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神眷
湛藍的光芒充斥整面鏡子，古樸詭異的門扉呈現(xiàn)眼前，但旋即便有手掌拂過鏡面，光芒瞬間消失，鏡面恢復正常，倒映出一位青年的面容。
“主人？不需要繼續(xù)看下去了嗎？”
一名女子的聲音從鏡面外響起，帶著些許疑惑與不解。
“沒必要了，看到這里就足夠了。”
青年活動手腳，伸伸懶腰道：“‘門’確實成形了，定位也完成了，虛無教團給的技術(shù)確實沒錯?！?p> “那么您和他的契約是已經(jīng)完成了嗎？”
在青年身旁不遠，一名女子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語氣關(guān)切，輕聲詢問道。
“呵呵，完成了。”
青年手一展，一縷無形的力量從其指尖溢出，去往虛無。
“莉娜，收拾一下吧，我們要準備轉(zhuǎn)移了。”
青年笑了笑說道：“既然契約完成，那官方應(yīng)該也要收到舉報，來找我們麻煩了?！?p> “您說什么？”
莉娜先是一愣，馬上便理解了青年的意思：“您是說，虛無教團向官方舉報我們？！”
“是啊，要不呢？既然契約已經(jīng)完成了，合作關(guān)系解除，為什么不順手陰我一波?！?p> 青年攤手道：“我之前可是能夠找到他們BOSS，而且還掌握了他們的核心科技，我的威脅可不比銀月教會低哦，畢竟教會可找不到他們老大。”
“明白了，那我們現(xiàn)在離開！”
莉娜雖然還是滿腹疑惑，但還是相信著青年，當即便起身開門，為青年留意門外的狀況。
他們是在一間旅館，此刻旅館走廊依舊如常，甚至還能聽到一樓傳來的輕微噪聲。
“安全。”莉娜回頭對青年輕聲報告道。
“嗯，辛苦了，那我們走吧。”
青年看了眼窗外，天空陰云層疊，銀蛇翻滾，風雨欲來，于是他點點頭低聲道：“要下雨了是吧?！?p> 青年旋即走離窗戶，隨手拿起靠在椅子旁的黑色雨傘，而當他經(jīng)過圓桌時，抬起雨傘在桌面上敲了敲。
咔咔咔。
刀刻般的聲音響起，便見圓桌微微抖動，桌面被無形的刻刀劃出一行行文字。
“呵呵，如果他們真的搞我們，那我們也得禮尚往來不是。”
青年見莉娜目露疑惑，微笑解釋了一句。
青年與莉娜兩人并肩而行，走下樓梯，走出了旅館.
一出門，除了陰云密布的天空外，還有賽維拉那棟標志性的鐘塔。
咚—咚—咚—
莊重的鐘聲自遠處傳來，述說著當前的時間。
青年與莉娜行于人潮之中，他忽有所感，側(cè)頭看去，便見一隊穿著銀黑制服的警員匆匆剛來。
“呵呵，那我可就是不客氣了咯?！鼻嗄険u搖頭，輕聲低語。
這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
青年給予對方靈魂技術(shù)，讓其能不依靠靈異之魂完成召喚，而虛無教團則回以溝通異界，開啟召喚門扉的技術(shù)。
然而雙方對彼此都無信任，于是利用虛無教團麾下的隱秘之所，一場‘實驗’開始了。
一年前，兩只高階靈異生物的召喚，驗證了青年的技術(shù)，但羅格的搗亂，讓召喚技術(shù)的驗證無從進行。
于是經(jīng)過交涉，青年接手了殘存的教派人手，驅(qū)使著當初的兩只靈異生物，去完成最后的驗證。
至于召喚成功后會出現(xiàn)什么，霍爾諾格會陷入何等危險，這些青年自然是不在乎的。
