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約阿希姆，風(fēng)雪越來越大了，我有點(diǎn)擔(dān)心神父他們了?！?p> 少年皺著眉，急匆匆地說著。
“呼——”
仿佛有什么龐大的黑影劃過天空。
約阿希姆艱難地從樹上下來。
返程的路更加難走。
尤其是暴風(fēng)雪干擾了視線，遮蔽了來時的痕跡。
約阿希姆在少年前面帶路，忍耐著幾乎聚成團(tuán)的大塊雪花打在臉上的陣痛。
“你還好吧？約阿希姆？要不你在我身后指路吧！”
少年擔(dān)心地說著。
“這么大的風(fēng)雪，在哪都是一樣的。”
約阿希姆低下頭，含含糊糊地說著。
“看來海岸是去不成了，我們直接回去吧！約阿希姆?！?p> 少年看了眼越來越昏沉的天色，嘆了口氣。
“嗯?！?p> 約阿希姆低聲應(yīng)了句。
一路平安無事。
除了裝著摻了酒的水的杯子被凍裂了之外。
奧托神父幫著少年將砍好的樹丟進(jìn)倉庫，同時一人拎了一筐備用的劈好的木柴，慢慢地走向了并不寬敞的大廳。
“食物的儲備不多了？”
少年看了一眼凍的滿臉通紅的神父。
“嗯，還有，冬天，越來越難過了。”
奧托神父低聲說著。
“等過了這個冬天，我?guī)銈兂龊?，去更溫暖的地方定居吧！?p> 少年提議著。
“這個世界，我們還能找到很溫暖的地方嗎？”
奧托神父悲傷地說著。
“會的吧？一定會的，小德麗莎那么可愛，一定可以平平安安地長大的?！?p> 少年敷衍地安慰著。
“嗯，借你吉言?！?p> 奧托神父站在門前，整理著表情。
很快，奧托神父就恢復(fù)了平常那溫和地樣子。
除了一頭的雪之外。
少年熟練地將手里的柴火遞給圍過來的孩子們，看著他們在德麗莎的指揮下分發(fā)到各個屋子里。
“我那屋暫時不用了，如果今天風(fēng)暴不停地話，我就去試試看能不能找點(diǎn)獵物回來，再不濟(jì)去海岸那里看看能不能弄點(diǎn)魚或者其他的東西來換換胃口?！?p> 少年對著德麗莎囑咐著。
“唉？好吧！注意安全。”
德麗莎有些擔(dān)心地說著。
“別那么緊張，說不定，過一會，風(fēng)暴就停了呢？”
奧托神父走了過來，點(diǎn)著了德麗莎面前的火盆。
“過來烤烤火吧！這種天氣，就算出去也很難打到獵物吧！”
奧托神父低聲說著。
“嗯，所以我打算去海岸那里，看看有沒有能下去的冰窟窿，或許能搞到一些能吃的魚。”
少年低聲說著。
“那樣太危險了?！?p> 德麗莎低聲說著，不過很快德麗莎就反應(yīng)過來，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少年大概也不會去海岸那里冒險。
“還是稍稍等一兩天好了，食物的儲備量沒那么糟糕，我的朋友。”
奧托神父的聲音很有感染力，讓人由衷地平靜下來。
至少小德麗莎是平靜下來了。
“德麗莎！”
約阿希姆喊德麗莎過去幫忙照看孩子們。
“這種風(fēng)暴以往都是出現(xiàn)在冬季的中旬，通常會持續(xù)大半個月。”
少年看著走遠(yuǎn)了的德麗莎，悄悄地說著。
“也許，也許沒那么糟糕?！?p> 奧托神父低著頭，勉強(qiáng)地笑著。
“凡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神父，你要理智一點(diǎn)。”
少年如此說著。
“鎮(zhèn)上的麗瑟爾夫人想要收養(yǎng)約阿希姆，她是個很可靠的人，一定能好好地對待約阿希姆的。”
奧托神父轉(zhuǎn)移話題，企圖逃避現(xiàn)實。
“麗瑟爾夫人的確是個好心人，她不會虧待約阿希姆的，更何況，麗瑟爾夫人也打算向南方遷徙了吧？”
少年詢問著。
“嗯，抱歉，請在給我點(diǎn)時間，鎮(zhèn)上還有兩個孩子我放心不下，拜托了?！?p> 奧托神父低聲說著，兩滴淚花閃爍著火光。
“唉！我不是在催你，神父，一切都要等到這個冬天過去在考慮?！?p> 少年平靜地說著。
“讓你見笑了，我只是有點(diǎn)，想卡蓮了。”
奧托神父懷念地望著火盆。
“如果是卡蓮的話，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奧托神父呆呆地陷入了回憶中。
那是他一生最美好，也最恐怖的回憶。
少年捅了捅火盆，讓火焰燃燒的速度慢一點(diǎn)。
孩子們也都懂事地聚在大廳，只圍著兩個火盆擠在一起取暖。
德麗莎和約阿希姆在輪流地給孩子們講著故事，一遍又一遍，期待著這個冬天早日過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德麗莎帶著幾個稍大一點(diǎn)地孩子熬了大半桶地肉湯，就著二十幾個熟土豆發(fā)了下來。
肉湯散發(fā)著刺鼻地腥味。
德麗莎面色難看地分發(fā)著食物。
一個個孩子忍耐不住饑餓，急不可耐地吞著口水，但卻異常懂事地四處打量著伙伴們地食物夠不夠。
“我要出去一趟，小德麗莎，不用留我那份了?！?p> 少年捏起門口處的灰白色帽子，撣了撣不存在的灰塵，低聲說著。
“需要我?guī)兔τ浡穯?？?p> 約阿希姆走過來，有些擔(dān)心地說著。
“不，你留下來，和奧托神父輪流守夜，今晚可能有些不太平，你和奧托神父多聊聊，在我回來之前，不要給任何人開門，更具體的，奧托神父會慢慢告訴你的?！?p> 少年接過德麗莎遞過來的煤油燈，揣進(jìn)懷里。
“水杯凍裂了吧！用這個吧！”
奧托神父遞過來一把金黃色的手槍。
“不，奧托神父，我覺得今晚可能不會太平，所以不會走太遠(yuǎn)。”
少年說著，拿起凍裂的杯子，手上一陣模糊的微光閃過，瞬間，凍裂的杯子恢復(fù)到了完好的樣子。
盡管依舊是破破爛爛地。
“小德麗莎，還有酒嗎？給我少摻一點(diǎn)，對了，約阿希姆，把我房間里的那把手杖和黑色的那把傘拿過來?！?p> 少年戴上帽子，仔細(xì)地調(diào)整著帽檐的角度。
很快，兩個孩子就一個走向了廚房，一個走向了少年的臥室。
“那些怪物又要來了？”
奧托神父收起手槍，低聲詢問著。
“嗯，也許是我想太多了，但多做些準(zhǔn)備總是好的?！?p> 少年平靜地說著。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仁慈的神，就好了?！?p> 奧托神父無力地說著。
“這話可不應(yīng)該從一個神職人員的口中說出來?！?p> 少年摘下帽子，撓了撓有些發(fā)癢的頭皮。
“難辦??！”