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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遺體接運工

第一百零六章

我只是遺體接運工 烏鴉腳爪 3643 2021-03-21 00:02:00

  在這太平年代,我沒有野心。

  .

  不知道你們看到盜墓筆記沒有,老表跟里面那個啞巴很像。

  不是說人和性格,是身上的胎記,跟啞巴的紋身很像。

  過肩龍,滿背到小腹,全是紅色的胎記。

  有時半夜十一二點。

  “你準(zhǔn)備睡了?”

  老表突然換衣服,看見玩手機的東仔問。

  “準(zhǔn)備了,你又去干嘛?”

  東仔抬頭看見他在換衣服。

  “你管我干嘛。”

  老表神神秘秘道,穿好鞋子出門了。

  他經(jīng)常半夜這個時候換衣服出去,過一會又回來。

  東仔百思不得其解。

  每次問他去干嘛,他要么不說要么支支吾吾。

  直到東仔叫他實話實說,他說他去捉鬼。

  “又去捉鬼了?”

  東仔看見他出門問。

  “是啊,你怎么知道。”

  老表笑著出門,半夜回來抱了箱鹽汽水。

  “你去哪里偷的?”

  東仔看他回家還帶了這么大箱。

  “不是偷的,你別問,喝不喝?!?p>  老表撕開包裝遞給他一瓶。

  “我喝你個鬼哦,這什么東西?。俊?p>  東仔越看越害怕。

  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去捉鬼了,又想到他是廣西的。

  “你從龍虎山出來的?”

  東仔突然抽風(fēng)問。

  “什么龍虎山,你喝不喝,不喝就算了?!?p>  老表看著他莫名其妙的樣子問。

  此時東仔心里就兩個想法,他半夜出去要么是在會所的花場兼職,富婆或者基佬叫他出去,要么他就是廣西龍虎山出來真去捉鬼的。

  “操,不會真有吧?”

  東仔想到他讀書時候,小賴在宿舍開了個小賣部。

  有次航空專業(yè)的學(xué)生來買零食,順便問他們殯儀去哪里學(xué)習(xí),都是做什么的。

  東仔騙他說,他們是以后分到城市每個區(qū)捉鬼,要跟著個師傅學(xué)習(xí)寫符背經(jīng),然后一輩子在那守著那個地方,半夜出門抓鬼怪。

  那學(xué)生聽的一愣一愣的,說。

  “操,你們這個也強了吧,現(xiàn)在我還能換專業(yè)跟你們一起去么?”

  聽的東仔爆笑。

  “早點睡咯,明天還要上班,你今晚不會又說夢話吧?”

  老表躺在床上問。

  “我怎么知道我會不會說夢話。”

  東仔從來沒印象自己會說。

  到第二天兩人再去省立上班。

  再過五六天他就該分去附一了。

  “走吧,小伙子們,干活了?!?p>  中午戴維哥對他倆說。

  “公司買了幾臺冰棺,我們?nèi)Q一下?!?p>  公司派了輛靈車,司機跟他們幾人推了個新冰棺上去。

  他們?nèi)ナ卸?,那也是公司的太平間之一。

  戴偉哥說里面有個遺體的冰棺壞了,壞了很久了,公司買了冰棺叫他們?nèi)ジ鼡Q。

  “他媽的,每次這種活就叫我,你看去叫香藍(lán)他們?nèi)プ隹聪?。?p>  戴維哥在車上抱怨。

  “人家市一附一也要換啊,又不是只有你們。”

  司機開車解釋。

  “那省立是不是一有這種事就叫我,我休假了還要等我休假完去做?!?p>  戴維哥還在那嘰嘰歪歪。

  “很臟么?”

  東仔只知道他們要去給無名尸換冰棺,不理解問。

  “你開玩笑,那個放了幾年了都不知道,而且冰棺還壞了,都不夠溫度?!?p>  戴維哥埋怨。

  “市二那個沒那么久,就是冰棺壞了確實有點久了。”

  司機想了想。

  “那你等等幫忙抬?”

  戴維哥看他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干嘛要幫?我就負(fù)責(zé)開車而已,公司又沒有叫我動手,不然叫你們來干嘛?!?p>  司機聽到這也急了。

  “那你說個**?!?p>  戴偉哥不爽道。

  東仔看著靈車上的鋼板,想著后面的空間。

  這是當(dāng)初載他來公司的車。

  “這車用過么,我意思是接體?!?p>  東仔問。

  “肯定用過啊?!?p>  在物流部的司機對他不懷好意笑著說。

  “還疊過羅漢呢。”

  “羅漢?”

