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品學兼優(yōu)的人渣
電話線那頭的喘息聲還沒斷,經驗老道的接警員口齒清楚地安慰報警者,同時試圖在有限的接觸中得到盡可能多的線索。
可惜的是,我們的報警者深陷在恐懼中,只是機械性地重復著一個字。
“先生,請冷靜,不要緊張,請相信警方一定會……”
抱著手機的人遵循著電話那頭的指示,幾次深呼吸后嘗試著開口:“詐詐詐……”他猛扇了自己一巴掌,“詐尸了,他詐尸了,你們快來呀!”
與此同時,引起軒然大波的“尸體”并沒有身為死者的自覺,不僅大搖大擺地晃著八字步到處走,還時不時地摘個花,逗個貓。
一直養(yǎng)在百蓮宗后院里,身為團寵的大橘貓根本不理會外界的騷擾,撅著屁股放了個響亮亮的屁后,繼續(xù)埋頭睡了。
那尸體倒也沒有過多糾纏,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蹦跶過去。
“哎呀呀,天啊,赤字,大赤字!”虛徒子痛心疾首地捶胸頓足,口中振振有詞,“難不成百蓮宗地百年基業(yè)就要在我這一代毀于一旦!”
就在他指天詰問的時候,周遭的徒子徒孫們默契地朝后退了兩步,整個隊伍整齊劃一,沒有一人言語,也無一人掉隊。
獨剩下在原地的虛徒子,抱著計算器的心仿佛被人丟進油鍋里炸了又炸,因為基本上眼前所有的學生都斜眉歪眼,哈喇子橫流。
只一眼就給虛徒子嚇得心梗腦梗齊發(fā),眼前一黑,仰面栽倒。
恍惚間,一個有力的臂膀攔住他的腰肢,整個人陷入了一個溫暖、堅硬的懷抱里。
逆光中,一個好似天神下凡的人影兒朝他展顏一笑,鬢邊花枝亂顫。
蓄積起渾身全部力量的虛徒子朝地上吐了口濃痰,叉著老腰站起來,單手掐著他的下巴,掀開他的眼皮查看瞳孔,完事兒后撥弄了下花枝:“你小子還活蹦亂跳呢?!?p> 江小于打了個大大的飽嗝:“有早飯么?”
虛徒子舉著計算器對著他的屁股一通猛抽:“還早飯,還有臉跟我要早飯?你看看把我這些徒子們嚇成什么樣兒了,還好意思要早飯,我看你是找揍?!?p> “我付錢,十倍,全打你賬上?!?p> 江小于再次開啟獨屬于富二代的炫富模式,這次虛徒子倒是沒慣著他,拍打著自己受盡驚嚇的小心肝,面無表情地問:“燒雞燒鴨還是燒大鵝?”
就在大家為某師叔伯的行為所不齒的時候,另一個踩著趿拉板,和虛徒子扎著同款“發(fā)辮”的老頭兒嚼著牙刷登場了,一邊走一邊說:“一年之計在于春,一天之際在于晨,看你們這樣勤勉好學,師尊我很是欣慰啊?!?p> 在路過江小于的時候,笑容尤為燦爛,對著他腦袋上的花枝眨了眨眼:“不錯不錯,挺壯碩的……”
沒等他想出更加高深的訓話,百蓮宗上方的光線被幾道疾馳而至的身影遮住。
江小于看著空中幾個熟悉的人臉:“早啊,來接我上班啊,不用這么客氣的?!?p> 白磷根本不理會他,御劍落下:“請問,是哪位報的警?”
沒有飛行執(zhí)照的成江江在霽飛虹劍上跳下來,興奮地和江小于打招呼。
此時大門外引擎響動,沒一會兒一個光頭壯漢扛著看起來極兇狠的殺器推門而入,大聲問道問:“喪尸在哪兒呢?”
剛睡醒的門主掐著腰:“這誰干的,站出來!”說話間,腳趾頭在鞋面上一點一點的。
在隊伍的最后頭,一個叫做錢陽的肉球被推出來。
氣憤中的虛樣子二話沒說,操起拖鞋就是一通猛拍:“學習學習不行,考試考試不靈,吃啥啥沒夠,干啥啥不行,就這外路精神比誰都多,比誰都多……”
在百蓮宗打孩子的時間段里,餓成一條蟲的江小于被拖進門外的吉普車里。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立刻進入了特工的工作狀態(tài)。
倒是在他旁邊拆卸裝備的常規(guī)一臉嫌棄:“你怎么一身血?”
江小于蹭著身上的血和貓毛兒:“這叫這叫扎染,是最新的藝術品,你不懂?!?p> 光頭常規(guī)蹭了下自己的發(fā)型,并不準備繼續(xù)追尋潮流,倒是江小于頂著花枝不要臉地湊過來:“商量點事兒?!?p> “什么?”
“借點錢。”
“干嘛?”
“買件衣服?!?p> 江小于的請求自然被視財如命的常規(guī)拒絕,不過江小于倒沒有過多糾纏,而是為白磷分配的三路搜查計劃擔憂。
他作為陳建的同學,巡查起來自然駕輕就熟,可是作為案件的相關人員,他顯然不適合跟這條線。
而陳雪杉和崔時雨這對貌合神離的戀人之間的故事明顯更加狗血,更可能有刺激性的爆點,自然更適合他。
就這樣想著,他就被沉迷在游戲里的霽飛虹拎上了飛劍。
“啊呀,不是,其實我,其實我恐高?!辈戎凰覐澚说膭?,江小于試圖用自己的三寸之舌開辟出一條生路,可惜在驟然而起的速度中,他能留下的只有不盡的回音。
“高高高……”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飛劍踩在腳下,江小于始終覺得自己腦袋上懸著把達摩克利斯之刃。
全程,霽飛虹幾乎一言不發(fā),用眼神指揮著他做這做那,稍有不如意就拳腳相向。
這讓江小于深刻地意識到,所謂的美人,美則美矣,拳頭也是鐵一般堅硬的。
“人呢,人呢,人呢?”
隨著三聲催促,落在江小于腦袋上的是三顆爆栗。
江小于含淚吞下嘴里的黃燜雞塊,小小聲說:“我約的好好的,是人家遲到?!?p> 他抱著那碗吃了一半的飯,含著淚大口吞咽。
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多么來之不易的一頓。
這碗飯還是剛才坐在對面的女生買給他的,原因是看他太餓太可憐,被打得太慘。
可惜那個做了崔時雨7年同學,又跟他住在同一小區(qū),勉強算得上紅顏知己的女孩兒并沒有給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經過仔細的詢問,他們只知道崔時雨歸屬于性冷淡那掛,雖然品學兼優(yōu),但是在學生時代從沒有和哪個女生傳過曖昧,更別說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