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之女?”虛弱乏力的安樂驚訝得直接坐了起來。
“你還沒好,快躺下!”
孟璃伸手想要去扶安樂睡下,可是安樂卻死死地抓住了孟璃的手。
“璃姐姐說的可是真的?”安樂仍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孟璃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囑托道:“此事,我只告訴了安樂你一人,安樂務(wù)必要幫我保密!特別是不能告訴狄辰燮!”
安樂點了點頭,但不解道:“月鈺一事是不能告訴辰燮哥哥,但為何璃姐姐的身世一事也不能告訴辰燮哥哥?”
“當(dāng)年,我與師傅是同一天失蹤的,狄辰燮想必能猜到是師傅帶走了我。他若知曉我的身份,很可能會想順藤摸瓜,通過我,找出我的師傅。”
“安樂明白了,安樂絕不會將此事告知旁人,包括辰燮哥哥?!?p> “嗯,快躺下吧,你才退燒,不可再著涼了?!?p> 安樂這才乖乖地躺了下去,可是卻仍舊拿著孟璃的手不肯松開。
“璃姐姐,若是辰燮哥哥不介意你是月鈺的徒弟,還愿意娶你為妃呢?”不甘心孟璃與狄辰燮就此錯過的安樂,接著問道。
“那也不成,我還是得回老家的,可不能做他的什么王妃?!泵狭У?。
“璃姐姐是怕會愧對你師傅月鈺?”安樂蹙了蹙眉,一副很是發(fā)愁的模樣。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泵狭惤诵?,有些神秘地對安樂接著道:“其實,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真正原因是,我并非來自這個世界。一個月后,我便要回去了,回去后,就再也回不來了?!?p> “此事關(guān)乎到璃姐姐的終身幸福,璃姐姐怎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不是開玩笑。一個月后,安樂便會明白了,到時候我們還要一起回去的呢!”
孟璃說完,見安樂仍舊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知道安樂是不會信她了。也罷,到時候把安樂帶回二十一世紀(jì),她不信也得信了。
“安樂,有件事,我需要提前告訴一下你。一個月后,你若隨我回了我的家鄉(xiāng),你以后就再也不能回到這五極天下了,再也見不到你的親人了,你真的愿意嗎?”
根本就不相信孟璃的安樂以為孟璃還是在開玩笑,只得苦笑道:“璃姐姐便是安樂的親人,安樂跟著璃姐姐,又怎會再也見不到親人了呢?只要有璃姐姐在的地方,哪里都成。”
“對!方才是我說錯話了。從今往后,安樂你便是我孟璃的親妹妹了!”
“其實,算起來,我確實是璃姐姐的妹妹?!卑矘吠蝗坏?。
“算起來?”孟璃沒聽明白。
孟璃已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安樂,安樂也不打算再隱瞞了。
安樂便道:“其實家父乃杏林閣閣主葉陽回春,家母則是嵐天公主席景嵐。算起來,我與璃姐姐是表親?!?p> “啊?你是嵐天公主的女兒?可是嵐天公主當(dāng)年不是……”孟璃美眸圓睜,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安樂便向孟璃將往事娓娓敘述了一遍,只是,為了不讓孟璃擔(dān)心,她刻意隱瞞了一事。
“想不到先皇竟會把木魂蠱傳給嵐天公主,而嵐天公主竟會把它又傳給了安樂你?”孟璃很是詫異。
誰人不知玄辰五尊是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的象征?
而在這男尊女卑的五極天下,為何先皇和嵐天公主都是選擇將這木魂蠱傳給女子?難道,著其中有什么隱情?
孟璃皺眉沉思。
“嗯。”安樂垂眸,掩蓋掉了眼底的那一抹濃郁的哀色,“母親是早產(chǎn)生下的我,所以我自小體弱,母親便將木魂蠱傳襲給了我。有了這木魂蠱,我才可以一直撐到現(xiàn)在?!?p> “師傅只說木魂蠱可解百毒,沒想到木魂蠱還竟有健體護(hù)命之效,不虧為玄辰五尊。”孟璃說到此處,停了下來,咬了咬唇,神情頗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安樂。
“璃姐姐是有什么話要說嗎?”安樂問道。
“我……”孟璃頓了頓才接著道:“我?guī)煾邓卸玖?,若是一月?nèi)再無解藥,只怕會回天乏術(shù)。我先前以為木魂蠱是在席昊天身上,昨夜便將染有席昊天血的帕子給師妹送去了??烧l知,是白忙活了一場。”
“璃姐姐的師傅可在黎城?若是如此,安樂現(xiàn)在便可去救璃姐姐的師傅?!卑矘返?。
孟璃雙腮微紅,忙道:“你現(xiàn)在如此虛弱,不可再失血。你先好好休養(yǎng)休養(yǎng),待你痊愈后,我再去救師傅也不遲?!?p> “取幾滴血而已,對安樂的身體不會有何影響。但毒素入體,還是要及早清除得好?!?p> “安樂放心,我雖不知道師傅中的具體是什么毒,但我?guī)熋谜f過,解毒不必急于一時,只需要這個月內(nèi)能拿到解藥,師傅的身體便能完全康復(fù)?!?p> 安樂聞言,臉色微斂。
精通醫(yī)術(shù)與毒理的她,心下生疑。
“木魂蠱血雖能解百毒,但也須用量合適。不如,待安樂好些后,安樂隨璃姐姐一同去救璃姐姐的師傅,可好?”安樂道。
孟璃有些犯難。
她師傅的行蹤向來都是月影樓最大的秘密,可是安樂也不是外人了,且是為了救她師傅,她師傅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怪她了。
思至此,孟璃便點了點頭。
想到安樂早膳午膳都尚未用過,盡管孟璃心中還有諸多疑問,也沒有再問了,囑咐安樂再睡會兒后,她便急急忙忙地往火房而去了。
今日黎城中,蕭戰(zhàn)蕭大將軍的將軍府昨夜有刺客闖入的消息傳了出去。
只是,消息傳出后不久,蕭府大管家便親自出面澄清了傳聞。
而驛館這邊,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從中駛了出來,并直奔木黎國皇宮。
馬車外,華美而精致的金黃色流蘇垂落在車頂,隨著馬車的前行而輕顫著。
馬車?yán)?,正有一人慵懶地坐在其中,等著即將登場的好戲?p> 抵至皇宮宮門口,車簾被人掀開,那人款步而下。
只見他一身紅金蟒袍,廣袖緙絲,暗云浮動,白玉腰帶,脂玉簪發(fā),一身裝扮,貴不可言。
他,正是狄辰燮。
狄辰燮下了馬車后,便在木黎皇新任的總管的帶領(lǐng)下,向乾清殿走去。
“蜃焱國,燮王殿下到!”