  “就公司不是經(jīng)常有無名尸或者無主尸嘛,有時候文件下來了說能集體火化了,就全部搬進(jìn)去,疊起來疊羅漢,塞的滿滿的,十幾二十多個送去殯儀館火化。”

  “我他媽..”

  東仔回頭喊道,他行李還放過后面。

  “沒事的,都會消毒的。”

  戴維哥安慰道。

  車開進(jìn)個小醫(yī)院,開進(jìn)地下車庫里。

  東仔推開車門。

  整個地下車庫空空蕩蕩,漆黑的看不見遠(yuǎn)處,特別安靜,只有他們的聲音。

  唯一有燈光的地方是公司的殯儀服務(wù)LOGO,這太平間很小只有個房間。

  上面有個大大的黑色奠字。

  走進(jìn)去狹窄沉悶。

  “這地方你說有鬼我都信?!?p>  東仔看著這地下室,跟生化危機里一樣。

  等他們剛踏進(jìn)去,就看見個冰棺的腐爛尸體。

  沒一點準(zhǔn)備,就轉(zhuǎn)頭直接看見房間里,那個冰棺其實就在身邊。

  “你們要穿防護(hù)服么?”

  戴維哥問。

  “肯定要啊?!?p>  東仔見著遺體成那樣了,他寧愿不上了都。

  “也是,自己安全第一,我還想帶個手套就算了?!?p>  戴偉哥翻出旁邊柜子的物品。

  “誒喲,趕緊多穿幾個啊,等等沾到什么病,我還得花錢去看醫(yī)生。”

  老表都怕了,他套了幾個防護(hù)服在身上對東仔說。

  “隨便穿,這些都是公司的,不用我們出錢?!?p>  戴維哥也扒拉在身上。

  “來來來,先抬出來?!?p>  三人穿完,戴維哥說。

  冰棺從房間里推出來,飄著一陣陣腐爛味。

  陰暗的光下,看清了他的模樣。

  胸膛上的肌膚露出肋骨的痕跡,腐肉都發(fā)霉了,綠色的毛遍布全身。

  東仔看著已經(jīng)骷髏化半爛的臉,凹癟的眼皮和里面的眼珠發(fā)黑。

  “這他媽都多久了?”

  東仔瞪大眼問。

  “幾個月吧好像,冰棺壞了嘛正常?!?p>  戴維哥看著遺體,他都發(fā)毛,連忙喊了聲還在車?yán)镅b死的司機。

  “你他媽不幫忙,至少把冰棺抬下來啊操你媽!”

  司機想了想,幫忙把新冰棺放在旁邊,戴維哥打開蓋子。

  那股臭味,哇。

  你們是沒看見老表跟戴偉哥當(dāng)時的表情。

  兩人打開冰棺站在那瞇著眼睛,一臉陶醉。

  “我快吐了?!?p>  老表彎腰在那說。

  “別跑了,過來幫忙?!?p>  戴維哥緩了緩,見到已經(jīng)站在遠(yuǎn)處的東仔說。

  “味道散了沒?”

  站在六七米遠(yuǎn)的東仔不確定問。

  “散了散了,趕緊過來。”

  戴維哥喊道。

  不太相信的東仔一點點挪過去。

  “來,別抓人了,抓下面那個裹尸袋?!?p>  戴偉哥指揮道。

  刺啦,三人一抬,結(jié)冰的裹尸袋直接他媽裂了。

  “抬抬抬!快點!弄完走了?!?p>  戴維哥直接抓起遺體丟進(jìn)新冰棺。

  一氣呵成,蓋上推回房間插電。

  “嘔??!”

  帶著口罩的東仔直接要吐。

  旁邊的老表還在回味剛剛開蓋的酸爽。

  三人脫掉防護(hù)服跑去洗手。

  東仔和老表走回車上。

  看見那個**司機在那笑。

  “嘿嘿,習(xí)慣就好習(xí)慣就好。”

  司機幸災(zāi)樂禍的對兩人說。

  “戴維呢?”

  “不知道?!?p>  東仔沒好氣的回復(fù)。

  車上一片安靜,地下室陰暗無比。

  這氣氛簡直跟恐怖片,那鬼快出來的時候一樣。

  “他人呢?不來我們先走吧?!?p>  司機都怕了。

  “你急什么?”