反正他已經(jīng)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遠方的警員逐漸靠近旅館，青年微微一笑，右手抬起，摟住莉娜肩膀。
莉娜身軀微微一顫，頭微偏，緩慢又小心地靠向青年肩膀。
青年左手舉起雨傘，漆黑的雨傘張開剎那，第一滴雨亦從天而降。
隨即傾盆雨落。
一時之間，大街上的行人或匆匆尋找避雨之處，或打開雨傘，繼續(xù)行走。
而那朵黑傘，自此隱匿于眾多雨傘之中，漸行漸遠。
轟??！
翻滾的銀色脫離云層，轟鳴落地。
陰沉的窗外銀光乍現(xiàn)，繼而重回黑暗。
門外雨聲連綿，門內(nèi)寂靜無聲。
克萊克教士一如既往地站在銀月神像之下，沉默不語。
窗外不斷閃過銀光，克萊克教士則默默低著頭，并無閉目，也未祈禱。
他心有不安。
這份不安并未源自于某種現(xiàn)象，而是來自于靈感的示警。
靈感，這對于現(xiàn)實世界的人來說，是一種與生俱來，有強有弱的神秘屬性。
靈感的強弱，決定了是否容易感知到靈異世界，看到靈異生物，吸收靈異力量，而除此之外，其還往往決定了生物對命運的預知，對危險的預感等等。
克萊克教士作為教會所屬的超凡者，對于靈感自然無比清楚，因而在那突然的心悸浮現(xiàn)之時，他便隱約意識到不對。
某種危險悄然降臨了。
但那并未是針對自己的危險，克萊克教士通過自身經(jīng)驗判斷出，這種心悸更可能是與自己親近的人有關(guān)，是親人遇到了危險。
“羅格。”
克萊克教士輕聲低語，白教堂的孩子們目前都在賽維拉上學，最近賽維拉的治安還算不錯，這些孩子基本不會遇到什么大的危險。
唯一讓他擔心的，就是遠在霍爾諾格的羅格。
克萊克教士不由轉(zhuǎn)身，面向眾多長椅，他的目光唯獨落在左手邊的第一條長椅上。
在數(shù)個月前，莉莉便是坐在這條椅子上，與他談起了羅格的事情。
……
“你那孩子的測試結(jié)果出來了哦，靈感不及格，沒有超凡資質(zhì)。”
當時的莉莉依舊一襲粉衣，慵懶地枕在長椅扶手，打著哈欠說道：“原本是打算邀請他成為編外的，不過他直接拒絕了，不過我想這事你也應(yīng)該知道了，畢竟那孩子也沒少寫信不是嗎？”
克萊克教士點點頭，平靜道：“這是好事?！?p> 偵探委托雖然也有危險，但最起碼能遠離超凡事件，況且以羅格的身手，克萊克教士相信他足以應(yīng)付大部分危險。
“呵呵，對于普通人來說當然是好事，但對于那孩子，我可不覺得哦?！?p> 莉莉似乎早已料到克萊克教士會這么回答，眼睛瞇起，微笑道：“你不也清楚的嗎？”
克萊克教士沉默數(shù)秒，繼而反問道：“你想說什么？”
“他的靈感啊靈感。”
莉莉翻了個身，枕著硬木扶手慵懶道：“我看了他的報告，感覺跟之前的不太一樣，所以回來祭拜老師的時候，順便去了趟書房，找到了老師的筆記?！?p> 莉莉這么說著，伸手從后背摸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
“……”
克萊克教士見狀，不由皺眉，但他也不可能上去把筆記本給奪回來，只能站在原地，等待莉莉接下來的話。
“我稍微看了眼，里面提到了不少那孩子的事情呢。”
莉莉晃了晃筆記本，慵懶道：“超強的第六感，預知性的噩夢，易受外邪侵擾，按照經(jīng)驗來看，這孩子的靈感至少有六十左右，天生高靈感，不，這個數(shù)值甚至已經(jīng)達到‘靈裔’的級別?！?p> “那孩子當時才十歲不到，雖然按照靈感遞減原則，在沒有維持措施的情況下，靈感值會隨年齡增長而降低，但天生高靈感者基本是不遵循這套原則的，就算真的會降低，也不至于降低到?jīng)]有超凡資質(zhì)。”
