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小半日前。
就在百草和丹青在錦屏樓里的時候,吳老爺竟然找到馬車上的不語,說吳音已經(jīng)沒有一點她妻子的樣子,還說了一番很奇怪的話。
“脂粉女兒再也不會用了,爹爹您知道了?女兒這張臉是女兒親自所選,任何脂粉都比擬不過,爹爹您應該為女兒感到高興才對?!?p> 這話嚇得吳老爺一刻都不愿意多呆,連忙跑來告之此事。牧折生猜測是吳音與嬌娘的交易徹底完成,故而所致。
他派不語跟著靈寰以防出事,自己帶著不言趕往吳宅。
吳音的貼身丫鬟說出自家小姐曾去過宛城一養(yǎng)花之處,內有一賣花女名為嬌娘。吳音在遇見嬌娘后便再也沒有傷心難過,像是忘了西席先生。
可嬌娘的位置,丫鬟全然忘了。
不奇怪,估計是畫皮用花香動了什么手腳。
吳音徹底不再用妖界的藥草調養(yǎng)美人臉,美人臉與她自己的樣貌合二為一。她帶著桃花特有的甜膩氣息,一舉一動一絲一縷隨風滲透,惑人心魄。
牧折生沒有動吳音放在他面前的菜色,而是直問:“嬌娘在何處?”
吳音雙頰泛紅,眼波生漾:“公子三番兩次見我,難道不是為了我而來?”
吳老爺在一旁急的直冒虛汗,鑒于之前被警告什么都不敢說,一個勁給不言致歉說好話,生怕女兒惹著人家一怒之下撒手不管。
“你和嬌娘交易完成,想必說出來也無關痛癢。”牧折生恍然道:“忘了告訴你,前幾日嬌娘又接了一樁生意。”
吳音說:“公子是什么意思?”
牧折生說:“宛城的美人只會越來越多,鮮花一朵才會稀有,但若多了便不值錢?!?p> “原來公子便是嬌娘口中最不喜歡的那種人了,可是我卻不忍心呢?!眳且粢蕾诉^去說:“公子若不便留在吳宅如何?”
吳音才靠過去,牧折生一抬手,那袖中仿佛藏了什么東西似的讓吳音整張臉生疼,她心下大駭連忙躲開。
“我今日耐心不大好,素來話也只問一遍,你想說便說,不想說就別怪我了?!蹦琳凵龡l斯理撫了撫衣袖褶皺。
吳音拿了嬌娘最后一盒脂粉后便再也沒去胭脂鋪子,但也耳聞了前幾日胭脂鋪子新來了位絕世美人,吳音便知道是嬌娘又有生意上門了。
“公子說得有道理,花,一朵便足矣?!眳且粜Σ[瞇說出嬌娘的位置,末了添了句,“希望公子言出必行,宛城明珠,只需一顆。”
牧折生帶著不言離開吳宅,說實話,若不是玉牌所限他怎么會等到吳音徹底融合美人臉才會登門詢問,平白無故拖了這些時間還惹了些事。
他心里不悅極了,從錦屏樓開始。
活人真是麻煩。
不言說:“活人如果不麻煩,也出不了百草這樁事了?!?p> “無論是百草還是吳音,都是她們自選,咎由自取?!?p> 不言極少說話,此刻夜深人靜役鬼背負轎子從夜空急速飛過趕往畫皮所在之處,不言也多問了幾句,“公子為何不向靈寰小姐解釋?”
“解釋什么?”
“解釋錦屏樓的事......”
轎中許久未有人回答,忽得輕嘆,“作出選擇,就要承擔后果,我既盼著她明白,又愿她永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