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終于站直了身子,只是頭還是微微彎著的。
雙手有些顫抖的從懷里拿出個邊緣微銹的腰牌。
柳滟芷眸光一閃。
“蘇眠?四大家族的嫡子蘇眠?”
“不錯?!?p> 柳滟芷仰頭看著少年深埋臉龐下的兇狠眼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蘇氏一族因為倒賣軍火被陛下查處,株連九族,婦女幼子發(fā)配邊地,按理說他救了你,你怎么還怨上他了呢?”
“我不需要這種假惺惺的幫助,當年是他殺了蘇氏上上下下百來人命,手起刀落好不快哉,我看見那些頭,一顆顆的,像是小時候玩的蹴鞠,滾落在我的面前,有些眼睛還在眨,嘴還在動,瞪著眼睛不知道在喊些什么?!?p> “我是嫡子啊,被他救了之后,卻淪為家仆,他們一家倒也沒對我怎么樣,可是我看見他,一看見他拿刀,我就想到那一天,他滅我蘇氏族人的那一天,我怎能不恨!”
少年宛若崩潰,雙手抱頭,嚎啕大哭。
柳滟芷眼神柔和寧靜,她屈尊降貴的蹲下身來,緊緊的摟著那少年。
“他這個人,永遠都是這樣啊。”
女子馥郁馨香的身體像一條溫軟的蛇,瞬間包裹住他的身體。
他手臂微微一偏,便能感知到滿滿的軟滑。
“太后?!?p> 賀蘭抬眼,怔了怔,呢喃喚道。
“你愿不愿意?!?p> 女子臉龐姣好,好似清晨微帶露水的嬌艷玫瑰,帶著一抹震懾人心的驚艷大紅,闖進了他的眼中。
“只要你愿意,我許你手掌軍權(quán),誰都得聽你的話?!?p> “好不好?!?p> 柳滟芷眼睛本生的媚,眼尾那點黑痣在她那張瑩白皎潔的臉上更是分明鮮艷。
賀蘭看著這個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眼眸一熱,再也顧不得那么多尊卑禮數(shù)。
反手一摟。
正是血氣方剛的少年時期,距離驟然逼近,空氣中的那股暗香仿佛更濃了些,濃郁的好似血漿,危險又迷醉。
“太后。”
“喚我阿芷?!?p> 柳滟芷的眼眸也逐漸迷離,眸光深邃,遙遠的望向那架黃金棺槨。
不知怎的眼眶一熱,滑下一顆淚來。
“喚我阿芷?!?p> “阿芷。”
賀蘭抬起臉來,正好看見美人垂淚之景。
不免慌亂。
“我弄疼你了?”
“沒有。”
柳滟芷收回目光,淺淺笑道。
狠狠地撲身上前,埋在賀蘭那不算厚實的少年胸膛里,無聲哭泣。
……(自動和諧)……
“阿芷?!?p> 躺倒在地上的賀蘭,身下鮮血淋漓。
俊秀蒼白的臉上被痛色擊垮,露出幾分迷惘來。
柳滟芷放下手中的金剪,眼帶笑意。
“這樣我就是你唯一一個女人了,對不對?”
全毓丹看的目瞪口呆,實在是沒明白柳滟芷這是何意。
卻看見那女人,不著寸縷的打開那幅黃金棺槨,躺了進去。
再也無法在此處,待下去了,全毓丹往外頭一路狂飄。
也不知是兜了幾個圈子,轉(zhuǎn)了幾個時辰。
直到天空微微泛白。
一童子與一女子身著素裳,跪在人來人往的朝堂大殿之上。
像是一對母子。
那小童估摸十一二歲,粉雕玉琢般的可愛異常,那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濕漉漉的微微泛紅腫起,想來是哭了許久。
看的人心生憐意,恨不得抱在懷里,好好疼愛一番。
此處想必是群臣上朝之地,熙熙攘攘站著身著各色官袍的大臣們,瞧見這兩人,交頭接耳的說個沒完。
忽聞一鐘鼓乍響,群臣肅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全毓丹順勢望去。
正殿前方,端然安坐的正是柳滟芷。
歷朝歷代,唯有真龍?zhí)熳硬趴啥俗蟮钫小?p> 女子為政視為不祥之兆。
所以雖有女子參政的先例,那也定是要隱于龍椅之后,以珠翠紗巾敷面。
而太后不但沒有垂簾,反倒是還堂而皇之的坐在龍椅之上,觸犯天顏。
這是犯了大忌??!
“懇請?zhí)笠岂{,請新皇上座!”
群臣伏跪一片,聲勢浩大。
“呵!”
柳滟芷于座上輕輕一笑。
鐘鼓聲再響。
卻依舊壓不住眾臣瑣碎談?wù)撀暋?p> 全毓丹瞧見,一直安靜站在柳滟芷身旁的賀蘭,此時被柳滟芷招手召喚。
兩人交頸輕聲談?wù)摿艘环?p> 便瞧見賀蘭在一旁匆匆退下。
只余下柳滟芷神色不明的安安靜靜的看著身前這群大臣們。
星哲哲
這些回憶都是必要的啊,大家不要覺得煩,下一章結(jié)束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