一聲尖細(xì)的通報聲后,狄辰燮踏入殿中。
“蜃焱國狄辰燮參見木黎國國皇陛下!”狄辰燮行禮道。
“燮王免禮!”木黎皇寒暄道:“燮王遠(yuǎn)道而來,舟車勞頓,辛苦了。來人!賜坐!”
“謝陛下!”
狄辰燮輕掀袍角,款款落座。
“想不到,蜃焱國的鎮(zhèn)國之寶焱神鏡,竟然在燮王身上!燮王前途定是不可限量!”木黎皇朗聲贊道。
“謝陛下。焱神鏡乃蜃焱至寶,本王也只是為皇伯祖父暫為保管。”狄辰燮說到此處,故意加重了語氣,“焱神鏡不但可窺本探質(zhì),更可移神換體!如此寶物,本王一介小王,可不敢長期占有?!?p> “燮王過謙了!”木黎皇轉(zhuǎn)而問道:“不過,世人皆以為焱神鏡可窺本探質(zhì)是真,而移神換體一說則僅為傳聞。想不到,今日竟得燮王佐證,想必是確有其事了?”
狄辰燮沒有接話,只是微抬下巴,并勾了勾唇角。
頓感被忽視的木黎皇,心下微慍,面上卻如常道:“焱神鏡不虧為玄辰五尊!既然焱神鏡在燮王身上,不知燮王可否先讓朕見識一下這焱神鏡的,窺現(xiàn)萬物本質(zhì)之術(shù)?”
“這倒不難?!钡页桔茝娜莶黄鹊亟又溃骸皫椎戊蜕裱胨憧苫癁樗戌R。鏡中,便可窺現(xiàn)萬物本質(zhì)。所以,陛下只需命人端一盆清水過來便可。”
木黎皇聞言,暗暗握了握拳,幾滴血就換走了他黃金萬兩!難怪蜃焱皇非但應(yīng)得爽快,還馬不停蹄地派人前來了!
木黎皇心中有氣,卻不敢挑明。
隨著他一聲令下,一個裝滿水的銀盆,便被端了上來。
狄辰燮走上前來,當(dāng)著木黎皇的面割破手掌后,握掌成拳,而后他轉(zhuǎn)身,緩步朝銀盆走去。
轉(zhuǎn)身的瞬間,他垂下手臂,長袖滑落,遮住了他流血的手。
待走至盆前,狄辰燮舉起手臂,再次將那只流血的手給露了出來。他將手置于銀盆之上,稍稍攥了攥拳頭,暗紅色的血嘩嘩地滴入銀盆。
血,入水即溶。
數(shù)滴血入水后,狄辰燮將手移開,并再次垂下了手臂。
淡淡的血腥味飄散開來,整盆水也被染成了淡紅色。
接下來,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水的顏色越來越深,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竟是化為了血紅色!
這時,有赤色的光暈突然籠罩起整個銀盆,漸漸的,盆中水又變成了一半血紅,一半清白!
血紅和清白的竟是分界分明,互不相融,形似八卦,讓人驚嘆。
“陛下,已成?!钡页桔茖δ纠杌实?。
早已被驚訝到,想湊近看個究竟的木黎皇從高座上匆匆走了下來。
木黎皇迫不及待地走至盆前,低頭,想要看個究竟之時,卻大驚失色地發(fā)現(xiàn),盆中,竟出現(xiàn)了兩個倒影!
水色清白中的倒影正是他自己無疑!劍眉鳳目,鼻正唇薄,皮膚白皙,細(xì)紋淺淡,仍舊是一副不及而立之年的樣貌。
然!
水色血紅中的倒影則是印堂發(fā)黑,眼角下垂,滿臉皺紋,分明是一張已過耳順之年的老人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