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源被打,盛婛回來的消息從下午開始,仿佛蝗蟲過境,席卷帝都。
盛家。
盛夏在后院給他的阿拉斯加梳理毛發(fā),盛煙在旁邊的階梯坐著,喋喋不休,一個勁兒的打探盛婛的事。
自前天在天上人間聽秦淮他們提起其實(shí)盛婛才是盛家真正的小公主之后,她就開啟了八卦能力。
將盛婛之前的成長史挖了一遍。
知道了盛婛之前的所作所為,最終,用了四個字做總結(jié),囂張至極。
可是盛煙也知道了她的風(fēng)評不太好。
用不太好這三個還是含蓄了,簡直就是惡劣到極點(diǎn)。
盛婛自幼就被所有人寵著,因而養(yǎng)成了她霸道囂張蠻不講理的性格,看上的東西也不管先來后到,一定要得到。
又因為她的身后不僅站著一個盛家,還有幾個老爺子對她的厚愛。
久而久之,這仇人就越來越多。
當(dāng)年,盛婛被送出國外,可以說很多人心中都是幸災(zāi)樂禍的。
盛煙梳理著這幾天收集到的關(guān)于盛婛的信息。
聽到正堂隱約傳來的鐘聲,“二哥,你還不去吃飯嗎?”
“你吃的下?”盛夏抽了個空隙沖著盛煙挑了挑眉。
“哦?!笔煱焉碜游⑽⑾蚝笱?,用雙手支撐住,看看那只狗,又抬頭看看天,不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盛煙起身,拍了拍褲子。
“我出去一下?!?p> 這意思是不在家吃了。
盛夏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知道。低頭繼續(xù)給他的阿拉斯加梳理毛發(fā)。
盛煙剛走到大門口,就碰到一襲黑色西服的盛婛進(jìn)來。
“盛婛?”盛煙雙眼盛滿好奇。
盛婛沒有否定,卻也沒有承認(rèn)。
而是說了一句,“我從前在盛家沒有見過你?!?p> 盛煙面上略顯尷尬之色,避開這個話題。
“你吃午飯了嗎?現(xiàn)在這個時間應(yīng)該正準(zhǔn)備開飯了?!?p> 越過盛煙,盛婛開口,“你說待會兒二舅他們等會兒看到我還能不能吃的下飯?”
還未到飯桌,遠(yuǎn)遠(yuǎn)的就可以聽到飯桌上傳來的
“來,情兒。多吃一點(diǎn)兒?!?p> 一道充滿慈愛的女聲響起。
“太多了,媽咪,你吃,我真的是吃不下了?!?p> 女子甜美的聲音夾雜著撒嬌。
隨后疑惑道,“煙姐姐呢,都已經(jīng)開飯了,怎么不見她來吃飯?”
“情兒,你管她做什么,總歸是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女?!?p> 說罷,還狠狠地瞪了一眼對面坐著的男人。
男人嘆了口氣,“雅娟,不管怎么說煙兒也是我的女兒。”
眼看趙雅娟就要發(fā)火,女子立馬轉(zhuǎn)移話題,“媽咪,這菜很好吃,不信你嘗嘗。”
男人聞言朝著女子投去一抹慈愛的眼光。
“媽咪,盛婛姐姐回來了,你說,她還會跟以前一樣不喜歡我嗎?”
“她一個殺人犯憑什么不喜歡你?”趙雅娟嗤之以鼻。
目睹這一切的盛煙事不關(guān)己,這個場面不是她第一次經(jīng)歷,除卻開始的幾次讓會讓她覺得難堪。
原以為盛婛也會嘲笑她兩句,等了這么久,卻見盛婛只是靜靜的站在這里。
仿佛是知道盛煙的想法似的,盛婛僅僅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跟在她身邊的盛煙,意味不明。
原來是私生女。二叔真是越來越不入流了。
收到盛婛的眼神,盛煙臉上不見尷尬之色,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們進(jìn)去吧。”
轉(zhuǎn)頭,在盛婛看不到的地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抬腿,踏進(jìn)飯廳,開口一聲招呼,“爸爸,阿姨,情兒?!?p> “對不起啊,我剛剛在門口碰到一個人,所以來遲了?!?p> 趙雅娟剛想開口諷刺一兩句。
就被飯廳門口進(jìn)來的人震驚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來人一襲黑色西服,身形直挺,單手插入褲帶,露出手表,另一只手垂下。
盛婛眸子微瞇,嘴角彎彎?!熬司?,舅媽。”
震驚也只是一時的,趙雅娟站起來,沖著盛婛親切招呼“婛婛啊,快過來吃飯?!?p> 心下卻忐忑不已,也不知道盛婛聽沒聽到她們剛剛說的話。
“劉媽,再添一副碗筷?!比缓笥趾莺莸牡闪艘谎凼?。
盛煙見此場景,嘴角掛起玩味的笑意。
盛婛拉開椅子,準(zhǔn)備坐下,“我媽呢?”