“所以說啊?！?p> 莉莉忽然挺腰，屈膝抱腿坐在長椅上，側(cè)頭看著克萊克教士，笑著道：“當初虛無教團引發(fā)的‘無光之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呢？”
“……”
克萊克教士沒有回答，他默默看著莉莉，莉莉也眼眸含笑與其對視，雙方互不讓步，一時間氛圍異常死寂。
終于，過了好幾分鐘，克萊克教士才默默垂下眼簾，平靜道：“當時莫爾牧師帶著羅格先行離開，而我與約修克一共對付斯諾，不過對方很快傳送逃離，沒能將其抓住?！?p> “之后我在清理了附近的怪物后，立刻趕往教堂，然而看到的唯有……”
克萊克教士目光在剎那飄忽不定，他平靜道：“教堂一片狼藉，雅麗已經(jīng)消失不見，莫爾牧師尸骨無存，而羅格則倒在神像之下，陷入昏迷?！?p> “神像積蓄的神力，也是在那時全部消失了對吧?！?p> 莉莉抬頭看向教士背后的銀月神像，看似隨意地說道：“雖然白教堂幾乎被廢棄，但在真神尚未登臨神位之時，白教堂曾經(jīng)也是重要的傳教之地，這尊神像有著百年歷史，承受百年祈禱，在不知覺間積蓄了大量神力?！?p> “神像中的神力，很可能在當時被莫爾牧師引導出來了?！?p> 克萊克教士點點頭道：“當時空氣中殘留了少量的神力，余下的大部分很可能都在戰(zhàn)斗中被消耗殆盡。而羅格的高靈感，很可能就是在神力的洗刷之下，遭到削弱，趨于常人?！?p> “不同神明的神力皆有不同，銀月真神以救贖，守護為主，在沒有刻意控制的情況下會表現(xiàn)為柔性的凈化異常效果，而天生高靈感，根據(jù)研究院那些家伙的研究，本身也是屬于某種異常。”
莉莉點點頭道：“如果只考慮正常情況的話，你的想法確實是符合事實的?！?p> “但是啊學弟，你是不是沒考慮到某種極端的可能？”
莉莉微笑著問道，她的笑容在克萊克教士看來顯得無比惡意。
“什么，極端可能？”克萊克教士盡管知道莉莉在挖坑，但也只能咬牙詢問道。
“你有沒有考慮過……”
莉莉瞇眼笑道：“神眷者這種可能？”
“神眷？！”
克萊克教士向來嚴肅平靜的面容罕有地露出驚愕神情，他雙拳不由握緊，旋即便搖頭道：“不可能，沒有證據(jù)表明！”
克萊克教士話未說完便忽然頓住，他呆呆看著莉莉，因為他忽然想起來了，眼前的學姐莉莉據(jù)說曾經(jīng)是‘神眷者’。
為何是曾經(jīng)？這點克萊克教士也并不清楚，但大概了解到，是學姐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某個調(diào)查事件，失去了神眷者的力量。
“呵呵，我以前也是神眷者哦，雖然現(xiàn)在用不了，但本質(zhì)還是在的?！?p> 莉莉微笑著確定了克萊克教士的猜測，她笑著道：“感知同類的能力我還是有的，羅格那孩子給我的感覺雖然模糊，但確實是有神眷的本質(zhì)?！?p> “……不對?！?p> 克萊克教士沉默幾秒，忽然皺眉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當時神像中被引導出來的龐大神力，會直接被羅格吸收，并直接躍升為中高階超凡者，但是他……”
