好,比我和你都好?!甭犞源椎穆曇?,又好笑又好氣。
我抬腿走了上去,擋住他的路:“你是最好的——弟弟”
如果說在眾多冷漠的家族關系中,我最不怕表露情緒的人,除了安曉宇,沒有第二個人了?;蛟S這是血緣關系而奠定的特殊紐帶。
說好的逛商場變成莫名其妙的落荒而逃。就近去了家附近的超市,準備買點東西明天坐車吃,即使我不買,我知道晚上小舅媽他們也會出門為我采購。
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三點半。爸爸自己隨便對付了午餐便留了字條上班去了。
這個曾經(jīng)想逃離卻有被牽絆的牢籠,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離開后,卷進紛紛擾擾的人際漩渦,有希望的,也有憎惡的,如果當初沒有離開,是不是現(xiàn)在依舊安全地蜷縮在這平靜的世界。
八十多平米三室一廳顯得有點擁擠。我的房間在過道盡頭左側和曉宇的相鄰,本來是向陽的大主臥,硬是被隔成兩個小房間,加了一扇門。
所以中間的隔音效果很差,連曉宇夜里吃零食,翻身的動作都聽的很清晰。不過我們姐弟很少有秘密,有或沒有墻,都不是阻隔。
我坐在曉宇的書桌上,看著他堆積如山的書架,想找一找不用言語也可以窺探到的小秘密。
“姐,你喜歡的那個小哥哥他是不是喜歡跑步?”曉宇坐在床腳的地毯上,背靠著床,淡然地問道。
“啊?”我顯得有點驚慌,還沒發(fā)現(xiàn)他點什么,被他給控制審問了。
“你知道些什么?”我收拾住情緒,開始冷靜下來。
“就上次回去,我總在你窗戶那里看到一個跑步的哥哥,時不時往你窗戶望一下。我猜他就住青山附近?!睍杂钫f得平靜,絲毫沒有被人盯上的危機感。
如果我是他,應該首先懷疑一下這個人是不是圖莫不軌。
“蒽,他家在街上,就照相館那兒”我也裝作若無其事鎮(zhèn)定地回復:“你呀,不明白,人和人之間的情感是很復雜的,欣賞不代表喜歡,喜歡不一定就要談戀愛?!?p> “那你為什么不試著和他談一次戀愛?”曉宇這順其自然的攻勢,我有點招架不住:“現(xiàn)在小學生都比你干脆,可不要拿學習當借口。我媽那一套早過時了。”
有點氣人,我竟然被這個小學生教育了。轉過身,憤怒的瞅著他,真想敲開這個家伙的腦袋,看一看構造。
“你是不知道高中的壓力有多大,我還想上大學呢,戀愛嗎,上大學在說?!蔽倚奶摰靥氯诉^去反問道:“你可要兜住你的成績,雖然說你得心應手,萬一哪天被你那刻苦的同桌超越了,你可就走下神壇了,你一走下神壇,你怕是要被你媽抽筋拔骨了。”
說完,我倆默契地相視一笑。
沒遇到余先生之前,我堅信戀愛這么復雜的游戲,不適合我。遇到余先生之后,我覺得這東西更是高級定制,于每個女孩而言是獨家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