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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茶館

第一章 燭與寧

九幽茶館 文月歌 1780 2019-12-03 22:14:08

  昏黃的大地上,沒有一絲綠意;暗淡的天空中,望不到一顆星辰。

  數(shù)不盡的黑影在其中漫無目的地飛來飛去。咿咿呀呀的詭異的聲音在這片天地中回響。

  在開滿了彼岸花的路旁,有一條黃色的河流在深遠(yuǎn)的流,似是流在創(chuàng)世紀(jì)前水墨淋漓的黑暗里。世人皆稱它為忘川河。

  河上有一座橋,從天際架起,不知延伸到何方。

  橋邊有一塊青石,石上的字鮮紅如血,最上面刻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早登彼岸?!?p>  世間有首凄美的詩寫的就是這片天地。

  “彼岸花開開彼岸,忘川河畔亦忘川。奈何橋頭空奈何,三生石上寫三生?!?p>  這死寂一般的河流上有一葉小舟從遠(yuǎn)處晃悠悠地飄來。

  小船晃晃悠悠地前行著,不時傳來船槳拍打水面的聲音。

  那是一艘木制的小船,梧桐木制作的。船身上刻畫著一些奇形怪狀的紋路,一道道黑色的流光不時在其上閃現(xiàn),顯得古樸而神秘。

  待小船近了,便可看到一個女子站在船頭一邊撐著槳一邊淺吟低唱。

  她個子瘦高,如瀑般棕色的頭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身后,她穿一件金紋赤色裙,蹬一雙棕色的皮鞋。她的名字叫梅芊靈。

  梅芊靈的身后一兩步處站著一個男子,他戴一副方形眼鏡,穿一件藍(lán)底金紋袍,手拿一支紫色蟒紋笛。他的名字叫忘情。

  梅芊靈站在船頭,輕輕搖著手中的槳,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開始吟唱起來。

  忘情立在她身后,倚歌而和之。

  悠揚(yáng)的笛聲伴著飄渺的吟唱聲越飄越遠(yuǎn),漸漸穿透了這方天地。只聽得那《幽冥吟》:

  人世苦短事無常,一念為枉百世殤。

  情愛自古終難斷,孰是孰非又何妨?

  徹悟偏在魂滅后,欲語不能空自傷。

  彼岸路旁彼岸花,忘川河上忘川人。

  忘川人有幽冥曲,一曲送你訪幽冥。

  魂至幽冥愿便銷,從此自在樂逍遙。

  唱著唱著,船身不知什么緣故突然劇烈晃動起來,兩人的演奏被迫中止。

  “咣當(dāng)”一聲,小船似是撞到了什么,陡然發(fā)出一聲巨響,在水面上晃悠悠地打了個旋,然后才停了下來。

  梅芊靈定睛一看,一個形態(tài)可怖的女人從河中冒了出來,她身上有大大小小幾十道傷口,半個身子血肉模糊,兩個手臂甚至都可以看到森森白骨,非常令人在意的是她雙臂緊鎖,似乎藏著什么。

  梅芊靈一臉戒備地盯著女子,手上光芒閃爍,隨時準(zhǔn)備攻擊。

  女子卻沒有攻擊的意圖,只是又走上前幾步,然后露出手中被保護(hù)的完好無損的籃子,用沙啞的聲音道,“我,我沒有惡意。求,求求你,救救......”

  女子用最后一股氣把籃子拋到了船上。奇怪的是,迷霧并沒有阻擋籃子。

  那籃子毫無阻礙地穿過迷霧,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船上。

  “他,他,燭。”看到籃子平穩(wěn)降落,女子似卸下了心中的大石,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笑容,強(qiáng)撐著說了一句然后轟地倒下了。

  “你......”梅芊靈有些發(fā)愣,定定地看著籃子。

  而剛剛倒下的女子很快被一層黑霧籠罩,黑霧中似乎有活物,在女子的尸體上緩緩蠕動,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女子就尸骨無存。

  忘情提起籃子就準(zhǔn)備往河里扔,梅芊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要做什么?”

  “這個人留下的籃子說不準(zhǔn)是什么,萬一牽扯到一些因果就不好了。所以保險起見,我建議還是丟到河里去吧?!?p>  “就看一下,如果是不好的東西就丟進(jìn)河里?!泵奋缝`不顧忘情反對搶過籃子,然后輕輕掀開了籃子上的布。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估摸著有一歲大的男孩。他有著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正定定地看著梅芊靈。

  “哇,好可愛啊,之前那個女子說的,他應(yīng)該叫燭吧?!泵奋缝`瞬間被這眼神萌化了,輕輕抱起男孩熟練的放在懷中輕輕搖晃著,“我來收養(yǎng)他吧。反正忘情你居無定所也不太方便。正好我家有個女孩,我可以一起照顧他們,以后阿燭就是小阿寧的哥哥了?!?p>  忘情沒有反駁,只是面帶深色地看著凌燭,而梅芊靈懷中的凌燭撇了一眼四周,輕輕打了個哈欠然后沉沉地睡了。

  一天結(jié)束了,梅芊靈告別忘情回到家中,看到了正在擺飯的丈夫,準(zhǔn)備向他解釋這個男孩的來歷,“長生,你看,這個孩子是不是很可愛???”

  “嗯,這是哪個朋友家的孩子啊,怎么被你帶回來了?”

  “撿回來的。”

  “哦,原來是撿回來的。等等,你說是撿回來的?!”

  “對。長生,他這么可愛,我們收養(yǎng)他唄?”

  你都把人帶回來了,我還有否決的余地嘛,呵呵,凌長生在心中默默地吐槽,臉上卻是滿滿的寵溺,“依你,都依你。你去把阿寧帶過來讓她見見她哥哥,然后我們開飯?!?p>  梅芊靈開心地一笑,把凌燭放在沙發(fā)上然后進(jìn)入房間把襁褓中的凌寧帶了出來,對沙發(fā)上的凌燭道,“阿燭,這是妹妹,小阿寧。你們倆要好好相處?!?p>  這時,本在熟睡中的凌寧悠悠地睜開眼睛,吐了一個泡泡,慢悠悠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湊到跟前的凌燭,咧開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哇,超可愛,好萌啊?!泵奋缝`一臉小星星地看著凌寧,一旁的凌燭也忍不住戳了戳凌寧胖乎乎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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