“假設(shè)一下你的說法成立，會出現(xiàn)什么結(jié)果呢？”
莉莉眨巴眼睛道：“別忘了哦，他可是天生高靈感，在沒有任何鍛煉的情況下直接躍升為高階，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本能聯(lián)系靈異世界，獲取大量狂暴的靈異力量，然后當場暴斃變成怪物?！?p> “正常情況是這樣的，但是啊但是，別忘了銀月神力的性質(zhì)啊?！?p> 莉莉換了個姿勢，修長的雙腿垂落，身體有節(jié)奏地輕微搖晃，朗聲道：“救贖與保護是其特有的屬性，這種傾向的力量，會看著宿主直接暴斃嗎？”
“所以……”
克萊克教士也并不愚笨，在得到莉莉的‘提醒’后，他眼瞳微縮，低聲道：“靈感封禁！”
銀月神力入體，而羅格本身的高靈感會因此帶來致命危害，于是神力在沒有控制的情況下，自主行動起來，封鎖靈感，建立高墻，將靈魂保護起來，避免其與靈異世界產(chǎn)生溝通，被靈異力量侵蝕。
自此，羅格趨于尋常。
克萊克教士終于理清了當初的疑惑，但這真相遠超出其最初的猜想，讓他情緒因而起伏，久久無法平復。
“而現(xiàn)在呢，我對一個問題非常好奇?！?p> 直到某一刻，莉莉慵懶的話語將克萊克教士的注意力拉回現(xiàn)實。
“什么問題？”克萊克教士嘴巴微張，略微嘶啞地問道。
“一個對我來說很有趣，對羅格來說很重要的問題?！?p> 莉莉左腿架在右腿上，右手手肘落在腿上，撐著下巴，悠然說道：“一個關(guān)于生與死的問題?！?p> ……
生是什么？死又是什么？
羅格回答不了這么高深的問題，他只知道，自己還活著，但也快死了。
從陰影中走出的‘莫爾牧師’，伸手洞穿了自己的腹部，在大量失血的狀況下，羅格無力倒在廢墟上，仰頭只能看到‘莫爾牧師’。
他不是莫爾牧師。
也不知是否因為瀕死，羅格眼中的‘莫爾牧師’，已經(jīng)沒有先前那么清晰，牧師身上纏繞這粘稠的漆黑物質(zhì)，那物質(zhì)所占據(jù)的范圍不斷擴大，最終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覆蓋全身，變化為一團人形的漆黑影子。
“你剛才看起來很驚訝的樣子啊?！?p> 漆黑影子發(fā)出非男非女，平淡無情的聲音，但說出的話語卻又似乎帶著某種情感。
“不過也正常，對于普通人而言，是看不到我的本體，他們只會看到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然后親身承受被重要之人殺死的痛苦?！?p> 影子非人的言語中帶著某種愉悅的情緒：“那么羅格，你看到的又是誰？”
“你是……當初那個……”
影子的話語點醒了羅格記憶的深處，他回想起來，當初在詭瞳的秘密倉庫時，曾經(jīng)遭遇過超凡級別的敵人，當時其就站在倉庫之外，而羅格所看見的，卻是莫爾牧師！
“是啊，我是當初被召喚出來的那個?！?p> 影子搖了搖觸手，繼而攤手道：“那時候要不是你這家伙，我可就自由了，老實說我當時最想殺的人就是你，不過可惜了，只殺了個老頭?！?p> “維格爾先生！”
羅格眼瞳收縮，維格爾先生死亡的容貌重現(xiàn)眼前，那深埋心中長達一年的憤怒與悲傷在這一刻重現(xiàn)掀起風暴。
就是它，就是眼前的這個怪物，唯有它必須……！