  戴維哥突然拉開車門喊。

  “誒喲,走走走,趕緊溜?!?p>  司機拉起手剎說。

  “他媽這種事每次都叫我。”

  戴維哥在車上抱怨。

  “這無名尸怎么死的?”

  東仔問。

  “這個不是無名尸,病死的,放了幾個月了?!?p>  戴維哥回憶道。

  “有身份的?那家屬為什么不接回去?”

  東仔問。

  “你以為?”

  戴維哥對他說。

  “你記得上次,我叫你帶家屬認(rèn)尸,那個車禍的記得吧?!?p>  “哪個?”

  “就那個,幾個東北人,一直喊的那個?!?p>  “哦,那個,真的挺牛逼的,兒子發(fā)生這種事爸媽都能接受?!?p>  東仔想起來。

  “什么爸媽,那個不是他爸媽你知道吧。”

  戴維哥見他不知道,解釋說。

  “那個是他大伯跟二姑,他爸媽不在這,在東北的?!?p>  “而且這人生前根本沒人管的,流浪漢來的?!?p>  “是那天晚上給公交車撞死,人家公司賠了一百二十來萬?!?p>  “你怎么知道?”

  東仔不理解問。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咯?我跟你彬哥一起去接的,他給公交車撞死有賠償?shù)??!?p>  “我跟你彬哥當(dāng)時還在猜幾天來人。結(jié)果兩天不到就來了,那兩個老人一個是他大伯一個是二姑,年輕那個是他堂哥。不是他爸媽?!?p>  “這些家屬都是奔著錢來的,你以為,我跟你說,他要是不是車禍死的,就自然死亡,你看有沒有人給他認(rèn)尸,就跟我們今天換的這個一樣沒人管的?!?p>  戴維哥搖搖頭,拍了拍東仔肩膀。

  “年輕人不知道這些很正常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這具不是有家屬么?”

  東仔想到剛剛換的遺體。

  “他這個是病死的,有身份跟信息的,而且這人還有老婆和小孩,但就是不領(lǐng)回去?!?p>  戴維哥回答。

  “為什么?”

  “因為沒錢啊,公司要收他的接體費吧,后面的放置費要吧,現(xiàn)在都放多久了,至少要三萬了,你說他們掏的出來這三萬么。人活著時候住院的錢估計都不夠?!?p>  “年輕人,現(xiàn)在社會就是這樣的。”

  戴維哥看見他聽的沉思一動不動,再次拍了拍他肩膀。

  “習(xí)慣就好,別想太多,你也管不了的?!?p>  “你看我們省立那個鐵皮房知道吧?那里面的冰棺你猜多久了?”

  “四十多年,放在里面的最長那幾個我記得都三十多年,我還沒來公司就已經(jīng)在那了?!?p>  車?yán)镆黄察o,沒人說話。

  東仔在那發(fā)呆。

  “你還好吧?”

  戴維哥問。

  “還好。”

  東仔對他笑了下。

  下班后。

  猴子跟小賴跑來一起吃飯,準(zhǔn)備等等去健身房。

  “我他媽市一今天也換冰棺?!?p>  猴子聽著東仔跟他說的事情。

  “我操,我跟你說你這都還好了,一年都不到?!?p>  “我跟黎哥去換的那個你知道么?十一年?。?!”

  猴子都快裂了。

  “一個女的,那*都爛了,你知道么,十一年啊,我問黎哥說里面冰怎么這么多?!?p>  “他說一半是消毒液一半是尸水,哇,你不知道我們穿了多少件防護(hù)服,黎哥套了七件?!?p>  東仔笑著聽他說。

  突然老頭子打了個電話過來。

  “等等,我爸打電話來了。”

  東仔接起電話,讓他們先別說話。

  東仔聽到老頭子說的話一臉震驚,等掛斷后。

  “你爸打電話過來干嘛?”

  猴子問。

  “我爸說要把碧桂園的戶名,轉(zhuǎn)給我?!?p>  東仔懵逼看著他。

  “意思就是把房子過戶給我?!?p>  “操,真假?”

  猴子聽傻了。

  “東仔,我可以當(dāng)你的狗么?”

  猴子開玩笑道。

  “我剛剛跟他說不要,他直接問我聽到?jīng)]有,都沒說我要不要,就問我聽到?jīng)]?!?p>  東仔搖搖頭。

  他現(xiàn)在腦子已經(jīng)特別亂了。

  “走吧,去健身房吧。”

  東仔起身說。

  從他來太平間工作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

  都不敢去思考看見和得知的事情了。

  因為只是單單看見后,都愈發(fā)覺得黑暗。

  他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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