“你爸媽去陰那山接老夫人了。估計這兩天也就回來了?!苯釉挼氖鞘?。
盛安,她母親異父異母的弟弟,也是盛老夫人帶進(jìn)盛家的唯一的兒子。
盛家人不多,但關(guān)系卻有些復(fù)雜。
盛家老爺子的原配生了盛婛的母親盛蝶后沒多久就去世了?,F(xiàn)在的這個老夫人是后來再娶。
老夫人在嫁進(jìn)來之前就已經(jīng)生了個兒子,這個兒子就是盛安,與盛老爺子無血緣關(guān)系。
盛夏和盛煙都是盛安婚外情的產(chǎn)物。
又因為盛老爺子不舍獨(dú)女外嫁,便招了個上門女婿,沈丘。
說到底,真正延續(xù)了盛家血脈的不過也就盛婛一人而已。
說話間突然沖進(jìn)來一只棕褐色的阿拉斯加就往盛婛身上撲,還對著盛婛露出尖銳雪白的齒尖。
“金元寶?!笔芸炀驼J(rèn)出這是盛夏養(yǎng)的那只狗,眉宇一鎖,厲聲一喝,起身躲開。
后面是緊追而來的盛夏,看清楚是盛婛之后,喜出望外,“大姐?!?p> “婛姐姐,你沒事吧?”后面弱弱的傳來盛情有嬌嫩又膽怯的問候。
盛婛從進(jìn)來開始到現(xiàn)在一個正眼都吝嗇給她,更別提搭話了。
盛情咬了咬唇瓣,嬌嫩的臉頰劃過一絲不滿,又是這樣。
“金元寶,蹲好?!笔⑾目觳阶叩桨⒗辜由磉叄畹?。
金元寶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錯,老老實(shí)實(shí)的在原地蹲好。
盛婛瞟了一眼地上蹲好一動不敢動的狗,涼涼的說了一句,“再有下次,我就燉了你?!?p> 阿拉斯加委屈的“哼哼唧唧”了幾聲,表示要盛夏的安慰。
盛夏這時候哪敢安慰,盛婛不當(dāng)場發(fā)飆把他的狗燉了就不錯了。
見盛夏不理它,原本合上的嘴巴往兩邊拉扯,又有要露出它的尖銳雪白的齒尖的跡象。
“嗯?”盛夏一個涼颼颼的眼神過去,狗子低下頭嗚咽了幾聲,好不委屈。
盛婛都要被氣笑了,她還沒委屈這狗倒是先委屈上了,這年頭狗也這么戲精了嗎?
“大姐,先吃飯,先吃飯。”盛夏連忙上前拉著盛婛的胳膊,擋在金元寶前頭。
“對對對,先吃飯?!笔策B忙附和。
“我這個殺人犯可不敢跟舅媽同桌。”說著狀似無意把視線落在了盛情頭上。
那道視線就像一把利刃懸在盛情頭頂。
她讀懂了盛婛的唇語。
來日方長。瞳孔微縮。
趙雅娟動了動嘴唇也才吐出一句,“婛婛這是說的哪里話?!?p> 畢竟能給盛情添堵,她樂意。
盛婛也不再說什么,坐下吃飯。
她舅舅家的這朵小白蓮在暗地里可是不斷的替她坐實(shí)“殺人犯”這個身份呢。
因著盛婛在場,盛情這一頓飯下來,有些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