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叔把李富背到木屋的床上,就叫來軍醫(yī)幫他檢查。軍醫(yī)也正在焦急,他也是頭一次見著扒完子彈就跑的主。
“喲!這傷口都感染了?!?p> 軍醫(yī)翻開李富手臂上和腿上的傷口,發(fā)現(xiàn)它們不僅紅腫還出現(xiàn)了潰爛化膿的跡象,剛剛的休克就是猶豫化膿導(dǎo)致的高燒。
“醫(yī)生,感染會怎么樣?”
鹿矜焦急的問道,一旁的妹妹早就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好像李富已經(jīng)沒幾天活了一樣。
“退燒消毒,再好好養(yǎng)著就成!別看這小子瘦,體質(zhì)還是非常不錯的!”旁邊的大叔言簡意賅的解釋到,說完了還不忘撈起桌上的大缸“咕嚕咕嚕”的,很快就大杯冰水下肚了。
軍醫(yī)倒是沒他那么閑,這雖不是什么要命的傷,但要是傷了孩子的本質(zhì),之后可就補不回來了。他大手一揮指示道:“你們?nèi)ヅ麻T窗都給關(guān)上,屋里有縫的地方都用布給堵起來,他現(xiàn)在可不能再受涼了?!?p> 大夫的話誰敢不從?這會兒,就是軍中呼風喚雨的少將都乖乖地起身去堵門縫去了。手里有了活,妹妹終于也不哭了。
“丫頭,你過來!”軍醫(yī)朝鹿矜招手到。
鹿矜自然是不敢怠慢,立即放下手中的布,踱到了醫(yī)生的旁邊。醫(yī)生遞給她一塊兒白色的毛巾說道:“我現(xiàn)在要給他消毒,這個過程疼痛難忍,我怕他不小心咬到了自己舌頭,你把這個趁他不注意塞到他的嘴里?!?p> “好,我知道了!”鹿矜拿著毛巾站在一旁嚴陣以待。
只見醫(yī)生拿來一把鑷子和一盤蘸了酒精的棉球,他把鑷子放在火上烤了一下,夾起一只棉球迅速的用力在李富的傷口上涂抹著。他的傷口也因為被大力重新揭開而變得極其恐怖,仿佛他的肉早已不是一片組織,而是被搗成了一鍋的“亂燉”,血肉模糊。
本來已經(jīng)昏過去的李富被劇烈的疼痛驚醒了,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沒有叫,甚至連一聲悶哼都沒有。
醫(yī)生手上的力度并沒有因為李富因疼痛而暴起的青筋有任何的改變。李富就這樣持久的忍耐著,哪怕他早已汗如雨下,哪怕他這個遠遠望去已脆弱成了隨時會被風浪卷走的扁舟,他依舊不動聲色。
鹿矜一邊驚嘆于這少年的意志力,一邊又心疼少年的隱忍。她握住少年的手,輕輕說道:“如果你疼,是可以喊出來的,沒有人會笑話你的?!?p> 李富卻還是沒有發(fā)出一丁點的聲音,他只是緊緊的握著鹿矜的手,整個頭都埋在了她的懷里,就像是一個被驚嚇了的孩童,要母親的庇護一樣,仿佛在這樣的懷里,他就安全無比了。
過來將近二十分鐘,這樣的浩劫終究是過去了,而李富卻在這樣疼痛中睡了過去,是的,是睡了過去而不是暈了過去。他的呼吸平緩而綿長,表情滿足而平靜,就想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好小子,竟然還能睡著!”大叔拍了拍李富的額頭感嘆到。
“是呀!這么多年,在軍隊都沒遇到這么“狠”的角色了,上次見到還是二十年你當新兵蛋子的時候!”
軍醫(yī)邊收拾著剛用完的器具,邊跟大叔說到。
“嗨!我可比不上他,我那時候都而是好幾了!”