羅格咬牙抬起左輪，他心中無比憤怒，然而再如何悲痛的憤怒，卻都無法給予他現(xiàn)實的力量，影子觸手一甩，直接將左輪打飛而出，而羅格奮起抬起的手臂亦無力垂落。
“無聊的宣泄到此為止了?！?p> 影子抬起觸手，觸手化為漆黑利刃，懸于羅格心口。
“解決了你，我還得下去處理那兩個女人，運氣好的話，估計你的靈魂還能跟她們一起上路?！?p> 高懸的利刃刺入心口，伴隨著影子的最后這番話，羅格瞳孔失去焦距，黑暗覆蓋一切，劇烈的痛苦更是隨著意識一同，逐漸遠去。
生，是以自由之身活于世上，為向往的一切而奮斗前行。
死，是失去一切生之所得，孑然一身別于塵世。
所有一切都將離我而去，所有執(zhí)念亦將與我無關(guān)。
莫爾牧師的遺愿，克萊克教士的關(guān)切，白教堂孩童們的歡笑……
維格爾事務(wù)所的未來，維格爾先生的執(zhí)念，薇兒的生死……
此間種種，將與我無關(guān)。
可是，我不甘心啊。
明明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我很不甘心啊……
意識逐漸模糊，黑暗吞沒一切。
然而黑暗之中，羅格似乎又看到了什么。
那是光。
皎潔月光，觸手可及。
……
“吶，既然當初那龐大的神力，出于保護宿主的性質(zhì)而封禁靈感，歸于平凡?！?p> “那么有朝一日，宿主遭遇到生命危險，即將死亡時……”
“為了保護宿主，那股神力，又會怎么做呢？”
克萊克教士猛地抬起頭。
他眼眸中倒映出熟悉的銀月神像，在當初‘無光之日’之后，這神像中神力盡失，光芒黯淡。
然而時隔數(shù)年，神像重新散發(fā)出微弱光芒，這是共鳴，與遠方爆發(fā)的同源力量共鳴。
“羅格！”克萊克教士終于按奈不住心中的不安，連忙手按教徽，連接神術(shù)網(wǎng)絡(luò)。
……
“哈，哈，真是麻煩啊！”
薇兒一拳擊碎異種魂靈的頭顱，然而那異種魂靈在崩散之后，重新于不遠處匯聚，雖是氣勢削弱了許多，卻依舊尖嘯著沖來。
“這樣的話可靠近不過去??！”薇兒抹去額頭血汗，目光越過眾多魂靈，看向白骨祭壇。
在那祭壇之上，湛藍的門扉已趨于真實，在門扉之后，更是能聽到某種沉重的聲響，那仿佛就是某種可怕存在靠近的腳步聲。
“一定要過去！”
薇兒目露兇光，毫無畏懼地沖向蜂擁而來的異種魂靈。
然而，薇兒所不知道的，甚至是科爾和雷弗爾也不知道的是，在這廣場漆黑的頂端，一名粉衣女子正坐在凸出的巖石上，俯視下方。
她是莉莉。
“嗯嗯，我盡量看看吧，也別太指望我呀，我又不是萬能的。”
莉莉頭微偏，結(jié)束了與克萊克教士的通訊，她低頭看著滿身是傷的薇兒，艱難在魂靈堆中前行的模樣，不由皺眉。
她搭在巖面上的雙臂微屈，似乎想這么跳下去。
但下一刻，她停住了。
“呦，總算出現(xiàn)了么？”
莉莉抬頭，看著漆黑的巖壁，但她真正想看的，其實是穿越層層巖石泥土的地面。
“也好，這樣我就不用出手了，畢竟跟后輩搶人頭搶功勞也不是什么好事?！?p> 莉莉點頭自語，繼續(xù)低頭觀察薇兒的情況。
“真是的，那枚指環(huán)是拿給你自保用的，怎么能拿去救人?！?p> 莉莉輕聲嘆氣，搖搖頭無奈道：“明明帶了你十幾年了，怎么一到這么關(guān)鍵的地方，就跟你母親一個樣子呢?！?p> 她話雖是這么抱怨著，語氣卻又無比柔和，仿佛在薇兒身上看到了某道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