說著大叔點了根煙,又看了一眼床上睡著了的李富。
鹿矜見李富已經(jīng)睡的很沉了,便想著把他放在床上,也能睡的舒服一點。哪成想她剛剛動了一下,李富就開始“哼唧”了,一副馬上就要醒了的樣子。
“你就讓他這樣休息一會兒吧!睡著了才感受不到疼?!避娽t(yī)對鹿矜說到。
鹿矜沒有辦法,只得調(diào)整坐姿,讓他靠的更舒服一點,這會兒動作就更大了,卻又沒見他要醒。
“哼!你裝的吧!剛剛那么疼都忍著不出聲,這會要把你放床上了,你就哼唧起來了?”鹿矜心里默默的吐槽到,吐槽吐槽她發(fā)現(xiàn)自己也累了,就干脆和李富一起睡了起來。
妹妹雖然一直想要過來看哥哥,可是有十分懼怕站在旁邊的大叔,只得在屋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
“你就別晃了,既然鹿丫頭沒事了,你也就別自責了。你也好久沒休息了,就在地鋪上睡吧!反生燒著火,冷不著你?!?p> 大叔看出來妹妹的局促,直接讓她先睡覺,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妹妹聽了大叔的話,心里的重擔總算是放下了,又看看那邊睡的正香看來是沒什么問題,她才在地鋪上睡了起來。
晚上軍醫(yī)和大叔就只好穿的厚一點,在車里湊活了。這一夜,對他們來說,都是奔波勞累的,誰都不比誰輕松。
夜里李富又醒來過兩次要水喝,鹿矜給他喂了水他就又能沉沉的睡過去。
這一行四個人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還是大叔最先起來張羅中飯的。昨天晚上他們都還沒來及吃就陷入了一場惡戰(zhàn),這會兒也只有美食能叫醒他們了。
大叔把之前剩下的獵物都拿出來煮了,燉了一鍋雞湯給李富補身子,又烤了幾只野兔,還出去采了些新鮮的蘑菇回來炒鳥蛋。總之,雖然是在野外,這頓中餐也算是豐富的了。
“對了!昨天那些士兵呢?”鹿矜正在給李富喂湯,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早給他們放煙火彈了,讓他們原地休息。估計待會就會過來了!”大師大塊的啃著兔腿回答到。
“那咋們把吃的都吃完了,他們怎么辦呀?”鹿矜恨不得把剛剛硬塞下的最后一點肉給吐出來了,人家昨天來幫了那么大忙,到這會兒了飯都還沒吃上呢!
“要不,把我這只兔腿留給他們?”妹妹抱著她的兔腿問道。
“這個你們就別操心了,咱們這些兵長年駐守邊疆,在雪地里刨食物的本事可比你們強!”大叔驕傲的說到,仿佛那些兵逗是他帶出來的一樣。
“大叔,那個在軍隊里的職位肯定特別高吧!”說完鹿矜又給李富喂了口蘑菇。
“嗨!也沒啥?!?p> 大叔此刻表現(xiàn)出來他并不常見的謙虛。
“你大叔他也沒多大,就是人看著滄桑了一點,其實也就四十出頭。他呀!現(xiàn)在可是特種兵里的少將!”旁邊的軍醫(yī)介紹到。
“天啦!特種兵就夠難了,您還是少將!難怪昨天那樣的情況,您都毫發(fā)無傷。”鹿矜一向?qū)娙顺錆M了敬畏之情,尤其是軍人中的軍人——特種軍,更是崇拜不已。
“好說,好說!這小子要是肯當兵,肯定比我強!”大叔指著李富說到。
“'我不想當兵?!崩罡挥朴频恼f到,毫不顧忌大叔的一片欣賞之情。
“為什么?當兵有啥不好的!”大叔不解的問道。
“沒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不喜歡而已?!崩罡凰坪醪⒉幌脒^多的討論這個話題。
眼看著大叔就要急眼了,鹿矜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問道:“大叔,不,大哥,你看我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這以后相處吹牛說認識少將,別人一問連名字都不知道,多丟臉呀!”
聽了鹿矜的“恭維”,大叔的臉色才稍微的好看了一點回答到:“我姓霍名樽,你們可以叫我霍大哥。”
“好的,霍大哥!”鹿矜立即就把口改上了,人少將當大哥,誰不愿意呢!
“那妹妹,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鹿矜又轉(zhuǎn)頭問到妹妹。
“我叫李桂?!泵妹眯÷暤拇鸬?。
“李貴,李富,富貴!”鹿矜覺得這名字起的這是“司馬昭之心”。
“是桂花的桂。”本來還在喝湯的李富解釋到。
鹿矜本來還想就這個名字討論討論的,卻被大叔打斷了,他問:“對了,昨天你怎么掉進陷阱了,我以為里面會是石頭!石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